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葉景池對自己的妻子太過遷就,還是阮齡真的才是這場婚姻裏掌握主動權的那個?


    無論是哪個答案,都教人難以置信。


    阮齡看了一眼陶忻怡,輕飄飄地說:“你的老同學很關心你,一直追問我們兩個是怎麽在一起的。”


    聞言,葉景池淡淡地掠了眼過去。


    陶忻怡急忙解釋:“景池——”


    第二個字還沒完整地吐出來,葉景池已經又冷淡地收回了目光。


    葉景池:“算不上是老同學,我們不怎麽熟悉。”


    陶忻怡:“……”


    她的後半句話就這麽憋了回去,此刻半張著嘴,看起來有些滑稽。


    楊運恒也一直注意著自己妻子這邊的動靜。


    臨時過來參加聚餐,是陶忻怡一力促成的。


    但楊運恒最終選擇妥協,其實也有著萬一能趁此機會和葉景池、江雲帆這些人搞好關係的想法。


    雖然他們關係不怎麽密切,畢竟名義上還是老同學,說不定在酒桌上一高興,對方就願意在事業上幫幫自己呢?


    如今見陶忻怡湊上去惹阮齡不高興,還有要得罪葉景池的跡象,楊運恒的心裏已經是極為不快。


    這樣下去,他剛才忍氣吞聲恭維葉景池這一夥人還有什麽意義?好處撈不到,難道專程來為了受氣嗎?


    楊運恒暗地裏瞪了陶忻怡一眼,隨後陪笑道:“嗬嗬,景池你別見怪。我老婆她一直是這樣,說話不過腦子,我平常在家裏都罵過她好多次了。”


    江雲帆也跟著打圓場:“好了好了,你們也別總探聽人家新婚夫婦的事情了,給人家點空間。”


    他知道葉景池一向不喜歡人問自己的私事,江雲帆作為葉景池的好友,也對葉景池的婚姻並不怎麽了解。


    當初葉景池的婚禮太匆忙,江雲帆又剛好在外地抽不開身,也沒能在之前見過阮齡。


    江雲帆一直以為,葉景池和妻子的感情一般,也就識趣地沒多問過。


    這一次聚會,葉景池竟然主動提起想帶上妻子一起,還特意告知阮齡的口味,江雲帆同樣很震驚。


    江雲帆說完,眾人都跟著附和。


    隻是陶忻怡卻還是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越想越氣。


    明明阮齡都已經說出那麽不得體的話了,為什麽所有人都還在幫她打圓場?


    她不信葉景池是真的不在乎,隻不過是礙於麵子,裝沒聽見罷了。


    否則葉景池怎麽隻說和自己不熟,卻沒有接阮齡的話呢?


    陶忻怡用指甲狠狠地掐住自己的手心,卻怎麽也壓不下去心裏的衝動。


    楊運恒注意到陶忻怡的表情,壓低聲音提醒:“好好吃你的東西,不會說話就閉嘴。”


    聞言,陶忻怡看了一眼楊運恒,心中火氣更甚。


    當初她還以為楊運恒是個潛力股,於是雖然對方家境一般,她還是下嫁給了他。


    誰能想到楊運恒這麽廢物,如今在座的這些人裏別說是葉景池了,剩下的哪個不比他混得好?


    現在,這個廢物竟然還好意思來教訓自己?


    陶忻怡腦子一熱,當著眾人的麵開口:“抱歉啊,平日裏我忙著操持家務,好久沒出來了。今天難得見到這麽多熟人,我太激動了,大家別見怪。”


    說著又看向阮齡,咬了咬唇:“齡齡,你也別生氣了。我知道你是煩我了,所以才賭氣說了那些話……放心,我不會當真的!”


    陶忻怡說完,空氣再次安靜了。


    其餘幾個人互相交換了個眼神,不敢相信陶忻怡竟然能這麽把自己當回事。


    這事本來都過去了,她還要再次提出來,就仿佛生怕別人注意不到她一樣。


    而且,人家葉景池的妻子,有什麽好和你賭氣的?


    偏偏陶忻怡毫無所覺,覺得自己這番話說得十分得體,既澄清了自己,又把阮齡推上了風口浪尖。


    微妙的氣氛中,一個天真的聲音出現:“媽媽,這個阿姨在說什麽啊,我怎麽聽不懂?”


    說話的是被父母帶過來吃飯的那個小男孩,男孩其實隻是沒聽懂,於是問自己的媽媽。


    但剛好整個包廂裏都十分安靜,落針可聞,於是就顯得小男孩的聲音尤其明顯。


    見大家都看過來,男孩的媽媽臉上露出尷尬的笑,趕緊說:“嗬嗬,大人的事情你別瞎問,趕緊吃飯!”


    小男孩皺眉:“媽媽,我都說了我已經吃飽了,你怎麽又不聽我說話!”


    從媽媽那裏得不到滿意的回答,小男孩看向阮齡:“姐姐,為什麽那個卷頭發阿姨說你在賭氣?”


    ……


    陶忻怡也不過三十來歲,又注重保養,看起來並不老。


    隻是小孩子分辨不出年齡,隻是看阮齡的妝淡,陶忻怡的眼影和口紅色彩更重些,於是就有了“姐姐”和“阿姨”的區別。


    此言一出,氣氛變得更加尷尬起來。


    而陶忻怡更是臉都黑了。


    今天怎麽所有人都在和她作對?


    不僅阮齡給她氣受,廢物老公給自己臉色看,現在連一個小孩子都要來氣她。


    偏偏陶忻怡沒辦法和一個小孩子計較,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阮齡托著腮看戲。


    說實話,她還挺討厭不知輕重的熊孩子的。


    但現在看陶忻怡被熊孩子氣得不輕,阮齡有一種惡人自有惡人磨的感覺。


    小男孩的媽媽終於反應過來,趕緊拉著男孩出包廂:“抱歉,我帶他去趟洗手間,你們先聊。”


    ……


    陶忻怡緩過神來,環顧四周,隻見眾人都一臉看笑話的表情。


    一轉頭,阮齡正好整以暇地望著自己,也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陶忻怡覺得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


    她默默吸了一口氣,紅著眼睛看向葉景池:“景池,對不起啊。我是怕你們夫妻倆產生誤會,所以才說這些。”


    葉景池瞥了陶忻怡一眼,神色冷淡。


    陶忻怡咬了咬牙,決定再加一把火:“畢竟齡齡剛才說的那些,有錢……什麽的,實在是容易引人誤會。”


    她怕葉景池忘記,再次舊事重提。


    葉景池打斷陶忻怡:“我想誤會的是你。”


    陶忻怡愣住:“……什麽?”


    “我太太她說得沒錯。”葉景池雲淡風輕道,“是我運氣好,剛好入了她的眼。”


    說到這,葉景池用手指輕點了下阮齡的手背,麵帶笑意:“是不是?”


    阮齡彎了彎唇角,不置可否地回應:“你的運氣確實不差。”


    眾人:“……”


    這是他們認識的那個葉景池嗎?


    那個十幾年來仿佛對愛情絕緣的人,如今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了?


    而大家看向陶忻怡的眼神,已經從看笑話變成了憐憫。


    陶忻怡這回簡直是生動演示了,什麽叫做自取其辱。


    ……


    一番鬧劇過後,楊運恒自知自己老婆得罪了葉景池,已經無法挽回了。


    留在這裏也沒有了必要,楊運恒拉著陶忻怡,找了個理由提前離席。


    走的時候陶忻怡麵如死灰,完全沒有了剛才充滿戰鬥力的眼神,看樣子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見狀,和楊運恒一同來的另一位男士,也帶著老婆和孩子離開了。


    幾個人走後,包廂裏隻剩下了和葉景池關係更好的那一批人。


    原本的不速之客離開了,大家明顯都更放鬆了些,聊著大學時候的往事。


    阮齡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聽著他們聊天。


    這種場合,自然少不了喝點小酒。


    眾人問在場誰喝飲料的時候,阮齡沒有舉手。


    葉景池詢問地看向阮齡。


    阮齡眨了眨眼:“我今天心情好,也想喝一點。”


    其他人見狀自然也是附和,說這次難得聚在一起,少喝一點無傷大雅。


    葉景池有些無奈地看著阮齡,溫聲叮囑:“不要喝太多。”


    阮齡:“我酒品很好的。之前我也和你一起喝過酒,不是也沒有發酒瘋嗎?隻不過是比平常更容易困一些。”


    葉景池低低地笑了一聲:“不是怕這個。我是擔心你喝多了,身體不舒服。”


    阮齡:“放心,我心裏有數。”


    ……


    晚上十一點鍾,聚會終於結束。


    坐上車的時候,阮齡覺得腦袋稍微有些發暈。


    她眯著眼往後靠了靠,將自己的腦袋枕在座位上。


    耳邊傳來葉景池溫柔又低沉的嗓音:“困了?”


    阮齡聲音軟軟地答:“還好。”


    葉景池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還有一會兒才能到家,先睡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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