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派掌門看了看眾人,他今天是大概率做不成武林盟主了,心中早就沒什麽顧忌。白幫這種害他前功盡棄的始作俑者,他自然不能放過。於是,將白幫和鑄劍山莊喬裝討伐隊伍的事情細細說了出來。


    這是大家並不知曉的事情,而更不知曉的是――


    “當日五嶽盟下山伏擊柳無心,正是收到了鑄劍山莊弟子的通風報信!信是從柳無心身上搜出來的,柳無心的消息是鑄劍山莊告訴我們的,我們不過下山除魔,看到信件後去西湖詢問事由,何錯之有?”


    日月盟盟主拍了一下桌子:“這又是怎麽回事?合著都是鑄劍山莊搞事?”西邊的藏劍閣就是日月盟的,他們和鑄劍山莊向來不和。


    祝大霖無奈地笑了一聲:“這事我從未聽說過,喬裝討伐更是無稽之談,我就在西湖邊上,即便要參加也大大方方加入就是,為何要喬裝呢。”


    白幫幫主也說:“我們和陸家向來親近,若是讚同你們,大可直接加入,事後也不會被流言攻擊;年初我們幾家和陸家親近的,被江湖人罵成什麽樣子大家看不見?”


    五嶽盟當然想不通他們當初為什麽這麽做,畢竟最初的最初也沒想到最終會讓陸家滿門被滅。如今這兩家直接否認,他們竟也說不出證據理由。


    上麵的人爭論不休,聽不到內容的台下人開始躁動起來。


    “到底出了什麽事,怎麽又不比了?”


    “就是啊!強者為尊,不是最簡單的事情!”


    “到底又在搞什麽!”


    “白幫贏了就是贏了,難道武當輸不起嗎?”


    “我們武當怎麽可能輸不起!”


    “那讓白幫主下來繼續比啊!到底討論什麽東西說了這麽半天?”


    “今天還比不比了?”


    “我看讓那個吳浪上來都比這幫人強!比個武而已,討論來討論去,要他們自己選,那還搞什麽比武大會!”


    “吳浪不行,誰知道他是不是練了《陰陽經》。”


    “他人呢,真走了,他走了,上哪去找《陰陽經》?”


    “在呢,在邊上看著,等比完武,看武林盟主怎麽說。”


    “他娘的,說來說去還是一句話!到底比不比!”


    白幫幫主看了看台下:“圓靜大師,陸家的事且再說,我們先把比武比完?現在選出武林盟主才是頭等大事。”


    泰山派掌門立刻說:“那你的資格也得取消!你如今也有嫌疑在身!”


    白幫幫主哂笑,看了一眼台下:“我是無所謂,但是――大家會怎麽想?選舉盟主就該有足夠的權威,先前吳浪被取消資格,現今我贏了又取消我的資格,大家還會服最後的勝者嗎?”


    他話剛說完,下麵就果然傳出類似抱怨抗議的聲音。


    “輸不起!武林盟主難道是內定的嗎!”


    “讓白幫主回來比武!”


    “讓白幫主回來比武!”


    五嶽盟眾人頓時臉色難看不已。


    圓靜大師和其他幾人商議了一番,昆侖派掌門說:“白幫主請,我來和你切磋一番。”


    白幫主哈哈一笑,提劍縱身飛回台上,昆侖派掌門緊跟而來。


    底下的眾人一片歡呼:“回來了!回來了!”


    白幫主在台上站定,回頭與看台上的衡山派掌門對視,看到他臉色極其難看,自得一笑。


    江知白手握玉簫,輕拍掌心:“這個白幫,有頭腦有手段,還陰險狡詐厚顏無恥,是做大事的料,看來今天這個武林盟主之位要落入他囊中了。”


    吳浪一臉不解地看過來,顯然沒明白這些不好的詞匯怎麽就成了武林盟主的特色了。


    陸無衣沒說話,全神貫注地觀戰幾個高手對決。尤其是白幫幫主,他如今完全放開,直接使用雲鬆劍法對戰,在他手裏,雲鬆劍法又有了新的變化,陸無衣可以從他的招式中感悟不少經驗、心得。


    上台的長老、掌門一個接一個,但雲鬆劍法結合白幫本門武功,竟然有出奇的效果,上台挑戰的人仿佛麵對一個全新的對手,對方劍法詭譎難測,內力深厚,己方卻礙於比武場合不能殊死搏鬥或者用一些不妥當的招式,白幫幫主竟然一次次都占了上風。


    五嶽盟派人在人群中指出白幫幫主使用雲鬆劍法之事,起初大家的確將信將疑,覺得不妥當,但一場場比武下來,江湖人強者為尊的原始信念占據上風,所有人沉浸在白幫幫主數次扭轉局麵反敗為勝連挫群雄的激昂之中,又有白幫的人手幫著辯解,眾人將劍法之事頓時拋在了腦後。


    陸無衣沒理會場下的勾心鬥角,隻看高手對戰。


    江知白見她這麽認真,便說:“不用想這麽多招式、口訣,高手的經驗都是實戰出來的,回頭我陪你對打,咱們打上一兩年,保管你武功突飛猛進。”


    陸無衣還不曾說話,吳浪立刻附和:“我可以陪你練。”


    江知白臉立刻黑了,不滿溢出天際:“嘿,我說傻大個,關你什麽事啊!”


    吳浪:“實戰對敵,接觸不同的對手才會有豐富的經驗和感悟,隻和一個人對打,後期就會停滯不前。”


    江知白:“你懂什麽!我一個頂他們幾十個!”


    陸無衣做暫停手勢:“別吵了,結果要出來了。”


    兩人朝台上望去,隻見一個白胡子老頭被白幫幫主一劍橫在頸間。


    “這老頭?”


    “東北金刀盟盟主,白幫幫主已經開始內力不濟,但這位盟主似乎功夫更差。”


    江知白嘖嘖:“這麽老了,打完這場估計回去要修養好幾月,金刀盟就沒有別人了?”


    吳浪說:“金刀盟有幾個弟子功夫很好,比這個盟主強,不過已經被我打敗了。”


    陸無衣:“盟主、掌門本就更注重威望,不一定功夫最強,看來讓白幫撿漏了。”


    不管如何,白幫幫主連勝數場是事實,雖然門派中有如少林峨眉這樣無心爭奪沒有派出真正高手的,但想要爭奪的人,的確已經都出手了,如今無人可派,心中再不忿都無用。


    泰山派掌門簡直是氣急敗壞:“我不同意!他涉嫌搶奪陸家雲鬆劍法,這樣的人怎麽配當武林盟主!”


    衡山派掌門也跟著站出來:“他比武取勝用的是雲鬆劍法,根本不是本門武功,這不能算!”


    其實服氣的還真沒幾個,這些門派本就互相不服,如今白幫有破綻,更加讓人不服了。


    於是,白幫幫主雖然取勝,卻無人第一時間上台宣布結果。


    白幫幫主對著台下的人使了一個眼色。


    人群中立刻有人喊:“怎麽回事!白幫都贏了,怎麽還沒人公布結果!”


    “還有人上台嗎?”


    “白幫主以後就是武林盟主了吧!”


    “該改口叫白盟主了!”


    “對對,哈哈白盟主!”


    “別胡說!還沒公布結果呢!說不定還有人來呢!”


    “還有誰啊,能上台的門派全都已經上了!”


    “……”


    “誰說的!錦州誅魔教前來討教!”


    一時之間,看台上也好,看台下也好,全都靜了一瞬。


    誅魔教?


    魔教?!


    江知白一直懶散的身姿直了起來,玩味地看著從入口走進來的紅衣女子。


    那女子一身紅衣,臉上蒙著紅色的紗巾,打扮妖嬈,仆從環繞,打頭陣的便是段瘋子等江湖出名的惡人。


    “魔教!真的是魔教!”


    女子在若隱若現的紗巾下微微一笑,縱身朝著看台飛去:“我們是錦州誅魔教,和魔教可不是一回事。”


    “今天不是比武大會嗎?我們誅魔教也是江湖的一份子,也有資格參加吧!”


    她模樣妖嬈,說話嬌俏,幾個出家人都低頭念佛無法直視,有些大男人則忍不住盯著她直看。


    然而不管如何,區區女色還不能迷住這些高手的眼睛,尤其是白幫幫主,立刻覺得這是自己的機會,揮劍直指女子:“魔教妖女,你來得正好!今日就用你們這些魔頭的血為我武林盟祭旗!”


    劉心月嗬了一聲:“你一個背信棄義,滅朋友滿門,偷朋友功法秘籍的小人,也配當盟主?”


    劉心月毫無顧忌,話是用內力對著全場喊的,剛才看台上討論了許久的話題直接被她公之於眾。


    白幫幫主厲聲嗬斥:“妖女勿要血口噴人!”


    劉心月哈哈一笑:“你們殺了柳無心,他是我的人,你們到處買消息,通天閣也有我的人,你們說,你們幹的事,我哪個不知道?”


    她對著場上的人一個個看過去:“祝莊主,你家弟子了不得啊,柳無心采花一輩子,頭一次被女人騙了,祝家人好手段!”


    第249章 正邪不兩立22


    祝大霖臉色僵硬,但依舊沉住了氣,然而祝邇沉不住氣,他知道內情本就心虛,如今被劉心月栽贓立刻覺得找到了破綻,這事並不是自己有心做的,完全可以理直氣壯!張口便反駁:“胡說八道!我們根本沒有栽贓陸家!”


    劉心月神色一厲,祝大霖阻攔不及,站在她身邊的男子就直接對著祝邇甩出一個暗器,祝邇連聲音都發不出,捂著脖子倒地。


    “二弟!”祝弈抱住弟弟,一摸,已經沒氣了。


    祝大霖氣得手發抖,卻不敢輕舉妄動。


    劉心月冷笑:“我從不說虛話,質疑我沒問題,誰否認自己做過的事,這就是下場。”


    在場高手剛剛經曆過比武,內力均有所消耗,劉心月帶來的人卻武功高強又有毒有暗器,頓時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而劉心月呢,她似乎很享受這種把名門正派的假麵具撕下的快感,一個一個地點名說。


    “鑄劍山莊殺我門徒,偽造假信,你們的好姻親呢,渾水摸魚煽動人心,陸家全家死光了,白幫主這個昔日好友拿走了陸賢章的雲鬆劍法閉關修煉。如今看來,練得不錯嘛,都能當上武林盟主了!”


    圓靜大師臉色頓時難看無比:“此話當真?”


    劉心月把玩著垂在胸前的頭發:“我騙你們作甚?這雲鬆劍法是好東西啊,比什麽《陰陽經》好多了,就你們一個個傻的,不搶劍法搶一本不知好壞的經書。你瞧,魏掌門多聰明,知道從魔教的通天閣買消息,去白幫搶雲鬆劍法呢!”


    “什麽?!”所有人都看向了衡山派掌門,包括五嶽盟的人。


    陸無衣聽到這看向江知白:“你的人?”


    江知白嗤了一聲:“我可不收這種手下。”


    陸無衣皺眉,這就奇怪了:“她怎麽知道得如此清楚?通天閣不是你的人嗎?”


    江知白忘記了自己從沒說過這件事,沒多想便說:“她從教中叛逃出去,總會有些牽扯,通天閣嘛,也不是密不透風的,總有些蟲子。”


    叛逃?所以劉心月的確是誅魔教的人,隻不過其中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去了錦州另立門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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