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恩。”


    童恩剛進餐廳就聽見許卉叫她的聲音,她尋聲望去,隻見許卉和傑瑞坐在一張餐桌旁正向她招手。


    “你不是去勵鋒開會了嗎?怎麽,季思明連頓飯都舍不得管?”許卉納悶兒地看著滿頭大汗的童恩,邊遞給她濕巾邊問。


    童恩顧不上回答,接過許卉遞來的濕巾,邊擦額頭上的汗,邊接過傑瑞遞過來的水杯,一口氣喝了半杯水,這才回答道:“季思明今天開了一半會就被電話叫走了,是他們副總主持的會議,本來人家留我們吃工作餐來著,我看今天這天不正常,怕下雨給堵在那兒就趕回來了。”


    “可不是,今天這天太邪門兒了,悶得人喘不過氣來,明擺著有雨,可就是死活不下。”許卉皺著眉頭看看窗外。


    “都已經九月份了,突然又熱起來了,這裏的秋天總是這樣嗎?”傑瑞也看看外麵有些陰沉的天。


    “秋老虎,中國人認為,秋天的老虎比夏天更厲害。每年立秋以後基本上都要再熱幾天,而且相當的熱,所以叫秋老虎。”許卉耐心地給他解釋。


    “為什麽不叫司機留在那裏等著?這麽熱的天,中暑了怎麽辦?”傑瑞擔心地責備童恩。


    “沒那麽嚴重,我也不知道會要開多長時間,就讓司機先回來了。再說早上也沒這麽熱呀,誰知道一到中午就變成這樣。”童恩衝著傑瑞嬉皮笑臉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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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是因為吃定了季大老總一定會送你,這回可好,被人放了鴿子,還差點兒成落湯鴿。”許卉戲溺地說,話音還沒落就接了兩顆大大的衛生球。她裝作沒看見,自顧自地對傑瑞說:“老板,該給我們童助理配輛車了,老這麽跑,沒車多不方便啊。”


    童恩衝許卉一抱拳,“謝了,還是許卉心疼我。”


    許卉一揚腦袋,“可不是,除了我誰還……,當然,咱老板更心疼你,對吧傑瑞?”一眼看到傑瑞瞪起的眼睛,許卉的話立刻拐了彎兒。


    傑瑞眼一眯對童恩說:“報告已經批了,車馬上就有了。沒辦法,程序太繁雜。”他顯然也對繁瑣的程序很有意見。


    “還好,反正我用車的時候也不是太多,大不了請老板給我當司機。”童恩真餓了,邊吃東西邊衝傑瑞說。


    傑瑞對這種差遣顯然很受用,“沒有問題,什麽時候需要隨時吩咐。”


    許卉在心裏歎氣,她太同情傑瑞了,這美國佬是不是有受虐傾向,明知沒戲還這麽勇往直前的。


    三個人說笑著用完了午餐,準備回辦公室。許卉無意中往窗外一看,差點驚叫起來,窗外的天空剛剛隻是有些陰沉,可一頓飯不到的功夫,竟然黑的像鍋底似的了,她慶幸地叫童恩:“童恩,快看外麵,你真太英明了,再晚一點兒,恐怕你真得成落湯鴿了。”


    童恩和傑瑞向外一看,同時倒吸一口冷氣。


    “天那,怎麽成了這樣,看來這場雨非下不可了。”傑瑞驚訝地叫道。


    “快走,辦公室的窗戶沒關,真下起來就麻煩了。”許卉猛然想起,撒腿就往回跑,童恩和傑瑞也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回到辦公室,童恩檢查了一下關著的窗戶,站在窗前看著外麵黑壓壓的天空,暗自慶幸自己的英明決定,不然真要被堵在勵鋒公司了,何況季思明又不在,自己一個人和那些股東呆在一起閑聊,還不得悶死。想到季思明,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鍾嶽,自從上次在家門口分手以後,還沒有再見過他,隻是接過一個他打來的電話。鍾嶽在電話裏並沒有提那天分手時的話題,隻是關心地問她身體怎麽樣,囑咐她要注意休息,然後就掛斷了電話。童恩僅僅想起他在電話裏的聲音,心裏就感到一陣溫暖,看來真要像他說的那樣,給他一點時間,也給自己一點時間,試著去了解彼此。


    天空越來越黑,比傍晚七八點鍾還要黑,看來這場雨小不了。正想著,忽見窗外突然飄起了零星的樹葉,再仔細看,隻見滿天黃沙彌漫,已經看不清對麵林立的高樓,突然刮起的狂風把道路兩旁原本看起來就很小的樹木刮得東倒西歪。風聲像警笛一樣在耳邊嗚嗚地叫著,細細的沙土從窗戶的縫隙鑽進來,不一會兒,窗台上就鋪上了一層黃黃的細沙。


    “啪,啪……”幾大滴錢幣大小的水珠突然砸落在玻璃上,很快一滴接著一滴的劈裏啪啦響成一片,霎時,狂風夾著雨滴,像肆虐的魔鬼在城市狹窄的空間裏瘋狂地穿行,一時間,電閃雷鳴,一場夏天也沒有過的傾盆大雨嘩嘩地開始了。


    童恩感到一股潮濕的泥土味從窗外撲麵而來,她下意識地後退兩步,看著眼前瀑布似的雨幕,一個念頭忽然躍入腦中,鍾嶽現在在哪兒呢?


    這場似醞釀已久的大雨,整整下了兩個小時,終於揠旗息鼓,漸漸小了下來。


    童恩坐在辦公桌前,一本資料攤開著,兩個小時也隻不過翻了兩三頁,心神不定地怎麽也看不進去。窗外密集的雨簾變得稀稀落落,她索性合上資料,打開電腦,在新聞欄目裏隨意瀏覽著。其中一張彩色圖片看著非常眼熟,童恩放大以後仔細一看,正是她所在的這座辦公大樓下麵的那條路,一棵高大的梧桐攔腰被大風刮斷了,樹枝全部倒在旁邊的一幢樓房上,照片清晰地拍下了樓房窗戶的玻璃被樹枝砸裂的慘狀。


    這陣大風太厲害了,真不知有多少城市設施被毀壞呢。童恩一條一條地看著剛剛傳到網上的新聞,突然,一條閃動的文字吸住了她的眼睛,《城西科技工業園剛剛動工不久的工地慘遭狂風襲擊,數十名民工因未及躲避受傷,傷亡情況暫且不詳》。


    童恩不停地翻動著網頁,想查找更多相關消息,沒有,沒有,除了這一條簡短的文字和一張倒塌工棚的照片,再也找不到有關工業園的消息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還沒聽到敲門聲,門已經被推開了。


    “童恩,看到網上消息了嗎?勵鋒的工地出事了。”許卉急衝衝地走了進來。


    童恩點點頭:“隻看到一條消息,找不到詳細報道。”


    看著發呆地童恩,許卉著急地說:“給季思明打電話,問問到底什麽情況。”


    對,打電話。童恩如夢方醒,抓起手機撥通了電話,“嘟,嘟,嘟……”手機裏不緊不慢地響著震鈴的聲音,可始終沒人接。


    “童恩,你是不是打錯了?季思明手機好像是彩鈴,不是這個聲音。”許卉奇怪地看著童恩,覺得她今天好像有點不對勁。


    童恩一看手機號碼,心頓時砰砰地跳起來,這是鍾嶽的手機號碼。


    從暴雨一開始,她就心神不寧,總覺得好像有什麽事發生了,工業園工地出事的消息立刻讓她想到了自己的擔心。工業園工地同時有勵鋒和鵬飛兩個公司在施工,童恩下意識地先撥通了鍾嶽的電話。


    鍾嶽沒接電話,為什麽?難道他當時在工地上?難道他也……,不,不會的,他這會兒肯定正忙著處理事故現場,沒聽到手機鈴聲,一定是這樣。童恩心跳如雷,腦子裏胡亂猜測著。


    許卉一看童恩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打錯電話了,她來不及細想童恩的反常表現,抓起桌上的電話按下季思明的手機號。


    音樂剛響了一遍就接通了,“喂,童恩,我是季思明。”


    童恩的眼睛唰地盯住了許卉手裏的電話。許卉看了童恩一眼說:“季總,我是許卉,童恩在我旁邊呢。”


    “噢,許卉。是不是聽到工地的消息了?”


    “是,我們在網上看到的,具體什麽情況啊季總?”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中午我不在市區,現在正往工地趕呢。我已經跟工地主管聯係過了,損失不是太大,人員受傷情況也不太嚴重,告訴童恩,放心吧。”


    “真的?那太好了,我們這兒一點確實消息也沒有,真急人那。那季總你要注意安全,有什麽消息及時告訴我們一下,好。”許卉一邊說話一邊用眼睛尋問童恩,問她要不要接電話。


    就在她剛要收線的時候,童恩一把搶過電話說:“季總,損失真的不大嗎?為什麽網上說工地慘遭襲擊呢?”


    聽到童恩的聲音,季思明顯然心裏很高興,“勵鋒的損失確實不大,因為這次刮的是西南風,勵鋒的位置正好在鵬飛的後麵。不過鵬飛的情況可能不太好,聽說他們放材料的工棚整個被風掀掉了,損失應該不會小。”


    “人呢,鵬飛的人員傷亡嚴重嗎?”童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人員受傷情況我不太清楚,現在現場很混亂,估計也沒時間統計數字,等我到了現場了解情況後我再給你打電話,別擔心童恩,不會有太大的損失。”


    “好,你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嗯,好,再見。”


    剛放下電話,傑瑞一頭撞了進來,“童恩,你的電話為什麽一直不通?”


    “我們正在給季思明打電話,勵鋒的工地出事故了。”許卉對傑瑞解釋道。


    “我也正要說這件事,我剛才聽報社的人說工地出事了,而且受傷的人中有一位是開發公司的老總,給季打電話打不通,給你打電話也打不通,急死我了,這麽說季思明沒事?”傑瑞如釋重負地說。


    童恩一把抓住傑瑞的胳膊,“受傷的人中有一位是開發公司的老總?確定嗎?”


    “報社的人是這麽說的。”傑瑞肯定地說。


    “開發公司的老總,季思明沒事,是鍾嶽,一定是鍾嶽。”童恩的臉唰地一下白了,她怔怔地站起身,目光焦灼地看看傑瑞和許卉。


    “我要去看看,我要去證實一下。”


    “鍾嶽?鵬飛的老總?就算是鍾嶽受傷了你幹嗎要……哎,童恩,童恩……”


    還沒等許卉說完,童恩已經跑出了辦公室的大門。許卉和傑瑞麵麵相覷地站在原地,全都一臉的迷惑。


    “鍾嶽出事跟她有什麽關係?她為什麽……?”許卉喃喃地看著傑瑞。


    “許卉,你跟她一塊去吧,那裏那麽亂,別出什麽事情。”傑瑞著急地說。


    “好,放心吧,我盯著她。”許卉說著撒腿就去追童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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