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是疊放著的,櫃子內光線又暗,所以乍一看很難發現。


    葉景池拿出其中一包,舉起來給阮齡展示:“是這個嗎?”


    阮齡眯著眼看了一下,伸出手。


    葉景池走過去,將他找到的物品放在她的掌心。


    阮齡接過去在手裏擺弄了一下,然後把它放在了洗手台上。


    她看起來像是確認了,於是葉景池又問她:“還有什麽需要的?”


    阮齡看了葉景池一眼,想了想說:“沒有了。”


    沒等葉景池接話,她又忽然開口:“對了。”


    葉景池的太陽穴跳了一下。


    他問:“怎麽了?”


    阮齡一本正經地看著葉景池:“我是不是還沒有和你說過……”


    她語重心長地和他科普:“如果白天化了妝,晚上是一定要先卸妝洗臉,才能睡覺的。帶妝睡覺對皮膚非常不好,還可能會長痘痘。”


    說完之後,她鄭重其事地盯著他:“記住了嗎?”


    ……


    一向思維敏捷的葉景池,難得地完全沒有跟上她的思路。


    顯而易見的一件事是,葉景池從來不化妝。


    所以她為什麽忽然和他強調這個?


    不過盡管有些疑惑,葉景池還是微微頷首:“好,我記住了。”


    阮齡彎了彎唇角,看起來十分滿足:“記住就好。”


    在她轉回身去浴室護膚之前,葉景池終於沒忍住問:“怎麽突然想告訴我這個?”


    阮齡的腳步頓住,眨了眨眼。


    她看著他開口:“你記不得記得上回,你抱我回房間的那次?”


    葉景池略微恍惚了一瞬。


    他當然記得。


    阮齡接著說:“你把我抱到床上,給我倒了水,然後還和我說晚安。”


    葉景池:“……嗯。”


    他的記憶力一向很好。


    但當她這樣說起來的時候,葉景池才發現,自己的記憶竟然比想象的還要清晰得多。


    或者說,似乎關於她的一切,他都可以輕鬆地回想起當時的畫麵來。


    阮齡繼續道:“那個時候,我都還沒有來得及卸妝洗臉,你就把房間的燈關掉了。”


    葉景池微怔了一秒,然後明白過來。


    阮齡看著他:“其實我一直都想和你說這件事,隻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她煞有介事地控訴他,仿佛一直記仇記到了現在,十分委屈。


    葉景池的眼底劃過一絲笑意。


    他的聲音溫柔,安撫她:“怪我不好,下次我就記住了。”


    阮齡點頭:“嗯。”


    葉景池的眼角帶笑:“那你原諒我了嗎?”


    聞言,阮齡真的思考了起來。


    幾秒鍾之後,她說:“你親我一下,我就原諒你。”


    葉景池的眸色深了深。


    “現在嗎?”


    阮齡臉不紅心不跳地點點頭:“當然了。”


    ……


    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了預料。


    最開始,葉景池隻是想哄阮齡滿意,好讓她願意早些睡覺。


    她現在的意識,明顯是不夠清醒的。


    多年來養成的道德準則,讓葉景池做不出來趁人之危的事情。


    哪怕他再想要她,也要等到她清醒的時候。


    因此最初的時候,葉景池隻是蜻蜓點水地碰了碰她的唇。


    然而不知怎麽的,輕吻逐漸變成了深吻,然後莫名其妙地——


    兩個人就都到了床上。


    喝醉了的阮齡,力氣遠比平常要大。


    想要在不弄痛她的情況下抽身,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


    阮齡毫無章法地親吻著葉景池的嘴唇。


    她還在對剛剛在車上的時候,自己的索吻被拒絕而耿耿於懷。


    阮齡隻知道,之前他拒絕了她,那現在她一定要加倍地讓他還回來。


    因此與其說是親吻,不如說是她用力地,懲罰般地啃噬著葉景池的唇。


    親著親著,阮齡又覺得有些不盡興。


    葉景池進臥室之後,已經把外套脫到了一邊。


    但他身上的襯衫,也實在是有些礙事。


    尤其是領口的那兩顆扣子,一絲不苟地扣著,讓她看著很不順眼。


    阮齡停了動作,盯著葉景池的脖子。


    一秒鍾之後,葉景池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他啞聲問:“在看什麽?”


    阮齡振振有詞:“你領口的扣子,我早就看不順眼了。”


    接著不由分說地,她就開始伸手解他的扣子。


    她開始行動的一瞬間,男人的身體就僵住了。


    如果此刻阮齡是清醒的,那麽她一定會察覺到葉景池的呼吸聲也一瞬間變得極為沉重。


    但她現在,滿腦子都是眼前的兩個扣子。


    偏偏襯衫領口處的扣子很不好解,阮齡的動作又比平常遲鈍,於是手滑了好幾下。


    等她勉勉強強地解開第一顆扣子,就已經失去了全部的耐心。


    阮齡不耐煩地抬眼看葉景池,指揮道:“你自己來。”


    葉景池:“……”


    阮齡催促:“快點呀。”


    葉景池緩緩伸手,修長的手指觸碰上了襯衫的第二顆扣子。


    看著這雙骨節分明的手,阮齡的心情好了一些,饒有興致地欣賞起他的動作。


    等葉景池終於將那顆討厭的扣子解開,她又立刻迫不及待地攬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


    醒來的時候,阮齡沒忍住輕吟了一聲。


    她的腦袋有些痛,太陽穴也在突突地跳。


    她昨天似乎是……喝多了酒?


    阮齡有些記不清了,她下意識地想揉一揉額角。


    然後她的心猛地一跳。


    阮齡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手正被某個人握著。


    她差點從床上跳起來,瞪大了眼睛去看。


    葉景池正穿戴整齊地坐在床邊,穿著西裝外套,甚至還打好了領帶。


    見她醒來,葉景池的眼底也劃過一絲驚訝。


    片刻,葉景池溫聲道:“現在才早上七點不到,你還可以再睡一會兒。”


    阮齡怔怔地看著葉景池。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葉景池是怎麽會在自己剛醒來的時候,就坐在自己身邊的。


    阮齡愣了許久,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昨晚……我們一起睡的嗎?”


    聞言,葉景池的目光微凝,隨後臉上浮現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他的語氣頗為無奈:“你完全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麽?”


    阮齡:“……”


    短短的一句話,讓阮齡慌了。


    她應該記得什麽嗎?


    阮齡一向認為自己的酒品很好,以前和朋友喝酒的時候,喝多了也就是死死地睡上一覺。


    因此昨晚喝酒的時候,她也並沒有怎麽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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