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時昕躺在床上,醞釀了很久都尿不出來,但又覺得膀胱很脹。


    難受的不行。


    且現在麻藥退了些,身上插著很多管子。


    有吊液、有心率監測,有氧氣管。


    還有護士時不時過來量血壓,量體溫的。


    渾身最不舒服的地方就是插過管的喉管。


    喉嚨幹澀,吞咽一點唾液,都疼的她懷疑人生。


    主治醫生過來看過,說是正常反應。


    現在就看排尿。


    要是能正常排尿,那就是在慢慢恢複。


    時昕:“......”


    她做個手術,節操什麽的都沒了。


    所幸朝顏是機器人,她也沒那麽尷尬。


    這天晚上,時昕就沒怎麽睡。


    主要還是排尿的痛苦,和喉嚨的不舒服。


    她從沒想過自己一個正常人,排尿是那麽難受的一件事。


    靠在朝顏肩上,疼的嗚嗚叫喚。


    朝顏輕聲哄著:“別哭哈!不能流眼淚,我待會兒去問問醫生,有什麽辦法?”


    時昕後腦靠在她肩頭,實在難受。


    低低的說道:“他剛剛不是說了,這是正常,要我們自主排尿,多排幾次就好嘛!


    我膀胱好脹,喉嚨也疼,你別跟我說話。”


    “看到你這樣,我恨不得替你受了這罪。”


    時昕一時都被他逗笑了:“幸虧你是機器人,不然我都沒臉見人了。”


    朝顏:“.......”


    “所以我是唯一一個把你看光光的人是嗎?”


    “是機器人。”


    “反正我就是第一個把你看光光了。”


    時昕:“......”


    她現在難受的不行,沒那個精力和他爭辯。


    過了這個晚上,時昕排尿是好很多了。


    就是插過管的喉嚨,疼的不行。


    聽查房的醫生說,她這樣,要疼一個星期。


    時昕欲哭無淚。


    且她現在也不能哭。


    一哭還容易感染。


    這雙眼角膜還很脆弱。


    且以後她也不能做潛水,淋雨這樣的事。


    就是連洗臉都要特別注意,不要把不幹淨的水弄到眼睛,免的感染。


    一個星期後,時昕喉嚨終於沒那麽難受,吞咽食物,也不那麽疼。


    兩個星期後,他們就可以出院。


    不過出院也不能拆紗線。


    要看後續的複查和恢複情況。


    醫生的意思是,快的話,三個月,慢的話,六個月。


    意思是說,她還要頂著這模樣至少三個月。


    不過比起一輩子看不見,她還是很期待三個月後拆線,自己能看得見的時候。


    就在他們出院的這天,朝顏去結算費用回來。


    和時昕說起葉秀安那孩子還待在醫院護士台那的椅子上坐著,沒走。


    時昕:“......”


    他姐姐已經再回不來了。


    自己移植了他姐姐的眼角膜,從任何一方麵來說,都該照顧人家弟弟。


    隻是她現在也還行動不便。


    她問道:“其他兩家的人,出院了沒?”


    朝顏回她:“換腎的那家已經出院了,給了孩子一筆錢,就沒管了。


    換心髒那家還沒出院,也給了一筆錢,但就是沒說要收養他。”


    時昕:“......”


    “你收拾行李,我去看看他。”


    朝顏道:“你現在自身還沒好,咱們也管不了那麽多。”


    “總是接受了人家姐姐的眼角膜,前麵答應的好好的,後麵就不管她弟弟,這說不過去。”


    朝顏:“......”


    得,這個女人又要去發她的傻了。


    時昕摸索著出了病房,向護士台那邊走去。


    走到護士台,坐在走道邊上的椅子上。


    不一會兒,就有一個腳步聲走了過來,站在時昕麵前。


    時昕不用他說話,也知道是葉秀安走了過來。


    隻聽男孩問道:“我可以摸摸嗎?”


    “可以,你姐姐的眼角膜在我眼睛裏。”


    男孩輕輕的摸了摸時昕包著紗布的眼睛。


    感覺到他手指在微微用力。


    時昕也沒阻止,而是說道:“你如果弄壞這雙眼角膜,就是在糟蹋你姐姐的心意。”


    男孩手下的動作一頓,到底是把手拿開。


    低低的嗚咽著哭了起來。


    時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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