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靜檀冷笑著回應道:“然後我會把你的皮肉從屍骨上一片一片削下來。”


    江離的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青年仍然保持著陰鬱和冷漠的表情。


    然後,他噗嗤一下,笑了一聲:“好,那你把我殺了吧。”


    話音落下,他再也沒有理會方靜檀的威脅,繼續朝外走去。


    方靜檀眼中閃過一抹暗色,對於麵前這個冷漠傲慢毫無憐憫之心的男人,方靜檀心中沒有任何的好感。


    男人突然間伸出手,一把柳葉刀帶著一道銀光,飛快地朝著江離的頸部刺去。


    眼看著柳葉刀下一秒就要沒入江離毫無防備的後頸,在這關鍵時刻,一雙手忽然伸了過來,兩根手指直接夾住了方靜檀的柳葉刀片。


    “夠了!”


    有人發出了一聲嗬斥。


    “老大!”


    “哇,老大你來了。”


    ……


    來人正是柏鴻峰。


    他看著白露在方靜檀的懷裏嗚咽哭泣,又親眼目睹了方靜檀險些將江離殺死。此刻,柏鴻峰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你們這到底是在幹什麽?”


    他冷冷地問道,而方靜檀則毫不掩飾地盯著柏鴻峰,一字一句地開口道:“讓江離把白露身上的技能解除。”


    “不然就算是你在這攔著,我也會把你那小肚雞腸的男朋友給殺了。”


    柏鴻峰轉過頭來望向了眸色深沉的江離,後者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剛才差點喪生於刀下,此刻臉上依然保持著無趣而又厭世的表情。


    看著這樣的江離,柏鴻峰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


    他的聲音變得格外生硬:“別鬧了,江離,這沒有意義。”


    柏鴻峰盯著江離,冷冷地說道。


    江離抬眸,定定看著這樣的柏鴻峰,突然,他扯開嘴角,大聲笑了起來。


    “……是啊,沒有意義。”


    江離伸出手,在白露的臉頰上輕輕拍了拍。下一秒,白露身上那突如其來的疼痛,就像剛剛出現時一樣,驟然消退。


    少年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紅潤起來,他喘著氣,驚訝地望著江離。


    江離此時卻已經聳了聳肩膀,準備就此離開。


    但這一次攔在江離麵前的卻是一麵炙熱的火牆。


    方靜檀沒有來得及追究江離,但是柏鴻峰自己卻出手了。


    江離看向柏鴻峰。


    “又怎麽了?”


    青年聲音中透著一絲不以為然。


    “道歉。”柏鴻峰沉聲對著江離說道,“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你好歹也應該跟白露道一下歉吧。”


    “如果,我不呢?”


    江離硬邦邦地回道。


    而就在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江離轉頭看了方靜檀一眼。


    那個瘋子一般的男人時刻掩飾著冷淡,手中的柳葉刀不曾停歇。


    “你會像這家夥一樣把我殺了嗎?”


    江離對柏鴻峰笑了笑,仿佛一點都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柏鴻峰沒有回應江離的問題。


    “不要扯其他有的沒的,江離,去給白露道歉——”】


    *


    江離飛快地掃過了這段劇情。


    看著就是惡毒反派,企圖傷人之後,偷雞不成蝕把米,然後被攻各種輪流打臉。


    雖然在江離看來就是很俗套的劇情了,但這其實是重要劇情的前置,所以完全沒有辦法省略。


    原著中,白露之所以會如此疼痛,正是因為江離把自己正在忍受的劇痛強行轉移給了白露。在這個階段,江離的自愈能力其實已經衰減得非常厲害,導致他之前轉移到自己身上的那些傷正在不斷地爆發。


    他明知道那些痛苦是多麽的難熬。然而,他卻完全無視了白露的好意,惱羞成怒到故意讓白露也體會了一下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


    不過也正是因為他如此衝動的行為,他身上的異樣也暴露了出來。


    畢竟正常情況下一名治愈能力者根本沒有辦法造成如此劇烈的疼痛。


    而一旦有人起疑,江離之前許多怪異的行為也被挖掘了出來,配合上白露的指認,大家這才意識到江離真正的能力不是治愈,而是自愈。


    江離作為完美感染者的特殊身份,也正是靠著這一次意外的暴露,才被人徹底鎖定。


    *


    【小江,走完這一段劇情之後就沒剩多少內容了,這小世界也快完了。】


    現實中,江離垂著眼皮靜靜地聽著腦海裏係統的嘟嘟囔囔。


    他默默地看著群情激奮的眾人,其中有人正抬起手,準備往這裏扔東西——


    也就在這時候,江離眼角的餘光閃過了一道白影,正是阿九此刻扮演的白露。


    容貌姣好的少年正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場景,就算是沒有變形成一團爛肉,現在的“白露”看上去也頗為可怕。


    即便是經過這些天的磨練,少年已經顯得很聽話了,但是眼睜睜地看著江離被眾人侮辱,對於阿九來說似乎還是有些困難。


    眼看著病毒下一秒就要爆發,江離眼疾手快地端起了自己的餐盤,率先朝著那人潑了過去。


    淅淅瀝瀝淡得跟水一樣的湯,瞬間潑滿了那人的臉。


    男人手中那本應拋向江離的雞蛋,在他一個用力之下驟然碎裂,變成了一團黃黃白白之物,就那樣糊滿了滿掌。


    “江離——”


    那人臉上肌肉微微抽搐,不敢置信地盯著江離。


    青年平日裏總是很冷漠,那種冷漠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正是一種傲慢。


    江離不屑於跟基地裏的普通成員打交道,所以,便是你再怎麽對他謾罵指責,那人也會因為清高不會跟人計較。


    也正是因為這種認知已經深入人心,這時江離驟然發難,反而讓這些人無措起來。


    隻是之前氣氛都已經烘托起來了,放軟話自然是不可能的,可真要跟江離對上——咳,誰又知道江離這時候一臉淡定的樣子是不是因為還有什麽後手。


    一時之間,食堂裏就連空氣都變得比別的地沉重些。


    江離卻在此時,忽的冷笑了一聲。


    他明明比那人身量稍矮,看人時卻總有一種俯視的感覺。


    江離慢慢將餐盤放在了一旁的桌上,然後若無其事地對著那人道:“不好意思,手滑了。”


    “你,你這是……你tm的……一個屁事不做的治療師,有什麽資格在這裏……”


    就跟原著一樣,江離隻用一句話,便將原本隻是尷尬的氣氛,變得無比險惡。


    被人迎頭潑了一頭湯的男人光是瞥見江離漫不經心的眼神,整個人就像是見了紅布的公牛一般瞬間暴躁起來。


    也就是旁人一直拚命拉著,才不至於直接衝到江離麵前跟人幹架。


    然而江離仿佛壓根沒有意識以自己的小身板,若真是讓那人進了身可能一拳就能趴下。


    青年滿臉倦色,氣息卻是平靜的。


    “我有什麽資格?”


    江離反問道,隨後直接亮出了自己的手環,那上麵是一長串的數字。


    “看到這些積分了嗎?其中有一部分,是治療你們首領柏鴻峰所換取到的積分,而剩下的一部分……”


    青年聲音頓了頓,然後很隨意地補充道。


    “是參與建立巒山基地時,分配給我的元老積分。”


    “……”


    隨著江離話音落下,人群安靜了一瞬。


    啊,也對。


    江離作為柏鴻峰這麽多年來的伴侶……自然也參與了整個巒山基地的建成。


    一群人中有幾個老人不太自在地垂下了眼睛,避開了此時江離的目光。


    怎麽說呢……


    巒山基地當初剛建成那些日子,江離做了什麽大夥兒倒也看在眼裏。


    那時這地方可不像是現在,各種防護設施是磚頭都沒一塊,終日都是提心吊膽的。而柏鴻峰每天也是器宇軒昂一個人出去,再血糊糊一個人抬回來……而那個時候,那一群元老中,也隻有江離一個治療師。


    雖然在那個時候江離就已經是一幅死氣沉沉的模樣了,救人時也總是眉頭緊縮脾氣惡劣,可但凡有點良心的元老,都得承認若是當時小隊裏沒有一個江離,可能壓根就沒有現在的巒山基地。


    甚至在巒山基地剛建起那兩年,大夥兒對江離也是尊重多過厭惡的,畢竟全基地上下還指望著他救命呢。


    愛意情濃時,他們老大不也鄭重其事跟他們說過好多次嗎,要是沒有江離,他早就死了,跟不可能帶著一夥兒好兄弟把這座基地建起來。


    然而隨著時間流逝,不知道什麽時候起,江離便從元老群從漸漸隱身了。


    他實在太少出現在每年的基地建成慶祝日上,終日隻是白著一張臉躲在陰暗簡陋的宿舍裏不出來,仿佛得了什麽見不得人的病似的。再後來隨著基地裏各種流言蜚語……大夥兒也漸漸的,真把江離當成個躲在男朋友羽翼下混吃等死,袖手旁觀的冷血動物了。


    直到現在,看著江離手環上那普通成員想都不敢想的積分,大夥兒才多少有點江離也是“元老”的實感。


    江離那仿佛蘊含著某種深意的目光一點點掃過了神色各異的人群,然後他用一種格外平緩的語氣,淡淡“提醒”道。


    “……按照基地規定,居住在基地裏的時間和所需要的物資全部需要耗費積分。而我剛才那些東西,那些物資,全部都是支付了正常的積分的。”江離將目光凝在了麵前那位雞蛋男身上,“所以你剛才對我的指責完全就是汙蔑,你應該向我道歉才對。不過,考慮到我剛才手滑不小心破了你的東西,唔,道歉就跟這件事扯平好了。”


    江離說道。


    “你,你這是,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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