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寶又拿出四個大鋁飯盒,兩個裝著東安雞,一個裝著冰糖肘子,一個裝著紅燒肉。


    他打開飯盒,捏出兩塊雞肉給大軍大全投食,倆個小子立刻眉開眼笑,忘了他哥剛才踢他們的事了。


    大寶最後拿出兩瓶茅台,爺爺一見眼睛都快笑成一條縫了,過年的時候,喝了兩瓶好酒,這剛斷頓,大孫又給拿來了,老秦頭用襖袖子把酒瓶都擦反光了,這才放進炕琴裏頭,舍不得喝。


    秦大寶到廚房一看,二嬸和翠翠正在蒸窩頭熬白菜湯,幸虧現在家裏都是他以前拿來的玉米麵,否則他真吃不下。


    忽然外麵有人喊:"十七太爺,太奶。"


    盡管老秦頭在族裏都有五代以後的子孫了,但是三代以上都統一叫他太爺,這在後世是無法想象的,但是在這個年代非常正常,因為十四五歲成親生孩子的比比皆是,三十歲當爺的都有很多,試想一下,得差出多少輩來?


    大寶開門出去一看,原來是小狗蛋,他手裏拎著一個兔子,看著大寶憨憨的笑著。


    "大寶叔,你啥時候來的?"


    "剛來不一會兒,狗蛋?你這是上山了?"


    "我在山上下了幾個套子,套著了兩個野兔子,拿一個給太爺開開葷。"


    秦大寶沒有假模假樣的推辭,他知道這是狗蛋對太爺的一份孝心,接過兔子,還沒等他說話,狗蛋擺擺手撒腿就跑了,


    望著狗蛋遠去的背影,秦大寶歎了口氣,他知道,這個沒爹的孩子心裏一直都有一道坎,年前的悔婚讓他抬不起頭來。


    二叔喜孜孜地跑回來,看到大寶站在院門口,手裏拎著個兔子,不禁驚歎一聲:"行啊大侄兒,我出去這麽會工夫你就打個兔子?"


    秦大寶揚了揚手中的兔子:"不是我打的,是狗蛋下套子套的,送來給我爺下酒的。"


    叔侄倆人進了屋,大寶把兔子交給二嬸,今天的菜夠吃了,不用再弄兔子了,不過也得趕緊剝皮放血,要是血捂在肉裏,這兔子肉就腥得吃不了了。


    二叔鄭重的把介紹信和證明雙手交給翠翠,翠翠把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才鄭重的接過來,倆人嚴肅的表情就像是兩國邦交遞的國書似的,


    秦大寶都憋不住笑了,這也太正式了,他是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饑,這一份證明和介紹信改變的是一個人,甚至是一家人的命運。


    四方桌擺上四個飯盒,碗筷也擺上了,老太太招呼大寶:"大孫呀,趕緊吃飯,一會兒不得往家趕嗎?"


    秦大寶坐在炕沿邊,大軍大全早就跪坐在炕上了,四隻眼睛就沒離開過這幾個菜,


    老秦頭不知道從哪摸出半瓶二鍋頭,這還是大寶年前托他爸給拿過來的呢,


    二叔一看到酒,眼睛立馬亮了,涎著臉湊了過來:"爹,你這酒怎麽老也喝不完呢?要不我給你消滅點?"


    老秦頭被兒子的厚臉皮都給氣笑了,他一腳把二叔踹了出去":滾一邊去,我這酒就剩半瓶了,那半瓶是不是你偷喝的?"


    二叔表情一本正經:"爹,咱爺倆認識這麽多年,我是啥樣人你不知道啊?我怎麽能偷喝你酒呢?你這樣冤枉你兒子,我挺生氣的。"


    老秦頭忍不住又踹了一腳,實在是看到這個癟犢子腳癢癢:"我特麽還認識你這麽多年?還你啥樣人我不知道?這酒不是你偷喝的是誰偷喝的?"


    "是老三,就是老三偷喝的,他從小就幹這事。"


    "你滾犢子,老三他們全家去他老丈人那了,你說你賴都沒賴對人家。"


    "那就是你兩個孫子,反正不是我。"


    大軍大全沒想到躺著也中槍,這是他爹嗎?這麽坑兒子?


    大全撇撇嘴,心裏叫了聲老爹,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來吧,互相傷害吧!


    "爺,這酒就是我爹偷喝的,他還偷了你兩盒卷煙,奶,前天你丟的五毛錢也是我爹拿的。"


    這下可妥了,二叔轉身就跑,差點把端著窩頭進屋的二嬸撞倒。


    二嬸惱了:"這缺德玩意兒!你咋不撞死我呢?"二叔早跑外頭去了,再慢一步,笤帚疙瘩就上來了。


    老太太放下手裏的笤帚,拍了拍大軍大全的後腦勺:"吃飯,以後可千萬別學你們那個缺德的爹,哎呀,我兩個小孫子的腦袋瓜真圓,跟他們大哥一樣,怪不得聰明。"


    秦大寶是完全服了奶奶的這個腦回路了,這哪跟哪啊?


    一家人開始吃飯,不一會兒二叔溜了回來,老秦頭斜睨了他一眼,長歎一聲:"咋生了這麽個不要臉的玩意兒。"


    二叔嘿嘿笑著,從老秦頭的碗裏分了半碗酒,接過翠翠遞過來的雞屁股,大吃大喝起來。


    秦大寶不喝酒,掰著窩頭吃,這窩頭都是三角形,下麵用手指摳了個眼兒,大眼窩頭這樣才能蒸透。


    "爺,二叔當村長有譜不?"


    爺爺放下酒碗,大手抹了一下花白的胡子:"現在村裏的事兒都是由會計管,公社一個星期前來通知了,說什麽馬上就要改村為生產隊,這個隊長是要民,民主選舉。"


    二叔接著說道:"我聽說,你慶榮伯也要參選,這幾天總是這家那家的串門呢。"


    秦大寶邊吃菜邊說道:"這是正常的,二叔,你這樣,我的槍不是在嗎?你再組織幾個人,過幾天進山一趟,打點野物送到城裏,我找個關係換一批糧出來,到時候二叔給咱村裏人一分,這個隊長就沒跑了。"


    "這個中!"二叔一聽立馬眉飛色舞了起來。


    老秦頭扇了他後腦勺一巴掌:"穩當點,這麽大歲數了,還不如個孩子。"


    .....


    就在大寶在秦家溝吃飯的時候,市局中高層會議已經到了關鍵的時候。


    副局長劉敬儒拿著一迭文件正在宣讀,他是原來市局高層中唯一剩下的一個,仍舊管理秘書處和後勤。


    "部裏經過開會研究決定,並報請上級批準,同意了陸局長提出的改製方案並且馬上實行,下麵請陸局長詳細的講解一下。"


    陸建邦看著手裏的文件,禁不住輕籲了一口氣,這文件裏麵改製的框架可以說是完全出自於秦大寶之手,就是因為這個文件讓他在京城徹底站穩了腳跟,


    想到自己的大外甥,他嚴肅的臉上帶出了一絲的笑意。


    "以前,咱們局裏職能分工不清,導致各部門之間的職責出現了重疊,致使工作出現了冗雜問題,


    針對於這個,局領導班子擬定了這個方案,並報請部裏和中樞同意,現改製如下:


    一取消秘書處,設行政處和後勤處,行政處下設秘書科,人事科,機要科,


    後勤處設財務科,采購科,警備科,槍械科。


    二是刑偵處,取消各科室,設刑偵大隊,各分局設刑偵中隊,具體的大隊劃分,會後會有文件下發。


    三治安處,取消三個科室,改為五個科室,對應四個城區和郊區,管理全市的治安,


    四,市局設公安大隊,分局設公安中隊,各派出所設公安巡邏小隊,相關事項會後發文件詳細說明。


    五,預審科獨立,不受刑偵處管理,由主管刑偵的副局長直接管理。"


    陸建邦一宣布完,下麵的各分局領導及市局的中層領導各個喜形於色,議論紛紛,這次改製,無疑是空出了許多的工作崗位,這些領導都能安插一些自己人,這可謂是皆大歡喜。


    陸建邦微笑著看著下麵的人,這次改製是他一手促成的,各個關鍵崗位都會握在他手裏,從此以後,這個京城市局由他一個人說了算,


    他拿出煙盒,給王國華和劉敬儒一人一顆,王國華笑道:"建邦,你這抽煙的檔次下降了呀,怎麽?每個月兩條特供煙,都舍不得給我和老劉抽一顆?"


    陸建邦苦笑了一聲:"你可得了,我是那種小氣的人嗎?還不是我家那個小混蛋,說抽別的煙咳嗽,我老婆就把我的定量煙酒全搜走了,搞得我隻能抽這個了。"


    劉敬儒奇怪地問道:"老陸,你家不是隻有兩個女兒嗎?還在上高中,這女兒還跟你搶煙抽?"


    王國華憋不住笑:"哪呀?是他那個大外甥,那小子可是個混世魔王,有全家人寵著,把建邦吃得死死的。"


    陸建邦板起臉:"你可別瞎說,明天他就回來上班了,他可是一口一個王叔的叫著,你呀信我話,趕緊把你那好東西都收一收,堅壁清野,否則你也剩不下啥。"


    王國華眼睛一瞪:"他敢!"


    陸建邦冷笑一聲:"他不敢嗎?你可別忘了,他可是我家你嫂子的心尖尖,那是要星星不給月亮,有好東西你不給他,你嫂子能上你家翻去,你嫂子的脾氣你可是知道的。"


    王國華聽到這,激靈靈打個冷戰,陸建邦的老婆白秀英那可是天下一等一不講理的主,話說在他的這些戰友裏,還真沒人不怕她的。


    劉敬儒聽的是一頭霧水,他跟陸建邦和王國華不怎麽熟,也不好意思深問,他對陸建邦的這個外甥來了興趣,卻萬萬沒想到,這個小魔頭竟然是他親手招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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