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隨便摸摸江離的頭發,瘦的隻剩下眼睛和瓜子臉的少年便會向他投來自以為隱蔽的戀慕的視線。


    甚至,就連哄騙流浪貓的親近也需要付出一點廉價的貓糧,可想要得到江離的愛意,隻需要毫無成本地對那人笑一笑就好了。


    然而這一次,賀霜甚至都沒有碰到江離,那青年便已經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地往座位深處縮去。


    賀霜的手在空中懸了一會,然後放回了方向盤。良久,他才帶著一絲複雜的心緒,長歎了一口氣。


    “對不起,是我之前沒能救你……”


    賀霜的聲音如此溫柔,溫柔到江離的肩頭劇烈地顫抖起來,克隆人一下子便把頭埋進了臂彎,片刻後,從頭發臂膀的縫隙中,傳出了一絲隱忍到了極處,實在是忍不下去的細微嗚咽。


    聲音很輕,可莫名的,能聽得賀霜這樣的人,都情不自禁地心口微疼。


    然而賀霜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此時的江離其實正在一邊假哭,一邊瘋狂地跟係統吐槽。


    【哇,這家夥完全就是個斯文敗類嘛,怎麽每次我扮演的主角受都要跟這種人麵獸心的人渣走對手戲啊。】


    【額?斯文敗類?人麵獸心?等等,小江,這不對吧……】


    年輕的電子生物在虛擬屏上打出了無數個問號。


    【你差點被啥,賀霜可是特意來救你的角色啊。要知道在這個小世界的設定中,中央主腦監控一切,若是他為了你殺人的行為被人發現,一定會被判入獄的。但即便是這樣,他依然咬著牙來救你了。而且原著中也說過了,江離這輩子唯一感受過的溫暖就來自於他……你是不是就是被上個小世界的角色弄得神經緊張了?一般情況下故事裏不都會有一個深情男二,我覺得賀霜就是這種人吧。】


    正說著,新郵件的提醒音便打斷了係統的聲音。


    原著劇情到了。


    【賀霜開著車,直直駛向了一條偏僻的道路。


    “江離”盯著窗外的風景,臉上好不容易才因為賀霜而激起的一點血色漸漸褪去。


    他驚慌失措地轉過頭來望向賀霜,聲音顫抖得不成調子。


    “賀霜哥,這條路……這條路不太對。”


    “這條路是回樓家的路。”駕駛座上的賀霜近乎冷酷地說道,“阿離,我知道你不想回樓家,但……但這是唯一的辦法。”


    賀霜神色苦澀。


    “江家現在想讓你死,你隻有回到樓家,繼續成為那位的夫人,才能求得一絲生機,畢竟樓平章現在跟之前比起來,實在不可同日而語。”


    在外人看來,樓平章確實做了一場絕妙的好生意。


    不過是放棄一個克隆體夫人,卻直接與陸家搭上了線。


    雖然說在陸家醫療部的診療下樓平章的精神力依然沒能恢複。但作為回報,陸家還是想方設法將樓平章塞進了中央軍部。


    這本是一個權宜之計,但不得不說,樓平章確實死死抓住了自己人生中最寶貴的機會,昔日遠星軍閥唯一的繼承人,即便是沒有精神力,在戰鬥技巧以及統籌上麵依然表現出了驚人的能力。


    在“江離”被困在陸家充當陸星野泄欲工具的時候,樓平章已然成為了聯邦軍部的後起之秀,風頭最近十分強勁。


    想要暗殺這樣一個人的夫人,難度確實要比暗殺一個籍籍無名的克隆體要困難太多。


    然而,聽到賀霜的分析之後,“江離”的身體卻顫抖得更厲害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樓平章是踩著什麽,一步一步踏上高位的。


    他也知道賀霜說的是對的,回到樓家得到樓平章的庇護,他大概是能活下來……畢竟,能夠治愈陸星野精神裏暴走的“好用工具”,沒有人會輕易放手。


    “不要……”


    然而,“江離”卻控製不住地,對著賀霜哀求起來。


    青年姣好麵頰都浸潤在晶瑩的淚光之中,眼瞳中是無盡的絕望。


    “我不要回去,賀霜哥,是樓平章親手把我送到陸家去的……我寧願死在外麵,也不想回到他身邊。”


    “江離”泣不成聲。


    賀霜盯著麵前的青年,沉吟了片刻。


    “你不想回去?那……你想要我這麽做呢?”


    男人一字一句地問道。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懸浮車內的燈光在他的側臉上打出了一道濃黑的影子,在往日看上去格外溫柔的栗色瞳孔,這時候卻在暗光中呈現出一種接近於食腐鬣狗似的黃光。


    可“江離”沒有看見。


    “帶我走吧,賀霜哥,帶我走得遠遠的,我不想回到這裏,我不想再跟這些人打交道,他們都是魔鬼,他們都在吃我……他們都在喝我的血……吃我的肉……陸星野要吃了我……”


    青年喃喃重複道。


    說到最後,“江離”的瞳孔已經漸漸散開,被淚水浸得濕漉漉的視線一片渙散,顯然,他已經接近於精神完全崩潰的狀態,就連說話來,都開始語無倫次,顛三倒四。


    懸浮車在不知不覺中停了下來,賀霜轉過身來,朝著“江離”歎了一口氣。


    他看上去是如此無可奈何,顯得異常為難。


    看到賀霜那張臉的瞬間,“江離”的心便如墜冰窟。


    “對,對不起。”


    “江離”猛然後退,他抱住了自己的頭。


    “對不起我不應該這樣我讓你為難了我太貪心了——”


    “噓——”


    就在下一秒,賀霜忽然伸手,撫向了“江離”的臉頰。


    “是你說的,是你要讓我帶你走。"


    賀霜直視著“江離”,眼底眸光晦澀不明。如果“江離”能夠更清醒一點,他可能可以隱約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但在這一刻,“江離”早已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最後一塊浮木,聽到這句話心中隻有滿溢的喜悅,再無其他。


    “我會帶你逃走的。”賀霜俯身,湊在“江離”耳邊低語道,“不過,做這種事情我真的擔了很大的風險。所以你必須向我保證,接下來會乖乖聽話,無論我說什麽,你都會聽。”


    “江離”直接撲進了賀霜的懷裏。


    “我聽你的話,賀霜哥,隻要不回樓家,不要回到那些人身邊,我什麽都願意做。”


    “江離”所在賀霜的胸口,鼻端隱隱還能嗅到下午那名司機死時留在的隱約腥臭,他感到有些想嘔,然而,在這一刻,整個世界裏似乎隻有賀霜的胸膛,才是他唯一安全的容身之所。


    而他根本沒有力量,也沒有膽子逃離了。】


    【賀霜為“江離”準備的安全屋位於中央新區邊緣的貧民窟內,周邊到處都是汙水橫流,黑市交易場所。


    “江離”在剛開始的幾天經常因為隔壁的奇怪聲音而驚醒,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漸漸習慣了周圍的一切。唯一不能習慣的,大概隻有……


    “江離”神經質地在房間裏轉了好幾圈,確認四下完全無人,所有窗子都徹底封閉時,他才戰戰兢兢解開了自己的衣領。


    在陸家時,陸星野經常會悄無聲息地潛入他的房間,宛若最低賤下流的偷窺狂一般,靜靜地窺視著他脫衣的全過程。


    在加上之後發生的那些事情,“江離”早已成為驚弓之鳥,就算是麵臨洗浴這種必須要脫衣的情況,他依然會精神緊張。


    “江離”將自己所在了牆角,顫抖的手慢慢解開了扣子,可就在這個時候,他身後卻傳來了房門解鎖的聲音——


    “阿離?”


    青年口中溢出了一聲短促驚叫。回頭時才發現,來人不過是賀霜。


    “賀,賀霜哥。”


    看到熟悉的身影,“江離”這才鬆了一口氣,但身體的顫抖始終沒有停下。


    他條件反射性地想要重新整理自己的衣襟,但是……他的手腕被倏然上前的男人牢牢地抓住了。


    “怎麽在我麵前還這麽遮遮掩掩的?”賀霜笑著看著自己懷裏的“江離”。


    “江離”臉色蒼白,盡管他極力地在賀霜麵前擠出了一絲微笑,但那微笑看上去比哭還難看。


    “我沒有遮掩,我隻是不習慣。"他小聲地辯解道,可賀雙並沒有被他敷衍過去。


    “還是那麽害怕男人靠近?”


    賀霜似乎很失望,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眼底閃過一絲暗淡。


    “連我也害怕?”


    “不是的……我不是害怕你,我隻是……”“江離”結結巴巴地想要解釋,但在賀霜的步步緊逼下,他的所有解釋都顯得格外虛弱。


    “你看,你就是在害怕我。”


    賀霜一邊說著,一邊輕柔地將手覆蓋在“江離”的肩頭。


    在青年因為恐懼而完全呆滯的同時,賀霜就像是撥開糖紙一樣,一點一點褪下了“江離”的衣服。】


    ……


    ……


    【……


    “我,我不行。賀霜哥我真的做不到……”


    “江離”蜷縮著不著片縷的身體,發出了痛苦的嗚咽。


    可房中另外一個人聽到“江離”的哭泣時,卻沒有絲毫動容。


    賀霜走上前去,語氣十分溫和,可說出口的句子對於“江離”來說卻格外殘忍且難熬。


    “都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賀霜哥,你應該叫我‘哥哥’。”


    男人輕笑著說道,雙手按著“江離”的手臂,迫使他張開身體。


    “還有,不是說好了嗎?你不能永遠沉浸在心理陰影之中……你得學會放鬆,學會對這種事情脫敏……”


    說話間,賀霜開始露骨地玩弄起“江離”來。


    在後者因為精神刺激過重而開始恍惚時,他按下了某個按鈕。


    “江離”瞬間在他懷裏如同一條濕潤而活潑的白魚一般痙攣抖動起來。


    “看,現在不是已經很好了嗎?


    賀霜湊在“江離”耳側,滿意的歎息道。】


    ……


    ……


    【“來,來拍個照吧?”


    賀霜撥開了“江離”的手臂,迫使和“江離”把臉露在了攝像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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