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完半曲,兩女仍沉醉歌聲中,久久不能自拔。


    “我們換個地方聊吧,這裏是賭場,你們待在這裏不太好。要不,我請你們去羅威飯店吃飯。”


    上次帶任婷婷、任珠珠兩姐妹去羅威飯店吃飯味道很好,順便還打動了許文強了。


    又吃又玩文才很開心,這一次換了兩個美女,他想再去一次。


    “吃飯,太早了吧!”


    方瑜看了看手腕上女式手表道。


    “我想下去賭錢。”


    依萍口出驚人。


    “你,去賭錢。依萍,你真是瘋了,下麵可是龍蛇混雜的賭場,我們女孩去賭錢,你還是依萍嗎?”


    方瑜不可思議。


    “有什麽不行,我去了大上海唱歌,心裏很緊張,很害怕,但緊張越害怕,越把刺激出了靈感,我寫出了煙雨蒙蒙,以前我寫的歌,就是山呀,水呀,芳草呀,反而去了大上海有了生活閱曆,才寫出新歌。


    現在我還賭一把,看看真正的上海難。”


    依萍這麽說,方瑜思緒起伏。


    她的畫常常被老師說沒有靈魂,缺了什麽東西。


    有一次,她班上一位男同學被表揚,作品還被刊登在校刊上了。


    那位同學畫的不是山水蘋果,不是華服幹淨貴婦人,而一個烏煙瘴氣氣焰花柳巷之中,一位三十來歲的女子在等待客人,她袒胸露乳,懷中還有一個又黑又瘦吃奶的嬰兒。


    低賤如泥的娼妓,高貴的母愛,兩個強烈反差畫麵,隻要看一眼就心靈震動,久久不能釋懷。


    而方瑜的畫,和大多數同學一樣,畫著千篇一律,枯燥無味的白雲碧水。


    與那位同學靈魂相比,方瑜的畫和照片沒有區別。


    如今科技發達,照相機已經慢慢走入尋常百姓家,若是美術生畫得和相機一樣,那就別學畫了,這是方瑜的老師說的。


    藝術,不在殿堂之間,在世間百態之中。


    賭場,何嚐不是人間一角。


    不隻是,越是賭場風月場所,人類的麵目表情越豐富。


    這正是適合作畫之地。


    “我也要賭。”


    方瑜一咬牙,決定下來。


    “好,你們都長大了,是時候認識一下真正的上海灘了。”


    文才沒有拒絕兩位美女的請求。


    三人下了樓,文才本來要帶二樓貴賓玩幾把過過癮,但兩女都拒絕了,硬是要一樓大廳。


    到了樓下,依萍和方瑜掏出皮夾子想換十幾塊錢籌碼玩玩。


    文才大方各自給了她們兩百塊籌碼。


    “輸了算我的,誰贏了誰請客。”


    “好!”


    兩女都同意了。


    玩了兩個多小時,兩位純真女大學沉淪賭海不能自拔。


    可能是好人好運,也可能是第一次賭錢有運氣屬性加成的原因,依萍和方瑜手氣都不差,都贏錢了。


    依萍窮慣了,即便手氣好也放不開,下注都是一塊一塊,玩了兩個小時,去掉成本才贏了四十塊錢。


    不過,即使是四十塊錢,也是以前陸振華給她兩個月的生活費總和。


    四十塊錢,簡單到手,依萍感歎有時候,好像隻要她墮落,錢越來的容易。


    比起依萍,方瑜放得開多了。


    方瑜是地道的上海人,家在日租界有一套不錯的公寓大房子,父親原來是大學教授,後來創業開了一家雜誌社,賺了不少錢。


    老板的女兒,自然比窮慣依萍要大方。


    所以她下注都是五塊十塊,比依萍一塊一塊玩耍狂野得多。


    兩個小時下來,方瑜竟翻了一倍,贏了兩百多塊錢。


    方瑜心花怒放起來,真好玩,比什麽遊樂場的過山車要刺激多了。


    民國,很多地方水深火熱,上海灘卻在1932年就有了過山車。


    賭完了,再帶兩女去羅威飯店吃法式大餐。


    1935年,羅威飯店剛開張不久,這家後世聞名大飯店吃一次要二三十塊錢。


    一頓飯就能吃掉普通人一個月的工資,去的人窮富極貴。


    進門就是洋人服務員,點菜要用鳥語,顯得極其有範兒。


    依萍和方瑜兩女都是高材生,但兩人一個學畫畫,一個學音樂,對鳥語隻限於一般生活用語。


    看著文才用熟練地用鳥語跟洋人服務員溝通,依萍與方瑜覺得文才內涵豐富,就像個大學老教授一樣。


    大學老教授,也是十分受清純女學生青睞的身份。


    “文才,你的鳥語說得真好,以後我要跟你學鳥語。”


    “許先生,我也要跟你學。”


    “行,能教美女學鳥語是我的光榮。”


    鳥語是鷹國人說的語言,鷹國人自稱太陽神鷹的後裔,說的話就叫神鷹語。


    龍國自稱龍族,神鷹就是大鵬,神話傳說中大鵬以龍為食,所以龍國人最忌神鷹後裔說法,所以將私下稱鷹國為鳥語,稱鷹語為鳥語。


    鷹,不就是鳥。


    文才一聽有兩位美女要跟他學鳥語立時大喜。


    後世,文才沒穿越前,上大學就有一位姓侯的教授,專門給女學生,女白領、女明星、女鄰居、女下屬甚至連兒子的女朋友補習鳥語。


    經過補習過的女人,無不為他教鳥語時的風采所傾倒,甘願成為他的紅顏知己。


    侯教授也是文才前世最佩服之人。


    此時聽到兩女要讓他教鳥語,文才覺得終於機會來了,也輪到他教美女鳥語了。


    “說鳥語發音短促,說一句地道倫敦腔舌頭一定要卷舌頭,你們把舌頭吐出來給我看看,我看看卷不卷?”


    坐下吃飯,還沒上菜時,三人都在圍繞學鳥語說話。


    文才也一本正經傳授依萍和方瑜鳥語發音標準。


    依萍與方瑜沒有多想,都吐出小香舌卷給文才看。


    “對,再卷一點,平常要多練習……。”


    ………………


    一頓飯吃掉四十多塊,差不多是兩個普通工人一個月工資。


    要不是文才帶她們來,依萍和方瑜肯定不會來這裏貴得要死的洋飯店吃飯。


    巴掌大牛排就要五塊錢一盤,一盤頂多四兩肉,要知道現在牛肉才賣二毛錢一斤,豬肉更便宜一毛六一斤。


    五塊錢吃肉能撐死。


    依萍本來結賬,方瑜大方地付了賬。


    今天她在賭場去掉文才給了賭本,還贏了兩百多塊錢。


    按道理應由她付賬,而且就算付了賬,方瑜也還剩下一百八九十塊錢。


    簡直發財了。


    “太開心了!許先生,依萍,我太開心了。”


    方瑜笑著說道。


    又是文才唱歌,又狂賭大賭一場,接著又吃又喝一天,一分錢沒花,回家竟然還有錢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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