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墨遲擺擺手,讓這些人退下:「沒事!」


    他轉身向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身影眨眼之間消失在林子裏。大概一個時辰之後。出現在山腳下一個村子茶館當中。


    茶館建在半路上,四周是一片空曠的荒郊野外,茶館之中住著一個老人。


    炎墨遲留在這裏,等著一個人的到來。一杯茶還沒有見底的時候,那個人影就出現了。


    炎墨遲抬起頭,看到炎玉珃獨自一人出現在此處。微微眯起雙眼。


    炎玉珃看向炎墨遲,目光滿是冷漠之色。


    他直接坐在炎墨遲桌子對麵。也不嫌棄桌椅髒破。


    「你難道沒有告訴白溯月,你是怎麽將她帶出來的?」


    炎玉珃微微笑了起來。隻是那笑聲怎麽聽,都有一種不懷好意的味道,他表情如常,也不能從那雙眼睛裏看出其他。


    炎墨遲淡淡抿了口茶。神色淡然:「為什麽要告訴她?」


    炎玉珃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換了一個話題:「那麽,白天我的提議。你考慮的如何了?炎墨遲。你畢竟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我可以答應你,隻要你乖乖的退出這場爭鬥,好好帶著白溯月去過你們的日子,什麽都不要管,我不會為難你們!」


    「不會為難?」炎墨遲眯起雙眼,那雙細長妖孽的眼睛帶著幾分刺探的光彩。


    「對!」


    炎玉珃對炎墨遲也有些顧忌,若不是抓住了這一次的機會,他絕對不會這般順利。


    炎墨遲頓了頓:「我既然來了,就不會食言!」


    炎玉珃瞬間笑了,那張明艷的臉上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來。


    「既然如此,那太子的大印,應該交給我了!」


    他輕輕伸手,似笑非笑的看著炎墨遲,雙眼之中的含義卻十分明確的顯露出來。


    炎墨遲坐在他對麵,微微皺了皺眉,沒有動。


    「你真的喜歡紅菱?」


    炎玉珃唇角的笑容逐漸消失,眼底的神色幽深了許多:「這應該不管你的事!」


    炎墨遲低下頭,唇角溢出一抹淺笑,他眼底眉梢都是暖色,看的炎玉珃,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就像是什麽最重要的東西,被人搶走了的感覺。


    「我也不過隨便一問,若是紅菱醒不過來,你要這天下做什麽?」


    炎玉珃微微一愣,像是從來沒有思考過這種問題。


    「有了權勢才能做到一切,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那個人,若是什麽都沒有,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最親近的人死亡而沒有一點辦法!」


    炎玉珃垂下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茶杯,明明是最差的茶,可他卻喝不出一丁點兒的味道。


    炎墨遲不想知道炎玉珃那時候經歷過什麽,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就算炎玉珃擁有了全天下,最重要的那個人也回不來了。


    他永遠都不會告訴他,他究竟錯過了什麽。


    他將一塊掌心大小的玉印放在桌子上,潔白如玉的印鑑和桌麵的油汙相互對應,看起來十分不協調。


    炎玉珃絲毫沒有在意,直接將玉印抓在手裏。


    炎墨遲輕輕揚了楊眉,臉上帶著一抹冰冷之色:「你說過,不會再打擾我和月兒,如今南疆蠱王已經落在你手裏,你要怎麽做,做什麽,都和我們無關,希望你能信守承諾!」


    炎玉珃點了點頭:「當然,好像我說過的話,從未食言過!」


    炎墨遲不想再和炎玉珃多說什麽,他站起身離開茶館,他剛剛走出去,炎玉珃身邊的手下就出現在了茶館當中。


    「主子,為何不直接殺了,斬草除根?」


    炎玉珃摸了摸茶杯,搖了搖頭:「他答應我的條件雖然是迫不得已,但我也能看的出來,相較於讓白溯月受傷來說,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這江山在炎墨遲的眼裏……不算什麽!」


    炎玉珃的這些話,讓那黑衣暗衛十分不理解:「主子,還沒有誰不對統一天下有興趣,炎墨遲如此費盡心思的當上了太子,哪裏不是為了這天下?」


    炎玉珃輕輕笑了笑,一雙桃花眼流光溢彩,長眉斜飛,薄薄的唇角勾勒出一抹諷刺的弧度。


    「他究竟怎麽想的,我不感興趣!」


    炎玉珃站起身,將杯子放在旁邊,留下了一個銀錠子,站起身向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他背著手,長長的身影被月光投映在地麵上,當倒影散去,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黑衣暗衛跟隨著炎玉珃離開,在走的時候不由得抬起頭看了一眼炎玉珃,將心思按捺起來。


    炎玉珃忽然頓住腳步,轉身看著他:「我既然答應了不去動炎墨遲和白溯月,就自然不會去動,你傳令下去,隻要他們不傷害我們的人,阻擋我們的路,就隨他們如何!」


    「是!」


    炎墨遲連夜趕回九華寺,這一來一回,隻用了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


    白溯月幽幽轉醒,摸到身邊的床榻冰涼,連忙坐了起來。


    她推開房門,看到遠處走來的炎墨遲,這才將心放下。


    「墨遲,你去哪兒了?」


    炎墨遲走到白溯月麵前,摸了摸她的臉頰,手上還帶著山中的涼意。


    「睡不著,隨便走走!」


    「那,你怎麽不叫我?」


    白溯月抬起頭,滿眼疑惑的看著他,嘴角緊繃著,等待答案。


    炎墨遲看著她那雙藏著探究,和十分想要知道真相的表情,輕輕笑了笑。


    「好,我下山了!」


    炎墨遲低聲在她耳邊說了這幾個字,讓白溯月瞬間瞪大雙眼:「什麽,你傷勢還沒好,怎麽到處亂跑,快讓我看看,今晚真不該跟你出去,去看什麽紅菱!」


    白溯月一臉心急,就算她恢復了紅菱的記憶,但那也不是她的,她隻是看了一場好戲。


    就算知道了真相又能怎麽樣,她的記憶也知道見過忘塵大師那裏,至於後來究竟怎麽了,紅菱又為何會變成現在這樣子,她完全沒有一點兒印象的。


    但那無所謂,她知道這些就足夠了。而且炎墨遲也沒有紅菱的絲毫記憶,她沒有必要提到太多。


    「我沒事,真的!」


    感覺到白溯月的擔心,炎墨遲的眼底流轉著一抹凝滯的色彩,他看了白溯月好一會兒,將人緊緊抱在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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