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就沒有想到,自己帶來的這些人之中,居然有這麽多叛徒。


    幾聲落水聲傳來。之前跪在白溯月麵前的兩個下人淚眼模糊的跪下磕頭。「多謝太子妃!」


    白溯月擺手讓那兩個什麽都不知道的普通人推下去,淡淡的掃了一圈。


    四周的人全都低著頭沉默不語,一個個低著頭,臉上露出緊迫和恭敬的姿態。


    炎墨遲輕輕拍了拍白溯月的後背。壓低了聲音對她說道:「小月兒,等等到船艙來找我!」


    炎墨遲留下這句話,起身從船上跳到那艘即將要淹沒的大船上。也不知道究竟去做了什麽。


    白溯月將這邊安排妥當,直接轉身進了船艙等著炎墨遲。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的功夫。白溯月總算看到炎墨遲從船艙的大門處走了進來。


    炎墨遲的鞋已經濕透了,看上去是在水中踩過。白溯月早就聽說旁邊那艘大船已經沉了的消息,不過上麵的東西倒是已經都搬到其他船上了。


    這樣大的船還有四艘,白溯月並不擔心他們回不去。


    「小月兒,之前有一艘探船在前麵不遠處發現了一個小島。你要過去看看嗎?」


    「小島?」


    白溯月猶豫了一下,但對這種事情倒是沒有什麽興趣。


    「不去了,現在輪迴珠已經丟了。事不宜遲。該回去了!」


    炎墨遲見到白溯月不好奇,也沒有追問。


    「那好,咱們馬上離開這裏!」


    炎墨遲轉身對外麵下了命令,四艘大船開始調轉船頭,就在此時,不遠處的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破聲,白溯月和炎墨遲連忙從船艙之中走出來,卻看到對麵出現了足足有十幾艘的大船。


    白溯月微微一愣,詫異的看著炎墨遲,「君禦!」


    這兩個字從她的口中念出來,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炎墨遲微微點了點頭:「嗯,是他!」


    白溯月眼底閃過一道厲色,心口顫抖的厲害,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君禦竟然已經做到了這種地步。


    炎墨遲抓住白溯月的手腕,兩人站在船頭,大船在水麵上緩緩行走著,隻留下一條波紋。


    然而,白溯月已經看到了前方幾百米開外的壯觀景象。


    她輕輕咬牙,沒想到對方竟然一路上都在追著他們。


    「小月兒,君禦對輪迴珠勢在必得!」


    炎墨遲語氣沉重的說出勢在必得這四個字,讓白溯月暗中恨的咬牙切齒。


    君禦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送我上前麵去,我有話要找君禦!」


    「小心!」


    兩房的大船上都準備著弓箭和炮台,一旦兩方對峙起來,在這漫無邊際的大海當中,恐怕誰也討不到好處。


    白溯月隨著炎墨遲來到大船最前麵的位置,迎著海麵吹來的風,看著遠遠走在最前麵,距離他們越來越近的船隻。


    眾人都已經擺好了弓箭,仿佛準備隨時拚命。


    劍拔張弩的氣氛在四周環繞著,誰也不敢大聲說話。


    白溯月用了一些內力,向著對麵大喊道:「既然來了,就出來見一麵吧!」


    這話聽起來十分囂張,對麵那些穿著南夜國衣服的士兵瞬間警惕起來。


    然而,一道身影卻緩緩出現在越來越近的船隻上,君禦一身龍袍,看起來威風八麵。


    誰也看不出這個皇帝前段時間才失蹤過。


    再次現身的君禦,臉上依舊掛著淺淺的笑容,那笑意透著幾分讓人難以辨別真假的色彩。


    「月兒,好久不見,過的可好嗎?」


    君禦輕聲說著,完全不是私下裏那個已經猙獰的麵容。


    在外人麵前,仿佛他們兩個還是最好的父女關係。


    看到君禦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還在演戲,白溯月深深的呼吸了口氣。


    「君禦,不用當著我的麵演戲,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君禦微微皺了皺眉:「月兒,你就是這樣和爹說話的嗎?」


    白溯月呲笑:「我爹至始至終,都隻有一個人,你算嗎?」


    君禦嘴角的笑容逐漸消失。


    「月兒,你這是在胡鬧,你我之間的血脈關係,是你這輩子都沒有辦法滅掉的存在!」


    白溯月微微笑出聲:「別說這種沒有廉恥的話,就算你說的對又能如何,依舊改變不了什麽,你至始至終都做錯了!」


    君禦閉了閉雙眼:「月兒,難道你就不想見你娘一麵嗎,你我父女應該站在一處,而不是和我作對!」


    白溯月微微揚起眸子:「然後呢,和你一樣,生生世世不得好死嗎!」


    這話說的實在太過嚴重,然而卻也是實情,白溯月每每思及此處,都感覺心中難受的厲害。


    君禦這個人,可憐卻也可悲。


    他縱然有百般執著,為的卻是一個根本不愛自己的人。


    就算她娘活過來,相信最不想看到的也是君禦。


    除非……


    白溯月心口咯噔了一下,也明白了君禦想要的是什麽,他們當初相遇相知,想必是她娘對他還是喜歡的。


    難不成,他想要重新活在那時候嗎?


    白溯月心中微微發冷,這也難怪君禦會如此瘋狂,如果真的有人,這輩子有不可磨滅的心魔,想必就算不惜代價,也想要達到目的。


    而君禦,就是這樣一個人。


    外麵平和,實則心十分冷硬,這輩子能夠入得了這個人心的人不多,但一旦入了,就很難走出來。


    可以說,白溯月同情他,可卻不贊同他的所作所為。


    「你口口聲聲都說為了我娘,可是又何嚐不是為了你自己,如果當初你不那麽做的話,我娘又怎麽可能被人下毒而死?」


    君禦默不作聲,沒有回答白溯月的問題。


    也許是因為心中有愧,也許是因為陷入回憶。


    當年的那些事情,一定在君禦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回去,不然的話,對方也不會如此執著,就算曆經幾生幾世,也要想方設法的重新回去。


    白溯月閉了閉雙眼,心中多少有些發悶,一旁的炎墨遲輕輕攔住她的肩膀,拍了拍她的後背。


    「小月兒,你在生氣?」


    白溯月咬著下唇:「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如果不是她,上輩子我也不會活的那樣糟糕!」


    君禦的聲音緩緩從對麵穿了過來:「小月兒,那東西在哪裏,交出來吧,一切都會重新來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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