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挑眉:“答對了,是分辨出來了?還是猜的?”


    雲雅慧笑:“em――猜的咯。木星乃福星,唯它伴月代表著好兆頭,您特意叫我來看,一定不是來衝黴頭的。”


    六皇子“切”了一聲:“金星伴月、熒惑守心都是常見的天象,哪有那多麽吉凶兆頭,真要說吉凶,合月這種稀奇少見的天象更合適。”


    雲雅慧托現代網絡的福,見過很熱門的行星伴月,但對於伴月合月還真不知道:“這兩者有何不同?”


    六皇子指了指天上:“伴月的天象,無論什麽星,都與月亮有一定的距離,比如現在這樣;但合月之時,星星會和月亮非常接近,幾乎就在月亮的邊上,甚至還會被月亮遮擋,形成月掩歲星的景象。”


    雲雅慧驚歎:“您都是自己觀察得出的結論嗎?”


    六皇子仰望著星空說:“有的是,有的看史上記載,畢竟伴月常見,合月等天象就很少見了,更何況我這身子,也不是日日能出來吹風看星星的。”


    雲雅慧搭上他的肩:“李夫人昨日傳來好消息,已經有十個與您病症相似的病人願意試驗新的治療之法,我相信,這本書上的辦法肯定是有用的。”


    六皇子點頭,看過來:“錦雲你為我費了很多心思,我都知道。”


    雲雅慧低下頭,揉搓著披風上垂下來的係帶:“您不用放在心上,奴婢……奴婢也不是單純隻為了您一人。”


    沉默慢慢散開,兩人保持著這個姿勢許久沒說話。


    不知多久後,六皇子的聲音從邊上傳過來:“這又有何?這世上之事本就是萬般無奈萬般複雜,誰又能為了誰無私奉獻呢?就如同這天上的星月,有的束縛大一些,幾十幾百年不變位置,有的束縛小一些,年年運動,劃遍整片天空,有的如流星,轉瞬即逝,有的如月亮,年年歲歲不變……人啊,也是這樣,都身不由己,不過有的自由一點,有的困於命運。”


    六皇子將披風的帽子給她戴上:“回吧。”


    雲雅慧聽著他仿佛曆經世事的感歎心裏有些發悶,看著他的身影追了兩步:“王爺……”


    六皇子停了停,回頭,語氣帶著點笑意:“我都知道,你放心。”


    雲雅慧愣住,不知道他知道什麽,這放心又是什麽意思。


    兩人進了屋,雲雅慧顧不得多想,和觀星一起伺候著六皇子退去被夜露打濕的外套,有小侍女打了熱水送來,雲雅慧伺候他梳洗,觀星進臥室鋪床。


    六皇子自己接過雲雅慧手裏的帕子擦洗:“別忙了,你早點去歇著,明早不還要去趙太醫那請教?”


    雲雅慧應聲,但還是等在邊上。


    六皇子見狀加快了動作,擦洗完後,揮揮手趕她走。


    雲雅慧端了盆離開,把東西交給小侍女後,回了這邊臨時住的房間。沒過多久,正房那個小丫頭端著熱水過來:“觀星姐姐吩咐奴婢給姐姐送熱水呢,您洗洗再睡,別受寒了。”


    雲雅慧意外之餘連忙道謝,手泡進溫熱的水中,心情萬分複雜。


    第72章 隨身空間之好孕王妃19


    新婚夫妻到底甜蜜,王妃又長得如此美豔,淮安王大半時間都在東院過夜,剩下的日子則去側院妾室那,正院反而空了下來,一個月最多來宿七天。


    雲雅慧帶出四個接班人,貼身跟隨的侍女大多這四人排班,淮安王雖然最滿意雲雅慧,但知道她的心不在這上頭,就對她不怎麽要求了。


    這一點,哪怕時過境遷,後麵發生了多少事,雲雅慧都始終心中感念銘記的。


    雖然淮安王的心態可能是:生活品質反正沒有變化,就想看看雲雅慧這樣一個罪籍能做到哪種程度。


    然而他的確給了雲雅慧最大的空間。


    不用管理後宅,不用隨時隨地伺候淮安王,她每日花三分之一的時間管理正院,剩下的時間分別研習書上的針灸、調養、用藥……這本書的治療之法非常科學,改善弱症之法不僅是看似玄乎的用藥、針灸,還講究身體鍛煉、飲食習慣、生活日常等各方麵調理。


    現實裏時間不夠,她就意識進入空間練習。


    曾經原主在空間練習仙書中的刺繡,從普通的刺繡技藝練到堪稱一絕,拿給淮安王讓淮安王驚為天人。可見空間被用在學習上能多麽逆天。


    如今雲雅慧用來練習書上的針灸之法,雖然不像原主一帶就是幾十個小時,但依舊進步飛快。


    趙太醫對雲雅慧的聰慧讚歎不已。


    趙儀與雲雅慧討論的時候也不再顧忌,越來越深入,甚至兩人還會堅持各自的觀點發生一些爭執。


    雲雅慧漸漸獲得了兩個太醫的認可,而不是被他們當成一個“僥幸背會一本奇書,不得不帶著她研習”的侍女。


    這時候,天又開始轉涼了,隨著天氣變冷,十個誌願者將會度過第一個治療中的冬天。


    先天體弱的病人大多在冬天容易生病,有甚者還可能熬不過去,一場傷寒就去了。


    雲雅慧他們又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病人身上。


    卻不想,淮安王府起了波瀾,新婦進門半年多,該來的矛盾還是來了。


    明麵上的起因是王妃某日伺候淮安王穿戴的時候,看到了他身上繡工精致的新衣服,隨口問了一句這是針線上哪個做的。


    淮安王便笑說不是別人,是他的侍女紫雲,也就是雲雅慧帶出來的四個侍女之一,負責淮安王的日常飲食。雲雅慧曾教她廚藝,如今紫雲做的點心菜肴,口感與雲雅慧幾無差別。


    隔了幾天,王妃說讓紫雲給她也做一件衣裳,說是半個月後與淮安王出門參加宴會要穿。


    王妃那邊來的侍女很是仔細,將衣裳的版型花樣說得十分清楚。可也是這清清楚楚的要求,難為了人。


    按照這個要求,紫雲根本沒法在半個月內做完,白天做活,晚上披衣點燈熬夜,做了一半便病了。


    那日淮安王閑著,呆在正院看書,紫雲斟茶,隱晦地咳嗽了幾聲,被淮安王聽見了。


    正好,雲雅慧從客院回來。


    趙儀帶了一些外頭的蜜桔,特別甜,六皇子吃不了幾個,剩下的全都讓分了,雲雅慧自己得了一小籃子,還拎著一大籃子給淮安王送來。


    淮安王見了就說:“正好看看你這毛腳大夫的功夫,你給紫雲看看,這是怎麽了?”


    雲雅慧放下橘子看過去:“病了?”


    紫雲不敢看他,低著頭,兩手揉搓著衣角,小聲說:“沒事,就是嗓子有點癢。”


    雲雅慧知道這府裏的規矩,病了就要出去單獨治病,越是差事好的,越怕自己走了被頂替,但正院她管著,這是絕不可能的事,紫雲如此反應她雖理解卻也有些無奈。


    走過去拉起她的手,將她拉到邊上小幾邊坐下搭脈。


    淮安王遠遠看著,嘴角帶笑,等著雲雅慧能看出什麽。


    雲雅慧起初心情挺隨意的,隻當是小感冒,結果讓人抬起頭,一看,就皺緊了眉,伸手搭上她的額間,眉頭更是皺得死緊。


    “你在發高燒,心率過快,是不是還有喉癢幹咳,四肢無力的症狀?”


    紫雲兩頰燒得紅通通的,臉色卻一點點白下來:“我……”


    雲雅慧不快地看著她:“我是如何同你們說的?一旦身子不適就立刻就診問藥,你這樣拖了幾日了?”


    紫雲低下頭一個勁兒搖頭。


    淮安王臉上的笑也沒了,他剛才沒留神,現在才看到紫雲臉上不正常的紅暈,忍不住說她:“有病為何要瞞著?”


    紫雲反應極大,刷地跪了下來:“王爺饒恕,奴婢不是故意隱瞞病情,不是為了私心才強留在您身邊……奴婢是怕耽誤了您和王妃的貴事……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說到後來,已經開始抽泣。


    淮安王愣住:“本王和王妃?”


    紫雲跪在地上膽怯地哭,看得人心生惻隱,她還沒回答,淮安王就讓雲雅慧先把人扶起來。


    雲雅慧見微知著,猜到裏頭有事,便說:“你能耽誤王爺王妃什麽事?病得厲害還不出去看病,你以為對王爺王妃就是好?”


    紫雲小聲抽泣:“王爺過幾日不是要出門參加宴會嗎,奴婢給王妃做的裙子才做了一半,奴婢怕趕不及……”


    雲雅慧更不明白了,王妃的衣服為什麽讓紫雲做,別說輪不到正院的侍女了,輪到琉璃也輪不到紫雲啊。


    淮安王顯然也不明白:“王妃的裙子和你有什麽關係?”


    紫雲便說了王妃覺得淮安王身上衣服好讓紫雲再做一套的意思。


    雲雅慧覺得自己管著正院,但似乎管得太鬆了,這些事情她竟然不知道?先別說王妃那邊怎麽安排任務的,就說紫雲,為什麽紫雲會給王爺做衣裳?琉璃呢?她為什麽從沒聽她們說起過這件事?


    淮安王沒有雲雅慧想得多,他第一反應就是生氣,對王妃。紫雲是負責膳食的,讓紫雲做針線上的事情,就像讓廚房裏的人去針線房,他第一反應就是故意為難人:“府裏那麽多針線上的人,非要你去做?她什麽目的?”


    雲雅慧讓他息怒,鬆開了紫雲問她:“王妃為何會覺得你給王爺做的衣裳好,你何時給王爺做了衣裳?”


    紫雲在雲雅慧的目光下,手將袖子揉搓成一團,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雲雅慧深深看了她一眼,轉頭看向淮安王:“王爺莫生氣,應該是王妃誤會了,聽說紫雲給您做了衣裳就以為她負責針線。出門宴會,王妃想要做一件和王爺成雙成對的衣服不是人之常情?”


    淮安王冷靜下來,將信將疑:“她還不知道紫雲是做什麽?”雲雅慧:“可紫雲的確做了衣裳,您親口對王妃說的,奴婢自己都開始疑惑,是不是琉璃最近怎麽了,把活分派給紫雲了?”


    淮安王一想也是,頓時覺得頭大:“罷了罷了,你去搞清楚。”


    雲雅慧帶著紫雲下去了。


    出了屋,雲雅慧也沒有多說什麽,第一時間送紫雲去了康泰院,讓那邊的人按照自己的方子給她煎藥。


    紫雲期期艾艾,問王妃的衣服怎麽辦。


    雲雅慧冷淡:“你病著就不用操心了,先養病,身子最重要。”


    紫雲不敢再說。


    雲雅慧回到正院後,就將琉璃喊了過來,問她紫雲給王爺做衣裳是怎麽回事。


    琉璃是她第一個挑選出來做接班人的,心正老實,雲雅慧一問,她就麵色複雜地把自己憋了很久的話說了:“起初我也不知道,有一日整理漿洗處送來的衣服,發現多了一件眼生的,問了小魏子,小魏子也不知,我就趁著伺候的時候旁敲側擊問了王爺,王爺沒放在心上的樣子,說是紫雲做的,還說王妃也誇了這衣裳,說紫雲手巧……”雲雅慧看她神色,心中猜測多了幾分肯定,說:“紫雲最近有什麽異常或與以往不同之處?”


    琉璃欲言又止,最後含含糊糊地說:“紫雲……很勤快,自從王妃管家後,她對王爺越來越上心了……”


    雲雅慧哦了一聲:“我記得紫雲的爹在廚房?現在呢?你可知道?”


    琉璃看了她一眼,暗自佩服,嘴裏說:“還在,就是王妃派了幾個自己的陪嫁過去。”


    雲雅慧了然。紫雲的爹在廚房是負責采買的,雖然不是管事,但是這崗位油水多,雲雅慧管理的時候隻設置規矩讓他們無法太貪,卻因為身份原因沒有多做什麽。如今王妃不是傻子,很快就看出了這個規矩該怎麽用,就將製衡之處全都安排了自己的人,如此以來,紫雲爹就沒法撈油水了。


    這是不是促進了紫雲心思轉變不得而知,但紫雲想“上進”的心幾乎可以肯定了。


    雲雅慧讓琉璃離開,自己去找了淮安王,把衣服這一部分的時候和他如實說了一說。


    淮安王對侍女這些心思都不太放在心上,反而覺得麻煩,對著雲雅慧半玩笑半認真:“四個人還不如你一個,你們這試驗要搞多久?我看你還是趕緊回來吧。”


    雲雅慧笑:“奴婢不一直都在嗎?這次奴婢管理不當鬧到了您麵前,奴婢認罰。”


    淮安王笑著揮揮手:“少來這套,出去出去。”


    正院的事情雖過了,但淮安王心裏對王妃還是有了點不滿,不是為別的,隻因為王妃直接把手伸到了他的正院,給他的人安排活計。


    恩愛夫妻本不分你我,奈何淮安王對王妃並沒有徹底交心,在他眼中,正院的下人是他的私人物品,王妃還沒到不問他就隨意使用他物品的資格。


    紫雲鬧了這麽一場,到底給這對本就很難合心的夫妻製造了矛盾。


    心中不快,淮安王不會憋著,當天他就去了正院,喝著茶,隨口說了紫雲病了做不了衣裳的事。說完也不讓王妃辯解,直接跳過了話題。


    這很難不讓人多想。


    王爺這樣的態度必然是不滿。那麽為什麽不滿?心疼紫雲?紫雲那個女人背後說了王妃的壞話?


    東院的人私下裏計較一番,越想越覺得王爺是被挑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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