【果然是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啊!!】


    【要不是清楚你的為人,我都要信了】


    陸應行在心裏琢磨了一下夫人這句話: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簡直言簡意深,同時也明白了夫人對這件事沒有排斥。


    於是陸應行留下和沈念聊接下來的事,但這就不是沈榆關心的範疇了,她對那些鉤心鬥角沒興趣,反正陸應行最後告訴他談判結果就行,這種有戰友的感覺就是好啊,她更想去會會趙姨娘,希望今日可以開誠布公地聊聊。


    “見過卓王妃”。


    見沈榆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院子時,趙姨娘隻是驚愕了一刹那,便迅速調整好思緒,恢複了往日裏那份恬靜自若。明明已是三十有餘的年華,卻仍像個少女般單純明媚,怪不得能到沈念的寵愛,畢竟像他那樣心思深沉的人,或許更容易被這種至純至真的美人兒打動吧。


    “姨娘免禮,肚子裏的弟弟妹妹還好嗎?有沒有鬧你?”沈榆看著她凸起的肚子,心中難得也多了一分親近。


    據她和陸應行昨晚分析,徐姨娘進沈府的動機,很可能是為了她母親……畢竟從她進府的時候線來看,和她所做的事情來推測,如果不說,她自己都會以為這是她安插在沈府的暗線。


    第一次,是三年前展叔夜沈府庫房差點被人發現,是一個剛好路過的婢女突然呼叫出聲,才將追來的護院引走的,據展叔回憶,那時他剛好就匿藏在徐姨娘院子附近;


    第二次,是她讓人偷偷告訴自己,沈念打算在三朝回門那日搞事,讓她小心,雖然她提出以此來換一次自己必要的幫助,但後來,卻也沒見她提出過任何要求;


    而第三次,就是回門那日,正麵見麵時她告知自己,在剛進府不久就敢對府中所有夫人、姨娘下了絕子藥,包括她自己……如果不是因為沒有男人用的下藥方子,毫無懸念她下手的人絕對會是沈念。


    另外還有一點,她在母親過世後沒多久就進府,卻又在沈府做了六年隱形人,向來都是悄無聲息地度日,卻又剛好在沈榆被賜婚後突然開始爭寵,下人都說徐姨娘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後來還意外地懷上孩子……這樣種種,讓沈榆也不得不承認,她進府更像是為了幫母親報仇,以她自己的方式報仇,畢竟她就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弱女子,能用的手選就隻有她自己了。


    見沈榆聲音溫柔,也帶著明顯的示好之意,徐姨娘雖有不解,卻也高興,尤其是聽到她將自己腹中的孩子稱為弟弟妹妹,更是添了一分作為母親的溫柔,“好著呢,也沒有鬧我,聽別人說孩子四個月就會開始胎動,但我這個啊,明顯是個懶寶寶。”


    見沈榆一臉好奇地盯著自己的肚子看,她猶豫了一下,大膽提議道,“王妃,你要摸摸嗎?”


    “啊?我……我可以嗎?”沈榆確實也是有點眼饞,穿書前她不是沒見過孕婦,隻是沒有如此近距離接觸過孕婦,更別說伸手摸人家肚子了。


    她自問不是喜歡孩子的人,隻是單純地好奇寶寶在肚子裏的狀態,你說要她自己養?那絕對是敬敏不謝的。


    像當年親自帶著剛出生的小小暮兒,因為他身體不好,夜晚總要自己抱著才肯入睡,她也曾崩潰得想將那個臭小子扔掉,但每次見他朝著自己露出無齒的笑容,又覺得並不是不能忍受一下下的。


    所以,對著這個與自己如今這幅身體有著血緣關係的寶寶,也會不自覺地會生出期待與好感。沒有人知道,她穿書前總期盼父母能生個弟弟妹妹給她就好了,可惜直到父母去世也沒能如願,沒想到一朝穿書,居然就什麽都有了,就不知道這次是妹妹還是弟弟呢?


    沈榆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將自己的手掌輕輕覆在那團小肉肉上,笑著說,“你好呀小乖乖,我是姐姐喲~~”


    “啊!!!!”沈榆突然驚喜地輕呼出聲,抬頭一臉意外的說,“他……他剛剛是不是動了!!姨娘你感覺到了嗎?他是不是動了啊!!”


    徐姨娘看著她眼中閃爍著真實的喜悅,最後的那絲擔憂終於消散,她低頭淺笑,聲音溫柔又充滿暖意,“看來這小家夥是真的喜歡你呢,這是他第一次胎動哦,仿佛是在跟你打招呼呢,乖孩子,這是你嫡姐哦!”


    沈榆意外極了,真的是第一次胎動啊!!!她隨口回了句,“不用分得這麽清楚,這就是弟弟妹妹”。


    說完再次謹慎地伸出手,但她這次特意換了位置,輕輕地拍了下徐姨娘左邊的肚子,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真能聽懂,小家夥居然又踢了踢她的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確定了,他真的在跟我打招呼哎!”這種隔著肚子和一個小嬰兒互動的感覺太神奇了,讓沈榆玩得不亦樂乎。


    然而,除了最初的幾次互動,小家夥似乎逐漸也變得倦怠起來,不再每次都如沈榆所願地給予回應,她拍打肚子好幾次,小家夥才懶洋洋地回應一次,這種變化並沒有讓沈榆感到失望,反而讓她更加歡喜不已。


    還蹲在地上,雙手抱膝,隔著肚皮和小家夥對罵起來,嘴角卻掛著寵溺的笑容,“好啊你這個小家夥,才敷衍了姐姐幾次就不願意回應了是吧?看來你也是個有脾氣的寶寶啊!哼!”


    徐姨娘靜靜地看著這一幕,見她蹲在地上與自己肚皮玩得不亦樂乎,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動與懷念,沈榆爽朗的笑容,仿佛又讓她看到曾經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姐。


    她的眼眶突然變得濕潤,卻強忍住沒讓淚水滴落。


    小姐從來不嫌棄她下人的身份,總是偷偷帶著她在院子裏玩耍,她們爬過花園裏的所有假山、偷偷抓過二少爺池塘裏寶貝錦鯉、也摘過老爺嚴令禁止靠近的梨樹,曾幾何時她還說過,自己以後要嫁給蘇府裏的小廝,生的孩子要世世代代服侍小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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