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另一片空間中,林川和季遊正在經曆完全不同的困境。原本他們正協助船長在遊戲中與使者周旋,但當一輪激烈的進攻結束後,他們發現自己竟被置於一間昏暗的房間中。


    “林川,這是怎麽回事?”季遊迅速環顧四周,目光警惕且淩厲。他握緊了手中的工具,試圖尋找任何可以解釋眼前景象的線索。這間房間的牆壁由粗糙的石塊堆砌而成,地麵上布滿灰塵和不規則的裂縫,整個環境散發著一股陳舊的氣息。


    “我們被轉移了。”林川低聲回應,語氣中透著一絲焦慮與不安。他用手指輕輕劃過石牆,感受到冰冷而潮濕的觸感。“但這絕不是遊戲的一部分。”


    與此同時,房間的另一端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林川和季遊迅速轉身,目光落在房間的角落裏——使者目光平靜卻充滿侵略性。


    使者那張臉仿佛記錄著風暴的殘酷與殺伐的痕跡。刀疤縱橫交錯,從額角一路蜿蜒到嘴角,右眼下方的一道深深的疤痕尤為醒目,像是被刀刃劈開後強行愈合的痕跡。這張臉龐的線條削瘦而剛硬,每一寸肌膚仿佛都被歲月與苦難雕琢過,透出冷峻與殘酷的氣息。


    他的頭發如同風中糾纏的枯草,稀疏而淩亂,夾雜著斑駁的灰白,似乎未曾經曆任何修飾。那雙深邃的眼睛散發著冰冷的光芒,仿佛能夠穿透人心,捕捉最隱秘的恐懼。耳垂上懸掛著一枚鏽跡斑駁的金環,金屬表麵坑窪不平,卻透露出古老的威嚴與神秘。


    低垂的衣領下,露出幾道青色的刺青紋路,複雜的線條交織成骷髏與交叉骨頭的形狀,仿佛象征著不容質疑的權威與無情的死亡。每一筆刺青都仿佛帶著某種隱秘的符號學意義,昭示著他與死亡之間某種深不可測的聯係。


    使者靜靜站在那裏,身形筆直如同一柄隨時出鞘的利劍。他的存在本身便是一種威懾,房間內的空氣似乎因為他的注視而變得更為沉重。


    “看來,你們終於意識到這一切不是簡單的遊戲了。”使者的聲音低沉而篤定,語調中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從容。


    “你把我們帶到這裏來,是想幹什麽?”林川冷冷問道,眼中閃過一絲銳利。


    使者微微一笑,緩緩邁步靠近。他的動作輕盈得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每一步都仿佛在房間中掀起一陣無形的壓迫。


    “這裏是我們的世界。”使者輕聲說道,目光掃過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你們隻是被邀請的客人。而現在,是時候做出抉擇了。”


    “抉擇?”季遊皺眉,語氣中帶著幾分試探和不安。“你到底在說什麽?”


    還未等使者回答,房間另一側的石牆忽然裂開了一道縫隙。


    從縫隙中走出的身影是一名中年男子,身穿剪裁得體的深灰色西裝,領口整齊,係著一條深藍色的領帶。他的麵容方正而端莊,眉宇間透著一股正氣,仿佛是一位沉穩且值得信賴的領導者。但當他的目光落在林川和季遊身上時,那雙眼睛裏卻藏著某種難以名狀的複雜情緒,既有冷靜的洞察,也有隱秘的算計。


    “局長?”林川的聲音中透著難以置信與一絲不安,他緊緊盯著那張熟悉的臉,努力在眼前的荒誕情境中尋找一絲邏輯。


    “沒錯,是我。”局長緩緩說道,聲音依舊低沉穩重,但語氣中卻多了一分令人難以捉摸的寒意。


    季遊向前一步,語氣中帶著試探的冷靜:“局長,這可真是讓人意外。你怎麽會和這些人混在一起?”


    局長微微一笑,仿佛並不在意這個問題。“混在一起?季遊,你太低估我的選擇了。這不是混在一起,而是站在正確的一邊。”


    林川佯作錯愕,眉頭微皺,語氣中透著些許疑惑:“正確的一邊?局長,你的話讓我很難理解。我們一直以為,你是最清楚自己職責的人。”


    “職責?”局長的笑意加深,眼神中透出一絲冷意。“林川,有些時候,職責隻是用來蒙蔽自己眼睛的枷鎖。我選擇看清真相,而不是被虛假的秩序束縛。”


    林川的目光短暫地和季遊對視了一眼,彼此間流露出一絲無聲的默契。他們早已知曉局長的變節,但此刻的對話更像是為了撬開局長的防線。


    “真相?”季遊的眼神微微閃爍,語氣平靜中帶著探究的意味。“局長,我們一直認為你是堅定的領導者。如果這真是你的選擇,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我們,而要在這種情況下‘重逢’?”


    局長輕輕拍了拍手掌,語氣中透著幾分讚許:“很好,季遊。你的質問說明你還有理智。但現在的問題是,你們是否願意跟隨我的腳步,加入真正的幸存者之列。”


    林川的拳頭微微握緊,但表麵依舊冷靜。他緩緩說道:“局長,既然你說這是幸存的道路,那麽我們至少需要知道你所說的‘真相’究竟是什麽。我們不是盲從的人。”


    局長的目光在兩人之間遊移,露出一抹深意難測的笑容:“真相?當然,我會告訴你們。但那得等到你們證明,自己值得聽到它。”


    使者始終在一旁靜靜旁觀,嘴角掛著一絲冷笑,似乎對局長的策略充滿興趣。房間內的氣氛愈發緊張,每一個字都像是精心布置的陷阱,而林川與季遊的對話更像是在針尖上跳舞,既要試探局長的底牌,又要隱藏他們早已知曉的秘密。


    林川低聲歎息了一聲,目光轉向局長,語氣中透著一絲無奈:“局長,我們一向尊重你的判斷。但如果你真的相信自己所說的‘幸存’,至少得告訴我們,你到底站在誰的一邊。”


    局長並未立刻作答,而是緩步走向林川,步伐穩健而不容置疑。他的目光如刀鋒般掃過林川和季遊,帶著某種審視與隱含的算計。他低聲說道:“林川,你至今未明白,我所做的一切,是為了站在未來的一邊。而你們——依然有機會選擇。”


    符文陣的中心驀然閃現出一道暗紅色的光芒,幽冷的光影宛如無形的鎖鏈,將整個房間籠罩在一片詭譎的氣氛中。


    林川冷靜地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抹銳利的探究,聲音低沉卻鋒芒畢露:“既然如此,那你告訴我,什麽是你所謂的‘未來’?”


    局長歎息一聲,語氣中流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與壓抑的無奈:“林川,你應當清楚我們的弱小與無知。在當今時代,我們國家與遠在西方的巨島國正同步推進強人工智能的研究。這不僅是一場技術的競賽,更是一場生存的較量。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他頓了頓,目光深邃而陰沉:“我們人類的潛力遠不止於此。我通過類似於氣功的古老技藝,覺醒了某種能力——能夠看到未來的片段。雖然時間與位置無法精確把握,但那片未來的景象清晰可見。它是毀滅,無盡的毀滅。”


    林川的眉頭微微蹙起,語氣中透著顯而易見的質疑:“看到未來?你想讓我相信這種難以證實的荒謬?”


    局長微微搖頭,目光中流露出一種難以名狀的疲憊與冷漠:“盡管這聽起來難以置信,但我所見之景無比真實。無論你信與不信,這個世界的終點正在逼近。國家湮滅,秩序崩塌,文明如沙礫般在風暴中瓦解。而最可怕的是,人類將被我們自己的造物所取代。”


    季遊冷笑一聲,目光如刀般直刺局長:“毀滅,這不過是你為自己的背叛尋找的堂皇借口罷了。將一切歸結為不可控的未來,不過是逃避責任。”


    局長的目光微微一顫,隨後迅速恢複平靜。他的聲音低沉卻透著壓倒性的威嚴:“你以為我願意嗎?你以為我願意背叛我曾守護的一切?在那個未來,沒有國家,沒有邊界,隻有無盡的混亂與死亡。如果我們不采取行動,人類的結局已成定局。”


    “所以你的選擇就是與那些東南亞的秘術操控者合作?”林川語氣中夾雜著憤怒與質疑,拳頭微微緊握,仿佛在壓抑著洶湧的情緒。


    局長的聲音變得冰冷而堅定:“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掌控命運。東南亞的秘術擁有顛覆性力量,它能夠扭曲時間與空間,甚至有可能重塑未來。盡管需要祭品,這又如何?相比人類的延續,那些犧牲是微不足道的!”


    季遊的目光深邃,語氣冷冽:“局長,你的‘命運’聽起來更像是徹底拋棄人性,為一場毫無根據的賭局付出一切代價。你所謂的未來,究竟是誰的未來?”


    局長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聲音中帶著難以忽視的威懾力:“季遊,你不會明白這種抉擇的痛苦。未來不是屬於弱者的。隻有抓住機會的人才能存活,而你們——依然可以選擇站在我的一邊,否則,你們終將被淘汰。”


    房間內的氣氛驟然凝重,仿佛連空氣都凝結成無形的屏障。張力如同一根被拉至極限的弦,似乎稍有風吹草動,便會引發難以挽回的衝突。


    林川深吸一口氣,語氣低沉卻充滿警覺:“局長,你若真相信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為何要如此急於拉攏我們?你站在未來的一邊,究竟是什麽樣的未來,竟需要如此急切地辯護?”


    局長的目光微微一凝,嘴角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他緩緩說道:“或許你們很快就會明白。這個選擇並非為了我,而是為了讓你們得以生存。繼續反抗,隻會加速你們的覆滅。”


    話音未落,符文陣的中央再次閃爍出詭異的暗紅色光芒,整個房間被籠罩在無形的力量之中。光影扭曲著空間,仿佛在醞釀著更深層次的威脅,而局長的身影在光芒中顯得愈發高深莫測,仿佛化身為那未來幻象的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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