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找得氣喘籲籲的,沈觀南擦了一把並不存在的汗:“你說這新郎坐得那麽板正,鞋子不會在他屁股底下吧。”


    幾個伴郎和接親的人麵麵相覷,想去拉司鶴羽又不敢,這可是老商的人,他們沒那個膽子。


    這真怪不了司鶴羽,家中教導就是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脊背挺直是必須,他數十年如一日的早就習慣了,何況經常跪坐著伺候父兄書寫,品茶,看書什麽的,也沒有半分不適。


    商時序也把屋子搜刮了一圈,然後目光灼灼的看著司鶴羽,司鶴羽對上商時序的眼睛,那人直勾勾的看著他,半點不移開。


    然後屋裏所有人就這麽看著司鶴羽的脖子往上,一寸一寸的開始變紅。


    這人怎可如此孟浪?哪有這麽盯著自己新婚的郎君看的?


    莊言澈瞪大了眼睛,拍了一下商時序:“別釋放你的電量了,你老婆都被你看臉紅了。”


    司鶴羽再是落落大方,被人這麽目不轉睛的盯著看還是有些羞赧,眼睛不自覺的往上看,清澈透亮的眸子水靈靈的往上瞟。


    商時序看得有些發熱,又覺得司鶴羽在給他們傳遞信息。


    莊言澈大喝一聲:“來吧,把新郎連床墊抬起來。”


    司鶴羽一下被這聲音給嚇到,然後眾人就看著商時序往燈罩裏看了一眼,身高腿長的商時序直接抬手踮腳往燈罩裏一摸。


    拿下一隻略顯秀氣的皮鞋下來,輕嗤一聲:“真夠會藏的。”


    “哇嗚,老商威武,還有一隻呢?還有一隻呢?”


    眾人又開始四腳朝天的找,商時序不找,就直勾勾的盯著坐在床榻正中央的司鶴羽看,司鶴羽臉越發的紅起來,做賊心虛一樣的亂瞟,整個人都感覺快要蒸熟了。


    屢次瞟向梳妝台。


    商時序心下了然,走過去一腳把撅著屁股正在翻梳妝台的莊言澈給踹開:“我看看。”


    然後找到了藏在梳妝台後麵被粘起來的另一隻。


    兩隻鞋子終於找到,本來還有一些小遊戲,但婚禮策劃委婉的說了下商時序的脾氣不是很好,盡量不要太過於為難。


    所以隻能作罷,但商時序給司鶴羽穿鞋是必須的。


    司鶴羽真的覺得自己熱得快要暈過去了,他活到現在,除了婢女和家人,沒誰碰過他的腳,對於他這種要嫁入後宅的男子來說,腳和女子一樣是私密部位。


    沒誰敢要求商時序單膝跪地給司鶴羽穿鞋,商時序也就是做了個樣子,前來接親的人裏麵有商重城的人,哪裏做得過分不到位了,畫就少一副。


    商時序耐著性子躬背抓住司鶴羽的腳腕,並未單膝跪地,連麵子功夫都沒做。


    甫一抓住的瞬間,有些愕然,這人的腳腕竟如此纖細?感覺稍一用力怕是就得斷掉。


    司鶴羽從不知自己的腳腕如此敏感,被商時序抓住的瞬間就忍不住的往後縮,商時序大力一抓,沉聲道:“別動!”


    司鶴羽被嚇得一個激靈,強忍身體反應讓商時序給自己穿鞋。


    好在商時序也不是十分有耐心的人,動作稱不上輕柔的把兩隻鞋給司鶴羽套上。


    司鶴羽踩到地上就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剛站直身子就看到商時序躬背對著自己,司鶴羽提著一口氣,想起了婚禮策劃師說的。


    新郎要把他背到樓下給父母敬茶,然後再背到車上,看到裏裏外外的人,司鶴羽實在做不出如此親昵的舉動來。


    自小受到的教養讓他難以邁步。


    商時序久久等不到背上的重量,扭頭過來就看到司鶴羽滿臉通紅的看著他的背,嘖了一聲,直接抬手抓住司鶴羽沒拿捧花的那隻手的手腕,將人往自己背上一拉。


    司鶴羽驚呼一聲,穩穩當當的被商時序背到了背上。


    “麻煩。”


    司鶴羽聽著身邊傳來的叫嚷聲,恨不得直接鑽進商時序的身體裏麵去,臉熱心熱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又嫁人了。


    在短短的三個月內,兩次嫁人,跨過時間的距離,嫁了個古人,掉下懸崖挨了一刀,不知是否身隕,不知自己現在是否真的存在。


    嫁了個現代人,麵冷心更冷,不知對方到底如何看待自己。


    後麵的流程司鶴羽都很恍惚,敬茶的時候,抬眸就是寧清和司遠寧泛紅的雙眼,司鶴羽驟然想起家人,眼眶一熱,抿著唇就想哭。


    死死的忍住了,從前他有家人,來到這陌生的地方,上天又賜給了他家人。


    商時序聲音沉厚,但還是對著寧清和司遠寧叫了爸媽。


    直到上了那輛看起來就很貴的婚車,司鶴羽都暈暈乎乎的,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縮在窗邊的位置,恨不得自己能夠立刻消失。


    車子裏兩個伴郎一個新郎外加一個司機,個頂個的高,也不知道吃的什麽牌子的豬飼料,長成了這般強壯威武的模樣。


    讓司鶴羽看起來就像是誤入狼群的小羔羊,瑟瑟發抖。


    莊言澈坐在副駕的位置,忍不住的就要往後看,被商時序瞪了回去。


    商時序有種說不出的煩躁,司鶴羽小小的一個,清瘦纖長本不是十分的有存在感,但偏生占地麵積如此之小的司鶴羽此刻像是被放大了無數倍。


    商時序鼻翼間滿是清香,像是橘子汁倒在雨後泥地裏的清香味,十分的心曠神怡,細細的去嗅又好像沒有味道,不細聞時若有若無的,感覺無處不在。


    商時序煩躁得想要罵人。


    好在路程不算很長,去路也不堵,這般逼仄的環境司鶴羽是暈乎的過去的。


    後來就是挎著商時序的胳膊走婚禮的流程,在大庭廣眾下,酒店的大堂有幾百人,做出如此親昵的舉動。


    司鶴羽的臉溫就沒有下去過,全程都是又紅又熱的。


    被戴上戒指,說了一聲我願意,整個大堂就響徹著司儀的聲音:“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郎了。”


    司鶴羽:!!!


    好想逃……


    被嚇到的司鶴羽身不過腦的後退了半步,許是察覺到了司鶴羽的舉動,商時序微眯了一下眼睛,眸底發出瘮人的光。


    心裏陡然升起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占有欲,司鶴羽後退的動作像是侵襲了他的某根神經,他要抓住這個膽敢從他身邊逃走的,他名義上的愛人,結婚證上的合法丈夫!


    上前大踏步直達司鶴羽的麵前,在司鶴羽暈乎瞪大的雙眼中,長手一攬,直接攬過司鶴羽纖細的腰肢。


    商時序隻覺得手感不錯,軟軟香香的,頭一低,鬼使神差的就低下頭含住被司鶴羽緊張之下咬得泛著水漬的唇瓣。


    司鶴羽隻聽到耳邊傳來的嗡鳴聲,世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殆盡,隻有水漬聲和商時序的呼吸聲。


    嗡--------


    司鶴羽被吻得腿一軟就想跌到地上去,複又被商時序掐住腰肢死死的攬住。


    商時序也沒有想到要真的親吻,昨天想的和今天做的完全不一樣,親吻這個環節昨天想的是用大拇指摁住,然後親吻自己的大拇指指甲,要不就直接甩臉走人。


    但司鶴羽後退的那個動作微妙的觸到了某個點……


    一觸即分的吻莫名變成了帶有暴力性的碾磨,口感比自己預想的還要好,又香又軟又熱。


    不要問商時序今天看到司鶴羽緊張的不停舔唇的時候,想了多久想要這樣做,他自己也說不出來。


    幾個伴郎直接退化成人猿狀態,隻會噢噢噢噢的叫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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