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堰城的曲江邊,說是曲江,其實就是一條大一點的河流。曲江樓靜靜地矗立,仿佛是這座城市的沉默守望者,見證著這座城市的變遷。而在其腳下的一片普通居民區中,有一看似座毫不起眼的平房,然而他卻是漕幫斥候的秘密聯絡站。


    天色微黑,鍾國龍輕輕推開大門來到院中,目光落在院中的圍牆上,他縱身一躍踩著圍牆,身手敏捷的翻身上了房頂,如同夜空中一隻翱翔的蒼鷹。房頂上雜物橫陳,他環顧四周,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一切顯得那麽寧靜而祥和。然而,他的目光卻鎖定在了一口水缸上。這是一口看似很普通的水缸,,缸裏積有下雨時留下的小半缸雨水,以及漂浮雜物。他走近水缸轉,先是輕輕的轉了一圈,仿佛在確認什麽,接著他用力搬開水缸,露出有一個圓形的洞口。洞口深邃,仿佛通向另一個世界。


    他深吸一口氣,借著月光的微弱的光亮,抓住了按在牆壁的鐵抓手,開始向下潛行,他顯得從容不迫,仿佛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經過五六米垂直下潛,雙腳終於接觸到了實地,眼前是一個大約五十個平方的地下密室。四周是冰冷的牆壁,中間有個大桌子,桌子上堆滿了各種筆墨紙張和一些卷宗。


    桌子前麵坐著三個人,他們的目光都聚焦在手中的卷宗上,仿佛沒有察覺到鍾國龍的到來。這三人正是漕幫的斥候,他們負責收集和分析各地傳回的消息,為漕幫的決策提供重要依據。


    這間密室是根據幫主古天威的奇思妙想建議改造的,耗時將近一個月。密室的設計精妙絕倫,,通過兩個房間之間巧妙的多建一道隔牆形成垂直的通道。而密室四周無門可入,人員的出入必須從房頂沿著隔牆的垂直通道而下。這樣的設計充分保障了其隱蔽性和安全性。如在密室上方平房裏麵,根本看不出其中的任何蹊蹺。家具擺放整齊,一切顯得那麽普通而平凡。要是小鬼子在裏麵搜查,就是讓他搜個三天,也發現不了,誰會想到要從屋頂才能進到密室。當鍾國龍看到幫主古天威的設計後,也不禁拍案叫絕,佩服不已。


    鍾國龍的到來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他靜靜地站在一旁,觀察著這三人的一舉一動。他們時而皺眉思索,時而低聲交流,顯然正在討論著什麽重要的事情。


    龍哥,來了。”三人見鍾國龍到來,紛紛站起身打招呼。


    鍾國龍笑著點了點頭,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招呼道:“來,兄弟們,辛苦了。今天給你們帶了些好酒好菜,解解饞。”


    三人頓時圍了上來,開始大吃大喝。鍾國龍坐在一旁,一邊觀察著他們,一邊問道:“有什麽新的發現嗎?”


    秀才放下筷子,回答道:“馮家堡前幾天被小鬼子抓了十幾個人。馮家堡是武術之鄉,村民們不論老少都有些拳腳功夫,所以在抓人時還和小鬼子還發生了對峙,打死了兩名老鄉。


    “為什麽被抓?是什麽原因?”鍾國龍追問道。


    道士接過話茬:“目前,還不清楚,但我們得到一個消息,通往馮家堡的幾條主要路口,鬼子們正在修建據點。,從被抓的人身份上看都是匠人,我們綜合各方消息分析認為馮家堡被抓的人應該是被抓去當壯丁了。”


    “馮家堡並無軍事價值,小鬼子為何要修建據點?”鍾國龍眉頭緊鎖。


    秀才搖頭:“這個暫時,還沒消息,不過我已經安排人手打探了。”


    鍾國龍沉思片刻,叮囑道:“你們要叮囑外圍弟兄們多加小心,盡快打探出小鬼子的真實意圖。”


    和尚這時開口道:“我這邊也發現了一些情況。堰城燕春樓,有一夥人包了幾個房間,已經好幾天了。這夥人行為神秘,基本不出門,不知是什麽來路。”


    鍾國龍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這夥人很可能與小鬼子的據點修建有關。你們繼續打探,有任何消息及時向我匯報。”


    深夜,鍾國龍離開密室,返回自己的住處。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心中充滿了憂慮。馮家堡的被抓壯丁、小鬼子修建據點、燕春樓的神秘人物……這一切似乎都預示著即將發生的重大事件。


    在堰城醫院的大門口,夕陽的餘暉灑在古老的石階上,映出斑駁的光影。兩個荷槍實彈的日本士兵站得筆直,麵無表情地巡視著四周,他們的眼神如鷹隼般銳利,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三個保安隊的偽軍則顯得稍顯鬆散,在不遠處聚在一起,一邊吞雲吐霧一邊侃大山閑聊,不時發出猥瑣的笑聲。自從小鬼子來到堰城,這家醫院就失去了往日的寧靜與和諧,如今它成了日軍的臨時醫療站,原本救死扶傷的聖地,如今卻彌漫著戰爭的陰霾。


    就在這時,一位身穿白色連衣裙年輕女子緩緩走來。她身材高挑,麵容清秀,在夕陽下的餘暉下顯得格外嬌豔。她抬頭看了一眼醫院的大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似乎是對過去的懷念,又似乎是對未來的恐懼。她抬手捋了一下額前的劉海,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邁著堅定的步伐向院內走去。


    站住!幹什麽的?”一聲嚴厲的嗬斥打破了周圍的寂靜。一名斜戴軍帽的偽軍向女子走來,他的目光在女子身上上下遊移,眼中閃爍著貪婪和猥瑣。


    年輕女子停下腳步,轉身麵對偽軍,她的眼中沒有絲毫的畏懼。她平靜地答道:“我來報到的。”


    走到近前的偽軍一愣,沒想到這位女子如此漂亮。臉上立馬露出猥瑣的神情,上下打量了女子一番,然後問道:“你是哪個部門的?來醫院幹什麽?”


    女子微微一笑,說道:“我是新來的護士,來醫院自然是來工作的。”


    偽軍皺了皺眉,顯然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他剛想繼續盤問,卻被旁邊的日本士兵打斷了。日本士兵走上前來,用生硬的中文說道:“有介紹信嗎。”


    女子微微頷首,從手包裏拿出一張信件,交給了日本士兵。士兵接過一看,上麵是中日雙文開出的介紹信,寫著“茲有夏雨是由南京政府派來的實習醫生”等字樣。看完介紹信,日本士兵做了放行手勢,女子微微頷首,表示感謝,然後再次邁開步伐向院內走去。


    看完介紹信,日本士兵做了放行手勢,女子微微頷首,表示感謝,然後再次邁開步伐向院內走去。


    在院長辦公室內,方正平正坐在辦公椅上閉目養神。他的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著什麽。辦公室外麵響起了敲門聲,他睜開眼睛,沉聲道:“進來。”


    夏雨輕輕推門而入,走到桌子前說道:“院長,南京實習醫生夏雨前來報到。”


    方正平抬起頭,一眼就看到了眼前的夏雨。他被她的美麗所震驚,但隨即便恢複了冷靜。他驚愕之餘,說道:“我已經接到通知了,你今天剛到,先休息下,明天開始上班吧。你就先到外科去吧。”


    出了醫院大門,夏雨雇了一輛黃包車:師傅,去振華書店。


    黃包車夫應了一聲,拉起車轅,車子便如離弦之箭般穿梭在繁忙的街道上。夏雨靠在車座上,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色,心中卻早已翻湧著波濤。


    不久,黃包車停在了振華書店的門前。夏雨環顧四周,確認沒有異常後,便踏進了這家古色古香的書店。店內光線柔和,並排的書架上陳列著琳琅滿目的書籍,散發出淡淡的墨香。一個看似掌櫃的中年男人,正用雞毛撣子細致地清掃著書架上的灰塵。


    夏雨走到中年男人麵前,輕聲問道:“請問你是掌櫃嗎?”


    中年男人抬起頭,疑惑地打量了夏雨一眼,隨即笑道:“我就是,小姐要買書嗎?”


    夏雨搖了搖頭,說:“不,我不買書,我想賣書。”


    中年男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恢複了平靜,他問道:“哦,不知小姐要賣什麽書?”


    “一套精裝版的《紅樓夢》。”夏雨回答道。


    中年男人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他微笑著說:“來,裏麵細談。”說著,便引領著夏雨走進了書店的內堂。


    內堂布置得雅致而溫馨,中年男人招呼夏雨坐下後,拿起桌子上的水壺倒了一杯水遞給夏雨,隨後低聲說道:“夏雨同誌,總算把你派來了。”


    夏雨接過水杯,眼中閃過一絲激動,她輕聲回應道:“老何同誌,見到你我也很高興!”


    兩人相視一笑,仿佛多年的老友重逢。老何接著說道:“夏雨同誌,你的住處我已經安排好了,在霞飛路36號。以後,就由我和你單線聯係。電台我也已經準備好了,等你住進去後,我送給你。”


    夏雨點了點頭,心中充滿了感激。她知道,這次的任務非同小可,自己必須小心行事,不能有絲毫的差錯。


    告別老何後,夏雨按照老何給的地址來到了霞飛路36號。這是一個單門獨院的小別墅,夏雨拿出老何給的鑰匙,打開院門,走了進去。房間布置得溫馨而整潔,一切用品都一應俱全。她知道,這背後是老何同誌的細心安排和無數同誌們的默默付出。


    夏雨走進房間,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心中卻難以平靜。臨行前,首長的叮囑在耳邊回響,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擊在她的心上。她明白,自己肩負的不僅僅是一個醫生的職責,更是首長對他的期望,這份沉甸甸的責任,讓她在安逸的夜晚也難以安然入眠。而在這份沉重的責任之外,夏雨的心中還有一股甜蜜的思念。她想起了同在堰城的心上人,那個讓她牽掛、讓她無法割舍的人。在這漫長的夜晚,她的思緒如同飄忽的雲朵,時而停留在那份責任上,時而又飄向那個讓她心動的人。她知道自己不能有絲毫的懈怠和疏忽,她必須全力以赴地完成這次任務。於是,她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雜念,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進入夢鄉。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夏雨的身上,她迷迷糊糊地醒來。簡單的洗漱後,她買了一些早餐,便匆匆趕往醫院。今天是她第一天上班,她要去找院長報到,然後正式開始她的工作。在院長的安排下,夏雨找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她剛坐下不久,一個穿著白大褂的漂亮女孩就走了進來。


    你好,你就是夏雨吧?我是林悅。對麵一個穿著白大褂的漂亮女孩笑眯眯的說道。


    你好,林悅,以後還要你多多關照噢。夏雨客氣的說道。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很快就熟絡起來。正聊得投機,這時,一名急匆匆的日軍軍官突然推開門衝了進來,打斷了兩人的談話,他臉色焦急,看到夏雨後,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用生硬的中國話問道:“你就是新來的夏醫生?”


    夏雨點了點頭,回答道:“是的,長官。”


    日軍軍官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他急忙說道:“太好了!你趕快跟我來,有一名重傷的軍官需要緊急手術!”夏雨沒有猶豫,立刻跟著日軍軍官走進了手術室,開始給病人進行手術.......手術室的燈光照在夏雨嚴肅的臉上,她手中的手術刀精準而迅速。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隻有手術器械的碰撞聲和病人的呼吸聲在回蕩。經過幾個小時的緊張手術,夏雨終於鬆了一口氣,手術很成功,病人已經脫離了危險。


    當夏雨,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那名軍官,用生硬的中國話問道:夏醫生,怎麽樣?


    手術很成功,已經脫離危險了。夏雨說道。


    下班後,回到家的夏雨,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這時門鈴響起,夏雨知道肯定是老何來了,連忙出門給老何開門。


    小姐,你要的書,到貨了,我給你送來了,老何說道。


    那那麻煩你送進來好嗎,順便把錢給你。夏雨說道。


    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屋,夏雨招呼老何坐下後,說道:老何同誌,電台帶來了嗎?


    老何將在手中的箱子放在桌子上一邊打開一邊說道:放心,今天就是來送電台的,另外,為了謹慎行事,沒有特殊情況我們就盡量少見麵,組織上有什麽指示,你就將你門口的信箱取下,放在信箱後麵的牆洞裏,在掛上信箱,我以後每隔三天會來取一次,我有情報也放在那裏,你記得及時收取。


    好的我記下了,今天晚上,我就發報和組織取得聯係,夏雨說道。


    老何點了點頭然後起身告辭夏雨送他到門口兩人揮手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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