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仁民見鄭天遙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便詢問餘澤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餘澤陽考慮一番,沒有將鄭海可能遇險之事告訴他,反而說鄭天遙是來勸他自首的,隨後便承認了自己曾經的叛國事實。


    對於餘澤陽叛國一事,餘仁民的反應並不強烈,就如同餘澤陽先前所言,餘仁民不會讚同,也不會反對,但還是會說教幾句。


    待餘仁民走出房間,餘澤陽才喃喃說道:“程蔚堂,你還真是自尋死路啊。”


    餘澤陽可以確定,若是鄭海真是遇難,來人定是程蔚堂,他已經將程蔚堂這個人摸透了,以後者秉性,極有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他不是正統的修士,就算對凡人出手也不算壞了規矩,但是會暴露程權華私自培養其子成為修士,亦是一樁麻煩事,所以之前程蔚堂出手極少。


    “雖然程蔚堂不是正統修士,但好歹也是進入了煉氣期。李大哥即便如欣悅所言能敵過魏力,卻也不會是程蔚堂的對手。再加上其父可是一位築基期修士,想必程蔚堂已習得凡階法術!”想到此處,鄭天遙心急如焚。


    官道上,程蔚堂右手手掌冒出火球,雖比江庫施展的火球術微小不少,隻有拳頭大小,卻也足以震驚眾人。


    鄭海沉聲道:“你自知抵不過天遙,所以調虎離山,在我們必經之地上守株待兔。”


    “現在知道已經太晚了!”


    李繡走上前,擋在鄭海等人乘坐的馬車之前,正對著程蔚堂。


    鄭海見狀,著急道:“李先生,你趕緊走吧,你做的已經足夠多了,別管我們了!”


    “哈哈哈,現在知道怕了?你們一個也別想走!”


    說罷,程蔚堂一揮手,一群人衝出包圍鄭海等人。


    程蔚堂在凡人眼中終究是一名修士,隻要他在凡人麵前露一手,再許下些許好處,就會有不少凡人動心,為其所用。


    然而李繡還是沒有退步。


    程蔚堂見李繡在知道自己身為修士的情況下,竟然還有勇氣攔在他麵前,頓時就怒了,手中火球朝著李繡擲去。


    隻見李繡不慌不忙,更是不躲,直至火球近在眼前,他終於有了動作。


    “錚!!!”


    隻聽聞一聲刀刃出鞘,待眾人反應過來時,李繡的刀已然出鞘,他麵前的火球竟是被一刀兩斷,隨後兩半火球化為點點靈光散去。


    此一幕,在場眾人皆是震驚不已,誰也沒想到這位不起眼的佩刀男子竟能將程蔚堂擲出的火球斬斷。


    程蔚堂見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怒道:“你也是修士!”


    李繡輕描淡寫說道:“我是不是修士不重要,想必鄭公子已經在返回路上,你已經沒機會了。”


    “那可未必!”


    程蔚堂取出一道飛劍符,將其擲出,頓時化作飛劍,朝著李繡掠去。


    李繡麵色依舊,飛劍符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威脅,他甚至可以將飛劍符一刀兩斷。


    不過李繡沒有怎麽做,隻是揮動手中寶刀與飛劍交鋒。


    他的刀就是凡間普通的刀,不過在其靈氣加持下,即便是凡間最為普通的刀刃,亦可與飛劍符交鋒,絲毫不落下風。


    反觀程蔚堂,以他的靈氣無法駕馭飛劍符多久,此時空中飛劍已是飄忽不定,被李繡一刀落下,斬成兩半。


    承受極限使用飛劍符,程蔚堂已是大汗淋漓,大口喘著粗氣,瞳孔微微顫抖,不可思議盯著李繡。


    程權華親口說過,大豐大盛兩國來自修煉界的修士皆已離去,此時一個李繡憑空出現,甚至躲過了之前主持測靈大會修士的眼睛。


    程蔚堂已心生退意,剛一轉身,李繡的刀就架到了他的脖頸上,令程蔚堂不敢動彈。


    見狀,被程蔚堂迷惑的凡人一哄而散。


    程蔚堂見自己氣數已盡,連忙搬出自己的後台,“我父親可是滄浪門弟子,築基期修為,隻要你幫我殺了鄭天遙,我就引薦你見我父親,如何?”


    “不需要,現在不殺你,隻是在等待鄭公子回來罷了。”李繡淡淡說道。


    程蔚堂氣急敗壞,以為鄭天遙許給了李繡什麽好處,於是自作主張說道:“不管鄭天遙許給你什麽好處,我父親都能給你雙倍,你可別不識好歹!要是我父親知道你打傷我,他絕對不會放過你!”


    李繡毫不在意,一個小小的築基期還不值得他重視,如果是滄浪門的長老,那他或許會稍稍忌憚,可即便如此,對方也定然不敢向他出手,“是嗎?我等著他來找我。”


    程蔚堂徹底慌了,“你這是找死!我父絕不會放過你們!”


    “程蔚堂,找死的是你!”一道怒音傳來。


    鄭天遙心係鄭海,便使用了滄浪門賠禮中的飛行符,令其短時間擁有築基期的飛行速度,因此很快趕到。


    鄭天遙先是查看鄭海等人是否受傷,確定他們無恙後,懸著的心終於落下,隨後告知鄭海靜州的情況。


    程蔚堂聽聞靜州中的情況,不禁怒罵道:“一群廢物,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按照程蔚堂的計劃,此時應該是有官員在仁心醫館與餘澤陽對峙,以此拖住鄭天遙。


    鄭海得知後,仍是放心不下,執意接著前往靜州。


    鄭天遙點頭答應,不過當務之急是解決程蔚堂的問題。


    程蔚堂見鄭天遙朝他行來,趕緊掏出一張符籙,鄭天遙並不在意。


    以程蔚堂如今所剩下的靈氣,無法動用能夠對鄭天遙構成威脅的符籙,因此鄭天遙沒有打斷他。


    這張符籙確實不是攻擊型符籙,隻見程蔚堂連忙調用靈氣,符籙亮起微光,程蔚堂慌忙說道:“爹,鄭天遙要殺我!”


    傳音符那邊沉默片刻,傳來程權華低沉的嗓音,“鄭天遙,可否饒我兒一命?”


    程蔚堂聞言,瞪大雙眼緊盯傳音符,不可思議大叫:“爹,你在說什麽!”


    程權華厲聲道:“閉嘴!”


    程蔚堂頓時失魂落魄,癱坐下去,垂頭喪氣看著地麵,似乎已經認命了。


    鄭天遙知曉程權華會有如此態度,僅僅隻是因為李欣悅和馬風幽這兩位來自逍遙門的修士。


    即便他們此時已然離開凡間,可畢竟逍遙門如雷貫耳,他們一個小小的滄浪門是無論如何都不敢得罪的,不過鄭天遙不是逍遙門弟子,可以試著稍稍談談條件。


    因程蔚堂心如死灰,無心使用傳音符,符籙上的光華便暗淡下去。


    在光華消散之前,鄭天遙將傳音符隔空取來,傳輸靈氣保持傳音。


    鄭天遙冷漠看著傳音符,說道:“你兒險些殺害我至親,就如同此時你的情緒,你認為,我該如何處置他?”


    傳音符那邊的程權華再度陷入沉默,狠心說道:“若是廢其修為,可否就此作罷,日後我必嚴加管教,我兒絕不會再對你家人下手。”


    鄭天遙嗬嗬冷笑一聲,光是廢其修為就想一筆勾銷,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換做是其他人,鄭天遙或許還會稍加考慮,可程蔚堂絕不能如此!


    他本就是個凡人之身,若非程權華私自培養,他此生絕不能成為修士,在修煉一途的成就極為有限,甚至可以說是沒有成就。


    諸如此類情況,廢其修為意義不大,程蔚堂本就該隻是一介凡人,廢除其修為,不過是讓他從醜小鴨變成白天鵝的美夢中醒過來罷了,這也是遲早的事。


    “不夠!”鄭天遙淡淡說道。


    程權華也有些著急了,問道:“那你還有什麽條件?一並說出來吧,隻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完成。”


    經過一陣深思熟慮,鄭天遙說道:“那日馮宏盛施展的兩門功法。另外,保證大盛不再侵犯大豐,兩國可以往來,但需避開兵戎相向。如果是大豐主動招惹事端,則另當別論。”


    程權華一口答應下來,“好,不日我便親自送去凡間。”


    “痛快,那我便留你兒一命。”


    說罷,鄭天遙停下施展在傳音符上的靈氣,一掌按在程蔚堂肩上,往其體內輸送靈氣,在其全身遊走。


    待尋得程蔚堂代替靈根的筋脈後,鄭天遙控製靈氣湧入其中,強行將前者筋脈中的靈氣逼出體內。


    “啊!!!”程蔚堂痛苦哀嚎起來,更多的是歸為凡人的不甘。


    功成,鄭天遙望向左側,那裏藏著一個人,亦是修士,氣息令鄭天遙覺著熟悉,是當日隨程權華降臨大豐的其中一位,“帶他走吧。”


    話音一落,當日那位率先於章宏亦的修士從天而降。


    作為其父,程蔚堂秉性如何程權華怎能不清楚,得知程蔚堂打算報複鄭天遙後,程權華當即派出此人,可惜還是來晚了一步。


    滄浪門弟子單手扶著程蔚堂手臂,經過鄭天遙時冷哼一聲,在他看來,鄭天遙不過是仗勢欺人的小人罷了,要是跟自己交手,定能好好教訓他一番。


    不過此行程權華早有言在先,萬萬不可對鄭天遙出手,萬一惹怒那兩位大人物,他們小小的滄浪門承受不起。


    鄭天遙看出史鶴想法,不過此時不是跟他鬥氣的時候,他們還得趕去靜州。


    史鶴帶走程蔚堂之後,李繡和楊二也隨著離開,畢竟鄭天遙已經回來了,後麵也不會有危險。


    路上楊二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詢問李繡為何要隱藏自己的身份?當初長林村山賊之危時,為何不願出手驅趕山賊?


    楊二理智尚存,如今李繡搖身一變,成了仙人,得罪不起,這才心平氣和地詢問,否則他早就指著李繡的鼻子把他給痛罵一通,以此泄心中憤恨。


    李繡則是簡單回複了一句,“修士的事情,你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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