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的,整點吃的,餓死了。"王土生往椅子上一坐,伸了個懶腰。


    大寶撇撇嘴,看這貨的作派,莫不是還鄉團出身吧?


    他出門到了摩托車旁,這才發現程建平不見了,柳湘梅指了指外麵,意思是走了。


    大寶笑著點點頭,然後瞟了一眼站在廚房門口的劉鐵錘,這老家夥比不上柳湘梅機靈,還特麽想左右逢源?誰也不得罪?想瞎了你的心了。


    "湘梅,告訴桂芳姐,把剩下的蒸餃熱一下,還有…"他從後備箱拿出一掛鹵豬肥腸,就剩這些了,過兩天還得鹵點:"把這個也切切拿過來,對了,還有司機師傅,也給弄點蒸餃吃。"


    "好嘞。"柳湘梅響亮的答應了一聲,跑過來接過去,再也沒有了當初剛見他時那種謹小慎微,畏畏縮縮的樣子了。


    大寶又拿了兩瓶茅台,現在這個後備箱其實就是掩人耳目,所有的東西都是從空間裏拿岀來的。


    他回到辦公室,王土生剛洗了把臉,用大寶擦腳毛巾在擦臉,大寶皺了皺眉頭,他不喜歡別人用他的東西。


    "你這毛巾不錯,還挺香的,你小子還挺愛幹淨。"


    秦大寶都憋不住笑,哥的擦腳毛巾比你臉都幹淨,不過,這毛巾又得換了。


    "能整點不?也就是你來了,別人來我都不給他喝。"


    "我艸!茅台?太行了,你這兄弟能交。"王土生一見酒就高興,這個規格說明大寶拿他當自己人了。


    王土生心裏跟明鏡似的,這個秦大寶才能稱得上是市局的小衙內,人家的舅舅沒兒子,這就是當兒子寵的,他的叔叔家裏三個兒子,自己這個侄兒終究是差了一層,他在努力的和大寶搞好關係,要不就憑他這個年紀,怎麽會情商低到是負數?硬懟自己的副科長?一點麵子都不給留嗎?


    "土生哥,坐,今兒我這吃驢肉蒸餃,一會兒你得多吃點。"


    "啊?驢肉?兄弟,你可別犯錯誤啊,這驢是老鄉家裏的?"


    "哪啊?野驢,我今兒進山了,打了一頭野驢,一頭大個子,噢馬鹿,還有隻野山羊,等你走的時候,把驢肉和鹿肉一家拿點,以後想吃肉了,就給我來個電話,我這離山近,想吃啥就是一槍的事兒。"


    王土生樂了,豎起大拇指:"你行兄弟,那哥就不跟你客氣了。"


    他使勁拍了拍大寶的肩膀,大寶被拍的直咧嘴。


    "千萬別,你還是客氣點吧。"


    柳湘梅端著一大盤肥腸進來,後麵跟著孫謙,


    王土生一見鹵肥腸大喜:"大寶,你這生活這麽好嘛?要不咱倆換換,你去分局,我來派出所?"


    他搓了搓手,抓起來一塊肥腸扔進嘴裏,一邊嚼一邊點頭:"香,真香。"


    "當然香了,這鹵的料可是豐澤園大師傅的手藝。"


    "快快,倒酒倒酒,這好菜把酒蟲都鉤出來了。"


    "我來我來。"孫謙從大寶身後鑽岀來,搶過茅台酒瓶,擰開蓋子往茶缸子裏倒酒。


    秦大寶整的是哭笑不得,這死胖子不會錯過任何一次喝酒吃肉的機會。


    "這小胖子不錯,挺有眼力勁兒的。"


    "他有個屁的眼力勁兒?他純純的就是饞的,行了,別整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樣,坐下一起喝吧。"


    "得…令。"孫謙樂得單膝彎曲打了個千,這副模樣把王土生都給逗樂了。


    "小胖子,你叫啥名?跟我去分局法製科吧?我挺喜歡你的這股子機靈勁兒的。"


    "王科長,我叫孫謙,我可不能走,我絕不離開寶老大,生在一起,死了再說,任何力量都無法讓我們分開。"


    秦大寶差點吐了,一腳把他踹一邊去了:"你特麽可拉倒吧,再說兩句,我特麽還得非你不娶呢?"


    "寶老大,你放心,我肯定對你不離不棄。"


    "滾!你特麽那是對好吃的不離不棄。"


    王土生樂得是前仰後合,這個小胖子真是個人才。


    三個人坐下喝了兩口酒,王土生瞅了瞅孫謙,他看岀來了,這說歸說,鬧歸鬧,這小胖子絕對是秦大寶的心腹,他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了。


    "大寶,實際上我跟著程建平來,是因為今天下午我接到了我叔的電話,讓我和你認識認識,否則程建平說出大天來,我也不能給他這個臉。"


    大寶其實心裏也在納悶,這時才明白原來是王國華怕自己穩不住場麵,這才讓王土生這個法製科科長來鎮鎮場子,有王土生在場,抓捕程建民,糧食局就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了。


    "那我真得感謝王叔的關心了,下次我上他辦公室,肯定少拿點東西,給他留點。"


    "不!"王土生義正辭嚴的拒絕:"該拿拿,別給他留,不過,分給我點。"


    秦大寶一口酒嗆了出來,這也是個二貨。


    "寶老大,剛才審程曉誌的時候,我覺得他有事沒說,吞吞吐吐的,要不一會兒你再審審?"


    "行,這就是個坑爹的二傻子。"三人哈哈大笑。


    三人這喝酒喝得興高采烈,程建平的心比黃連還苦,他從派出所出來,低著頭往前走,別人喊他他也不理,


    活了快四十歲了,這是他第一次受到這麽大的屈辱,


    建國初期公安人員的組成,主要分為三個部分,第一就是軍轉幹部,這一塊得占總人數的百分之六十,當時公安的製服不過是軍裝換了個顏色,領章帽徽換了一下,在軍轉幹部的心裏,跟以前和敵人戰鬥沒什麽不同,不過是換了個戰場而已。


    第二部分是社會部人員,包括工人,學生,農民積極分子的吸納,這一部分占比百分之三十,


    剩下的百分之十就是舊警察留用人員,當然是經過甄別的,像大寶的老同事秦維德就是留用人員。


    程建平和程建民稍微複雜了一些,他倆既不是軍轉人員,也不是社會部人員,他們是遊擊隊,武工隊員,抗戰勝利後,他們就轉化成新政府的工作人員,負責土地改革等等。


    其實這一塊人員的素質是最良莠不齊的,他們既沒有受過軍隊的思想政治教育,也沒有留用人員的小心翼翼和謹慎。


    反而他們覺得自己是締造國家的功臣,革命勝利後,他們的思想迅速變質,這就是貪腐的根源。


    程家兄弟更甚一籌,因為他們守家待地,老家就是離這二十裏地的八大門村,在鄉親們的眼中,他們就是大能人,所以就捧著慣著他們,時間一長,就讓他們墮落成了驕奢淫逸的害蟲。


    程建平走進糧站,糧站裏死寂一片,跟空城一樣,這讓程建平的怒火更盛,他大吼一聲:"有喘氣的沒有?給老子滾岀來一個!"


    連喊了五聲,才從平房裏連滾帶爬地跑出來兩個人,正是齊天樂和李二河。


    "程所長。""程所長你可來了!"


    齊天樂的聲音裏充滿了喜悅。


    程建平連看都沒看他,一把揪住李二河的脖領子,咬牙切齒地說道:"狗崽子!你去上你那騷貨表妹那把程老大給我拽回來!要是拽不回來,你告訴程老大,他兒子的死活我特麽不管了!"


    李二河嚇得臉都白了,連連點頭":好,好,我馬上就去,我馬上就去。"


    程建平給他甩了個跟頭,他爬起來趕緊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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