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莫氏集團總裁辦公室裏,莫言正趴在辦公桌上休息,睡著的他眉頭緊鎖 ,顯然做了一個不是很好的夢 。


    夢裏火光衝天 ,熊熊燃燒的大火將廠房整個吞噬殆盡 ,消防隊到達現場開始撲火,他站在廢棄的廠房外 ,不顧一切想衝進去 ,被方允謙死死的拽住了。


    “你鬆手,我要進去。 ”


    “莫言,你瘋了嗎?你看不見火勢有多大嗎?”


    “苒苒在裏麵,我要進去救她。 ”


    “你冷靜一點, 行不行 。”


    莫言死命的掙脫,方允謙也毫不示弱 ,在兩人極力的拉扯 ,誰也不肯退步 。


    “你現在去就是白白送死 ,不僅救不了她,還會搭上你自己的命 。”


    “我冷靜不了 ,那是我唯一的妹妹啊!”


    “阿宸已經走了,苒苒生死未卜,莫家就剩你一個了。”


    “你要是去送死,對得起他們嗎? ”他極力勸說著。


    “再說,景亦早就衝進去了 ,到現在都沒出來 ,恐怕是 ……凶多吉少了。”


    “我剛才沒攔住景亦,再不攔住你,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 。”


    “你說什麽 ?景亦也在裏麵 。”


    “對,他第一個趕來的,我是怎麽說也攔不住他 。”


    顧景亦不僅威脅他 ,甚至還把他給揍了一頓 。


    莫言心裏五味雜陳 ,知道說什麽都晚了,消防隊趕來的時候, 廠房已經燒成了一片灰燼 。


    從未有過的無力感充斥了他的全身 ,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真的好沒用 ,羞愧的低下了自己高傲的頭顱 ,直挺挺跪了下去 ,用手捶打地麵 ,來發泄心裏難受。


    火勢得到控製後 ,莫言第一個衝進了裏麵找尋兩人的身影 ,可燒焦的廠房到處都是黑黢黢的還有一些沒來得及被撲滅的小火苗。


    兩人在裏麵不停的翻找 ,終於在一個鐵架子下發現了兩人燒焦的屍體 ,因為火剛被撲滅 ,鐵架子經過火的灼燒 ,還殘留著滾燙的溫度 。


    方允謙剛抓住,還沒來得及用力就被燙的縮回了手 ,莫言卻沒有任何反應 ,他想這點痛跟妹妹被烈火灼燒時的痛比起來 ,根本就不算什麽 。


    在兩人合力之下 ,鐵架子被他們搬開 ,眼前的一幕 ,讓兩個見過世麵的大男人,都眼眶發酸。


    趴在莫苒身上呈現保護狀的顧景亦身上已經沒了一塊好肉 ,整個背部都被鐵架子燙下了深深的烙印 ,空氣裏還隱隱帶著皮肉燒焦的味道 。


    莫苒吸入過多濃煙 ,呼吸不過來 ,也致息死亡了 ,雖然被他保護在身下 ,可身上沒好到哪裏去 。


    臉上大麵積的灼傷 ,早就認不出原來的樣子了 ,莫言看著最好的兄弟和妹妹慘死的樣子,忍不住淚灑當場 。


    他抱著妹妹麵目全非的屍體,一點也不嫌棄 ,幫她擦去沾上的灰塵, 臉上滿是憐惜心疼。


    “苒苒是我來晚了,大哥 ,對不起你 ?”


    “苒苒,都是大哥不好 ,才害你變成這個樣子的 。”


    他將妹妹緊緊的抱在懷裏 ,可懷裏的女孩已經沒了呼吸 ,永遠醒不過來了 ,再也不會甜甜的喊他哥哥了 。


    “苒苒。”


    他驚呼一聲 ,嚇得從夢中驚醒 ,發現後背已經被冷汗 ,眼角還殘留著未幹的淚水 。


    夢裏的一切就像真實發生過那樣 ,他看著夢裏的莫言麵對那可怕的一切 ,傷心欲絕的樣子 ,他心裏也一抽一抽的痛 。


    那種痛來的猛烈又迅速,狠狠刺激著他的心 ,仿佛置身其中 ,卻又無法剝離 。


    他在心裏不停的告訴自己那隻是一個夢 ,夢裏都是假的。


    逼迫自己投入工作中,不要再胡思亂想,可有些東西,越想忘記,反而越清晰,夢中的畫麵不停在他腦海裏閃爍,弄的他心煩意亂。


    盯著手上的文件看了半天,可思緒還是一團亂麻,注意力始終無法高度集中。


    才意識到以他現在的狀態,沒辦法靜下心來思考問題,完全進入不了狀態 ,工作效率大大減少 ,索性放棄掙紮 。


    他單手撐住額頭,按揉太陽穴,眼角餘光瞥到了桌上放著的手機,手指顫抖的按下了聯係人。


    “喂,哥 ,咋了?”


    他聽見話筒裏傳來的聲音 ,心稍微踏實了一點 。


    “你現在在哪 ?”


    “和黎黎在景園看電視呢。”


    莫言看了一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 ,已經下午4點了 ,想著就快下班了 。


    “在家等著,我一會兒就過去 。”


    還沒等莫苒回答 ,他就著急忙慌的掛斷了電話 ,她隻好退出手機界麵 ,按下鎖屏鍵將手機丟到了沙發邊上。


    “誰啊!”


    溫黎初剛才都在認真看電視劇,正好開始播放廣告 ,她好奇心就上來了,順嘴問了一句 。


    “還能是誰 ,你老公唄!”


    “說話奇奇怪怪的,搞不懂。”


    “不管他,我們繼續刷劇。”


    溫黎初也沒繼續糾結,兩個靠在沙發上,吃著零食笑得合不攏嘴。


    景園,莫言來的時候,看到妹妹好好坐在那,激動的拉著她左顧右盼 。


    “哥,你幹什麽,我都快被你轉暈了。”莫苒有點哭笑不得。


    恰好顧景亦也回來了,看到老婆的囧境,把她從大舅哥的魔爪中解救出來。


    “哥,你到底咋了?感覺怪怪的。”


    ……


    “苒苒,我今天也做了一個夢,和你上次說的那個差不多。”


    “夢見你們都死了,簡直太逼真了。”


    一想起來,他仍然心有餘悸,心裏總覺得不踏實 。


    莫苒聽完心頭大驚 ,以為哥哥也重生了,但反複觀察後覺得她想多了,他的表情一點也不像,猜測他可能真的隻是夢到了一些關於前世的片段。


    剛乍聽他哥這麽一說 ,感覺有點不可思議,可想起自己是重生歸來的 ,就鎮定下來了,畢竟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事情是比她重生一世還要離譜的。


    “那就是個夢, 你別太放在心上了。”莫苒給予適當的安慰 。


    “看到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吃完飯,兩人接著刷劇,莫言對電視劇沒什麽興趣,就被她們晾在了一旁。


    顧景亦看出他心情沉重 ,在他後麵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


    “要不要一起喝幾杯。”


    “好。”


    莫言欣然接受了他的提議 ,兩人坐到了離客廳不遠處的吧台上 ,這裏正好能看到她們。


    他接過酒杯猛灌了一口酒壓壓驚,心裏總算舒服了一點 。


    望著她們所在的方向,心裏持續了一下午的緊繃感鬆懈了下來 ,他覺得幸福不過如此 ,最愛和最親的人 ,永遠都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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