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時序沒告訴司鶴羽整棟主樓應該是沒人了,任由司鶴羽一邊整理自己,一邊時不時的瞪他一眼。


    昏暗的地庫容易滋生曖昧的氣氛,商時序知道有些事情還不到時機,但親親抱抱是可以的,緩緩湊近司鶴羽。


    司鶴羽立刻瞪圓了眼睛,哼了一聲,直接推開車門,小兔子一樣的鑽了出去。


    商時序西裝褲崩得實在不舒服,但又沒有裸奔的習慣,失笑的搖搖頭下了車。


    一出去,才看到早就出來的司鶴羽明明可以直接上樓,這會卻還是站在了地庫的門口,看到他來了才又接著往上麵走,商時序覺得自己的心真是越來越被司鶴羽攥緊了。


    明明這人還在生氣,卻還是不忘記等他。


    從地庫出來,司鶴羽小跑著去電梯,有電梯,司鶴羽就不大喜歡走樓梯了。


    商時序長腿隻落後幾步,看著司鶴羽做賊似的四處亂瞄,按電梯上行鍵按得飛起,電梯門一開,商時序直接出聲:“不等我麽?”


    司鶴羽的腦袋又鑽了出來,對著商時序招手:“哎呀,你快點呀!”


    商時序還是慢悠悠的走,像是逗小貓一樣,果然下一刻司鶴羽受不了了,從電梯鑽出來,跑到商時序的麵前,扯著商時序的手腕就往電梯走。


    商時序心裏軟乎乎的,十分放任司鶴羽的動作。


    上了樓商時序就被司鶴羽塞進了衛生間:“你……你先洗澡,我去給你拿睡衣。”


    商時序打開淋浴噴頭,任由熱水衝刷自己的全身,司鶴羽找好睡衣敲門然後把睡衣放到了外麵,轉而捧著自己的睡衣坐在床尾的位置。


    沒有任何感情經曆,沒有任何心動經曆的司鶴羽沒覺得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有什麽不一樣,隻是覺得害羞。


    畢竟在司鶴羽看來,兩個人已經結婚,是夫夫,所以做什麽都是理所應當的。


    待聽到衛生間的門響,司鶴羽捧著睡衣就鑽進了衛生間,絲毫沒有看到某人毫不知羞的裸露著自己姣好健壯的身體,隻圍了一條浴巾就走了出來。


    像個開屏的孔雀,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自己的魅力。


    衛生間的門砰的一聲關上,商時序錯愕的垂眸看著自己的八塊腹肌,覺得司鶴羽好不解風情,自己都做到這般了,這人竟沒有絲毫的自覺。


    連看都不看上一眼。


    隻能惱怒的拿起門口的睡衣往自己身上套。


    說句實話,商時序二十多歲了,沒對男人動過心,也沒有對女人動過心,司鶴羽是第一個讓他有異常情緒的人。


    自然是無時無刻都想著要散發自己的魅力,這人竟然還絲毫不領情。


    在外麵一整天商時序也有些累了,繃著神經一整天和司家人周旋,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也會為了某人去討好他的家人,又覺得有些好笑。


    等司鶴羽帶著潮氣從衛生間出來時,商時序已經快要進入夢鄉了,司鶴羽關掉小門廊的燈往自己睡的那邊走去。


    剛躺到床上,就感覺身邊帶著熱源的某人像是自帶尋回係統,熟門熟路的把他塞進懷裏,在他額頭輕輕的印了一個吻:“晚安。”


    司鶴羽抿抿唇,知道反抗無用,幹脆利落的在商時序的懷裏尋了個舒適的姿勢閉上眼睛睡覺。


    ……


    “時序啊,你和小司已經結婚好幾天了,還沒回家吃過飯呢,明晚一起回來吃個飯吧。”


    在美好的早晨,享受了司鶴羽的愛心早餐,拿著司鶴羽親手熬煮的養胃茶,本該十分美好的一天。


    卻在接到商重城電話的那一刻,蕩然無存。


    “有意思麽?商總,你做出這麽一副希望兒孫滿堂的嘴臉真是令人作嘔。”


    商重城聽著對麵商時序那絲毫不加掩飾的厭惡,還是被氣得一陣接一陣的眩暈,想他馳騁商界幾十年,誰見了不得低頭說上兩句恭維話。


    但在自己早死的原配的兩個孩子麵前,卻永遠像是低人一等。


    人真是越老越會回想過去,商重城每每想到早死的周幼詩,總會在午夜夢回之際頻繁的做噩夢,夢自己不得好死,夢周幼詩就等在奈何橋邊,等著將他推下地獄。


    她從來沒有原諒過自己,做錯那麽多事,連商重城這麽一個道德感極其微小的人也不得不審視自己的從前。


    導致商重城這些年來越發的怕死怕病,甚至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彌補商時序和商時真。


    想要子女環膝,想要兒孫滿堂,想要合家歡樂,想要求取原諒。


    是的,商重城之所以在忽略了商時序兄妹兩這麽多年的情況下驟然將人召回,總得來說是因為覺得自己作惡太多,怕死後要下阿鼻地獄。


    所以想要彌補那個陪自己吃苦受罪的妻子,但妻子已經死去,能彌補的隻剩下妻子的兩個孩子了。


    “時序,我們是一家人啊。”


    商時序有時候真的搞不懂商重城,逼著自己結婚,逼死自己的母親,卻又做出一副情深意重的嘴臉來,簡直像是個得了精神分裂的瘋子。


    “隻有你們那些才是一家人,我和妹妹,早就不是你們那一家的了,我們的家人,不是被你逼死了麽!”


    商重城被氣得一陣眼暈,準備好的那些溫情話語最後還是變了調:“明晚吃了飯,答應給你的你母親的遺物,我會悉數送回。”


    聞言,商時序冷哼了一聲,直接掛斷了電話。


    接下來連文件都看不下去,站起身俯瞰高樓平複心情,這些年來商重城對他們不聞不問是常態,他其實早就已經習慣了,說實話,比起商重城現在虛假的關心,商時序寧願他像從前的幾十年,當他和商時真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更好。


    對商家的東西他一點都不稀罕,但他要把周幼詩的東西全部拿回來。


    尤其是完成周幼詩的遺願,而周幼詩的遺願就是,絕不做他商家人,連死都不想和商重城埋在一起,更不想埋在商氏的陵園裏麵。


    但現在的商時序,還沒有那個能力,隻有達到足夠的高度,他才有和商重城叫囂的資本,現在的自己,總還是差點火候的。


    陳新敲門走進來,看到商時序站在門口,整個人的周身氣壓低到不行,默默的給自己點了根蠟:“商總,司家那邊的企劃案已經通過了,什麽時候正式投入生產?”


    聽到司家,商時序冷硬的心像是裂了一點點縫隙,又想起今早纏著自己非要把養胃茶塞給自己的人,軟軟的叮囑:“每天喝一壺,以後肚子就不難受了,少喝點酒知道麽?”


    “給我倒杯茶。”


    陳新正等著商時序的雷霆之怒,驟然聽到這話,還愣了一下,轉身就要出門去茶水間,卻見商時序抬手指了指茶幾上那鬥大的保溫壺:“倒那個裏麵的。”


    這幾天商時序一直都自己帶著保溫壺來上班,咖啡什麽的早就沒有端來了,陳新雖然有些疑惑,但從來不是多嘴的人。


    走上前擰開保溫壺的蓋子,一股子大麥的香氣撲麵而來,一聞就知道是下了苦功夫的。


    將茶杯端給商時序,明明低氣壓的商時序這會已經全然沒有剛剛的模樣,隻淡淡的說道:“讓司家的人來對接,即刻就可以投入生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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