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聽到了新部落的消息。


    同時,同在紅炎部落,有關青木的消息傳開後,梁璿立刻想到了當初自己“受盡屈辱”的那個部落。


    五年前,她被一如往常地看守在畜養山洞裏,看守她的兩個女人在一旁學著編她教的手環,她想逃出去尋找回家的道路,言語不通卻依舊竭盡全力討好這些又蠢又野蠻的原始人。


    這時,地動山搖。


    那些野蠻人完全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傻傻待在那,動物們全都暴動,瘋狂衝出了圈舍,往山洞外衝去。


    那些人終於反應過來往外衝,也不知道意識到了危險,還是去追趕牛羊。


    梁璿第一時間意識到是地震,和動物的反應幾乎一樣快,但是她卻跑不過原始人,剛跑到山洞,就被洞裏跑出來的人擠得踉蹌摔倒。


    洞口的石頭不停滾落,梁璿原本想爬起來繼續跑,突然意識到這是一次絕佳的逃跑機會,她立刻不跟著原始人一起逃跑了,而是找了一個人少的方向,跑到了一棵巨大的大樹下。


    梁璿緊緊抱著那棵大樹,一直到第一波地震過去。她在大樹後看著這群懵懂的野蠻人回來發現很多族人沒逃出來,在亂石堆裏嗚嗚痛哭,看著十分劇烈的餘震再次到來,這些幸存的野蠻人又一波死傷。


    那些人已經忘了她的存在,有的在哭,有的在自救,有的傷得動不了,有的還想搶救食物工具……她隻冷眼旁觀著,等著餘震一波一波來,一波一波過去。


    然後在一個無人關注的時刻,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片地方。


    她赤腳走在山林裏,經曆了恐懼、慌亂、崩潰,她甚至連指南針都沒有,隻憑著野外生存的常識一路往北,因為她記得,當初進這片原始森林時,出口是在北方。


    走著走著,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在路上遇到了一群猴子,那群猴子手中拿著一隻眼熟的背包,是她的背包!


    非常幸運的是,那些猴子對她的背包並不感興趣,顛來倒去無論如何都打不開後,猴子們就將背包隨手扔在了地上,一哄而散。


    梁璿欣喜若狂地撿回了自己的包,拉開拉鏈,發現所有的東西都在!


    雖然沒了衣服鞋子,但是這些現代野外生存工具的存在大大減輕了梁璿獨行原始森林的艱難,她有了準確的方向,有了鋒利的刀具,能輕鬆點火……


    但是她走啊走啊,走了很久很久,久得她仿佛已經成為一個原始人,卻始終沒找到現代山村,隻有無窮無盡高聳入雲的樹木和一個又一個翻越不完的山頭。


    她遇到過毒蛇毒蟲,撞見過猛獸,但是她的運氣非常好,每次都在絕望瀕臨放棄的時候又柳暗花明擺脫危險。


    梁璿走到一半的時候就徹底絕望,她看著和現代完全不一樣的動植物漸漸明白過來,自己可能不是掉落在某個隱世的原始部落,而是真的來到了原始社會。


    這一場野外“徒步”,是對梁璿所有希望的摧毀,也是她對穿越後心誌的重塑。


    當她再次遇到一個新的原始部落時,梁璿的心理已經完全接受了穿越遠古的事實,並且立誌,她一個現代人,在這原始社會一樣要過得很好!


    這個部落就是紅炎部落,梁璿和前世進入青木部落一樣,一邊努力學習當地語言,一邊全心幫助部落的族人,並且在合適的時機展現自己某個現代工具,引來整個部落包括首領、巫的崇拜仰慕。


    前世今生,部落換了,梁璿的舉動沒什麽太大變化,她也一樣選擇了部落首領作為自己的男人,踢開原來的巫成為新的巫,和男人一起掌控整個部落,然後對外擴張。


    梁璿始終受不了幹那些粗活,她可以野外徒步,卻不能接受日複一日種地打獵,挑水做飯,原始的勞作對人體損傷實在太大,她才在這呆了兩年,皮膚便無比粗糙,水中的人影仿佛老了十幾歲。


    她開始將新的俘虜定為奴隸,在自己的部落建立奴隸製社會,讓自己即使在原始社會也過上小姐的日子。


    她依舊成功了。


    梁璿現在的日子過得很好,好到很少想起現代社會,直到聽說了青木部落的消息。


    一個穿著和他們一樣衣服的部落,梁璿隻能想到那個扒了她所有衣服的野蠻人,現在她知道了,那個為首的女人一定是巫,而她在那個部落遭遇的一切,大概率都是這個巫的指使。


    被脫掉衣服鞋子,甚至連內衣都沒放過,這對梁璿來說是一個屈辱,也給她後來的野外生存造成了很大的苦難,她恨死了呦呦這些人。


    如今得知有關這個部落的消息,梁璿立刻來了興趣,把那個采鹽的族人叫了過來,仔細尋問每個細節,心中生出攻打青木,將人俘虜為奴隸的念頭。


    她要報仇。


    梁璿的男人,紅炎部落的首領,名字發音是淳,他對此並不是十分讚成:“我們不知道這個部落在哪裏,你還記得那個路嗎?而且南方離我們太遠了,如果我們帶大部分人去攻打新部落,剩下的人幹不完部落裏的農活。”


    梁璿堅決要去,她對淳說起自己在青木的遭遇,並且表達了自己深深的恨意:“我必須去,淳,你幫不幫我?”


    淳聽完頓時心疼不已:“既然是你的仇人,再困難也要去,但是部落的工作怎麽辦,你有什麽好辦法嗎?”


    梁璿不假思索:“現在的奴隸幹活懶懶散散,我隻是看不耽誤事就不計較罷了,既然要打仗了,自然不能再這樣下去,白天做不完就晚上打著火把做,我們部落養著他們,難道是供他們好吃好喝不幹活嗎?”


    淳:“好,這些事情你來安排,不急,還有時間,我們先派人把那個部落在哪搞清楚了。”


    梁璿和淳謀劃著攻打青木複仇,紅炎的奴隸圈,有人動了脫離紅炎投奔青木的心思。


    付諸行動的,是兩個即將被派往深山捕獵黑熊的奴隸。


    他們的主子和人打賭輸了,要賠四隻熊掌,然而他一隻都沒有,於是,他把任務交給了名下最強壯的兩個奴隸,要求他們天內去山裏打一頭黑熊,完不成就不許回來。


    那座山上有好幾個黑熊,人盡皆知,一般打獵大家都會避開這個山頭,如今主人把兩個奴隸送去山中,他們要不被黑熊吃了,要不打死黑熊完成任務,就這兩個結果。


    兩個奴隸被押送著上了山,在山裏躲躲藏藏了一天,幸運地沒遇見任何猛獸。這時,其中一個奴隸,名字叫阿覺的,提出了一個建議。


    “我們逃吧,留在這裏也是被黑熊吃掉,兩個人根本殺不死黑熊,還不如直接逃走,我們去南方,找那個新的部落,那裏沒有奴隸,又有這裏的好東西,我們會過得很好。”


    另一個叫小行,年紀更輕,還是個少年模樣,聽了立刻讚同:“走,我們翻過這個山頭往南邊走,隻要能逃出這座山,我們就去南方,再也不回來了!”


    這兩人便真的逃了,而且成功逃出了那座黑熊山,風餐露宿往南走。


    相比梁璿當初穿行森林的艱難,本就在叢林之間生存的原始人更適應這樣的生活,甚至在林中趕路了幾天後,阿覺和小行突然發現,哪怕找不到南方的部落,這樣自由自在的生活也比在紅炎部落當奴隸強。


    當奴隸隨時被主人毆打、隨時可能沒命,在叢林裏危險重重也隨時可能遇到野獸不敵而死,都是死,還不如在外頭過得逍遙自在。


    這兩人徹底想開了,一邊往南走,一邊玩耍,神色都從容了。


    然後他們遇見了北上查探消息的青木族人。


    兩方一碰麵,阿覺和小行看著青木族人身上的衣服就激動了,這一定是那個新部落!不是也沒關係,能做這樣的衣服,一定能過好日子!


    “你們部落有奴隸嗎?”小行第一件事就問奴隸。


    青木族人當然搖頭說沒有,但也大概猜到了,了然地問:“你們是紅炎部落的?”


    有奴隸的部落,他們目前隻聽說紅炎了。


    雙方一碰頭,信息一交流,很好,皆大歡喜。


    青木族人也不急著去北邊了,當機立斷帶著兩人回到湖邊濕地。


    當然,他們也是有點防範意識的,並沒有人帶到莽山山穀,而是繞了遠路,帶著人去了內桑舊房子所在的湖邊。


    如果山穀是青木部落的家,那湖邊地穴房是他們避寒別院,而湖對麵的內桑舊居則是他們的鄉下別墅。


    這幾年,湖邊這兩個地方都被族人建造了舒適的房子,不管在哪住都十分愜意,所以兩個紅炎奴隸被帶到最偏遠的內桑舊居住地時,他們根本沒認出來這隻是一個鮮少有人來住的“別居”。


    “你們族人呢?”他們傻傻問。


    青木族人忽悠:“他們在附近,但是隻有被認可的族人才能進我們部落寨子,這裏都是客人住的地方。”


    阿覺和小行兩人嘴微張:“客人……客人住的地方就這麽大……這麽好?”


    第622章 在遠古消滅階級


    呦呦和阿良跟著族人一起下山,坐船到了對岸,見到了這兩個來自紅炎的“奴隸”。


    阿覺二十多歲,身材高大又健壯,小行十多歲模樣,須發還沒那麽茂盛,但也是高大結實,肌肉充滿力量。


    呦呦觀察著,這兩人體格應該天生比青木、內桑部落的人高大,在青木,少年少有小行這個身高體魄。


    “你們說,你們是紅炎部落的?”呦呦打量了他們一番,坐在他們對麵的位置,不近不遠,客氣詢問。


    阿覺和小行看著呦呦和阿良,得知這兩人是這個部落的首領和巫,頓時局促起來。


    在紅炎部落的生活,已經改變了他們某一些行為習慣,見到地位高的人,他們下意識想要蜷縮後退,以表達對他們恭順尊敬的態度。


    阿良莫名看著她們跪拜的動作,嚇得拉著呦呦一個閃退避開。


    呦呦皺眉讓邊上的族人扶起他們。


    “這是紅炎那邊的習慣?”她問。


    阿覺微微有些無措地站在那:“是,這是我們最高的尊敬。巫,你讓我們進入你們的部落吧,我們很能幹,什麽都會做,力氣很大,會打獵,我們兩個人今年就已經打死了兩頭老虎五隻野豬!”


    謔――大家都震驚地看著這兩人。


    “這麽多!”


    這個數量不驚人,驚人的是就他們兩人,這種猛獸大家都是組團行動的。


    阿覺小行都驕傲地微微揚起下巴。


    呦呦問:“不是說你們養了很多家畜嗎?還要去打獵這麽危險的動物?”


    小行怕她不信,立刻說:“是我們的主人讓我們去打的,他要吃老虎野豬的肉。”


    “……”眾人無言。


    一個青木族人說:“哎,一般我們吃野豬肉的日子,大多是那天剛好有個傻豬掉進了我們陷阱才能吃到。”


    另一個拱拱他:“那你去打,我們等你的野豬肉。”


    “打……我打你腦袋!”


    兩人嬉笑著打在一起。


    阿覺和小行愣愣看著他們兩個。


    阿良咳嗽了一聲,瞪了兩人一眼。


    氣氛重回肅靜。


    呦呦繼續問他們一些瑣事,她的問話有時候一以貫之,比如問紅炎部落的生活,方方麵麵,有時候會突然跳轉話題,問起和上個話題完全不相幹的事,問完了紅炎又問他們以前的部落,和他們閑聊家常。


    聊著聊著,兩邊的人都坐下來樂嗬嗬分享起生活趣事,一南一北,氣候條件不同,生活習慣不同,交流起來倒是有說不完的話。


    聊了半天,呦呦和阿良起身告辭,走之前和善又熱情,讓兩人安心在這裏暫住,會給他們送來吃喝用具。


    阿覺小行雖然想要進入他們部落,但是如今也不覺得失落。在人心複雜的紅炎部落呆了兩年,他們依舊沒學會那麽多心眼,還是原始人那副直腸子,看到什麽就以為什麽。看到呦呦對他們和善,就覺得呦呦是真的對他們印象很好,收到青木族人送來的蔬菜瓜果肉食,便激動又感激。


    而呦呦和阿良回到部落,兩人私底下開了一個小會,交流這場對話後彼此的感受。


    呦呦基本確定,這兩人的確是紅炎部落的奴隸,說的話也沒什麽弄虛作假的地方;阿良則評估了這兩人的實力,覺得論武力,這兩人是數一數二的。


    阿良還有幾分感慨,這樣的人,在部落裏完全可以成為領頭人,帶著部落更好地生活,而現在,他們的武力被用來滿足“主人”想吃老虎肉的心血來潮,隻身犯險。


    老虎肉再好吃,也是性命更重要啊。


    更何況如他們描述的,紅炎部落食物過剩,即便是老虎肉,主人也是吃了一餐剩下就扔在一邊隨時可能腐壞丟棄。


    呦呦輕輕敲擊著指尖:“明日我再找他們去聊聊,詳細聽聽紅炎部落的事。”


    阿良奇怪:“你今天不是都問了?他們的巫應該就是那個奇怪的女人吧,就是不知道他們聽到的關於巫的故事,是不是真的。”


    呦呦搖頭:“不,有些事就是問過了才要隔段時間再問一遍,隻有真話說多少遍都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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