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偌大的九華寺,因為上次的造反,刺殺皇上一事。徹底消弭。當年的輝煌也成為了歷史。


    白溯月走在滿是雜草的山路上,看著如今落魄寂寥的山,心中也頗為感慨。


    蓉兒跟在乳娘身後,乳娘抱著四個月大的炎辰。一行人就這樣,直接上了山。


    將炎辰交給蓉兒和墨竹看管,白溯月轉身踏上了身後的高峰。炎墨遲自然毫不猶豫的跟在她身後。


    天氣已經炎熱起來,陽光透過密林。將腳下的地麵照耀的十分斑駁。


    白溯月抿了抿唇角,因為頭還有些疼。被太陽曬得臉色有些蒼白。


    她停下腳步,打算歇一會在走,卻突然感覺到身體一輕,竟然直接被炎墨遲給背了起來。


    「小月兒。走不動一定要和我說!」


    炎墨遲輕輕抬起頭,那雙暈滿暖光的細長眉眼,讓白溯月的心頭不由得猛然跳了跳。


    她十分享受的趴在炎墨遲的後背上。眼睛輕輕眯了起來。


    這種感覺讓人十分著迷。白溯月恨不得這輩子都貼在對方寬厚的後背上不下來。


    山上因為沒人收拾,半年的時間長了不知道多少雜草,就連原先的道路都已經消失不見,白溯月向前打量著,指著對麵的一座山說道:「王爺,咱們去那兒!」


    因為白溯月一直沒有將這件事告訴給炎墨遲,所以炎墨遲並不知道白溯月的目的何在,但是爬山這種事情,本來就是輕而易舉。


    既然都已經來了,當然一切都聽從小月兒的。


    炎墨遲背著白溯月,在陡峭的山峰之中走了足足一個時辰的時間。


    那山峰遠遠看著十分近,但是真的想要繞過去,卻也很遠。


    白溯月有些心疼,半路想要下來,炎墨遲卻仿佛沒有聽到一樣。


    「若是連你都背不動,我還算什麽你的夫君!」


    白溯月聞言,頓時不說話了,她將手臂環繞在炎墨遲的脖子上,輕輕在他耳邊吻了吻。


    這一下,讓白溯月感覺到炎墨遲抱著她的手臂都收緊了。


    她輕輕笑出聲來,那笑聲在山穀之中迴蕩,所有的快樂和幸福,都像是在這一刻接踵而至。


    然而,時間很快流逝,白溯月向著前方看了看,那一條小路,正好通往她所記憶之中的往生崖那裏。


    她從炎墨遲的身上掙紮著要下來,雙腳落在地上的一瞬間,突然感覺有些腿軟。


    炎墨遲連忙將她拉住,眼底帶著責怪的神色:「既然不能走,就不要從我背上下來!」


    白溯月搖了搖頭,向著那條小路走了過去,炎墨遲不放心的跟在她身後,扶著她向前看了看。


    這裏一片空曠,像是山岩從峭壁上凸起的位置。


    長長的石台上,一個巨大的石碑落在那裏,在呼嘯的山峰之中,屹立不倒。


    白溯月站在石碑旁邊,看著上麵用復古的文字標記的往生崖三個字,心中十分唏噓。


    就是這裏。


    夢境之中的地方,傳說之中的往生崖,能夠讓人重生的地方。


    難不成,上輩子的她真的是從這裏跳了下去,然後才擁有前世的記憶嗎,不然的話,又怎麽解釋這種事情。


    不過,這世間的事情本來就是如此離奇,隻是她遇到了,旁人沒有遇到而已。


    如果顏映柔,還有她娘都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人,那麽她算什麽?


    應該也不算吧,就仿佛平行的兩個世間,她的記憶從半路重新回到了原本屬於自己的身體當中,改變了她今後路上的一切所作所為,造就了今日的一幕。


    忘塵大師說錯了,她如今得到的一切,就證明……天命可違。


    不然的話,她還是會和上輩子一樣,殘缺著孤獨一生,看盡時間繁華,最後卻落得跳崖自盡的下場。


    「小月兒,你在想什麽呢?」


    「啊?」


    白溯月一愣,倒是因為一時間的失神,將炎墨遲還在這裏的事情給忘記了。


    她淺笑著搖了搖頭,撫摸著那一塊高大的石碑,輕輕的坐在旁邊。


    「沒什麽,王爺,你上次應該也看了這往生崖的傳說!」


    炎墨遲心口一緊,他坐在白溯月身邊,將人狠狠的抱在懷裏。


    「那……墨遲,你是真的相信我說的話嗎?」


    白溯月有些緊張的抬起頭,小心翼翼的打量著炎墨遲的神色。


    炎墨遲看到白溯月眼底的光彩,輕輕笑著搖了搖頭:「上次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白溯月咬牙:「上次的不算!」


    炎墨遲微微一愣,他見到白溯月十分嚴肅認真的樣子,連忙說道:「相信,不管你說什麽,我都相信你,不管你變成什麽模樣,從哪裏來,隻要……你這輩子不離開我就好!」


    一聽到這樣的話,白溯月將所有的擔憂都放了下來,她看了一眼周圍環繞著強風的山崖,心中不由得有些畏懼。


    她真的,從這裏跳下來了嗎?


    這樣高的山峰,那下麵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從這裏掉下去的人,絕對不會有生還的可能。


    這往生崖是真的嗎?


    白溯月猶豫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三塊玉佩。


    炎墨遲說,他小時候總是在做一個夢,夢中有一個女子,胸口前有一枚印記,那個人的雙眼和她很像。


    要說胸口有胎記的,白溯月確定是自己無疑,不過因為有了辰辰,白溯月胸口的印記已經完全消失了。


    然後,就是炎玉珃。


    她雖然很不想去想,但是她還是隱約指導炎玉珃記得什麽,也許,最重要的那塊玉佩,才是最為關鍵的東西。


    一想到這裏,她猛然抬起頭來:「王爺,您還記得那幾塊玉佩在何處嗎?」


    炎墨遲微微凝眸,然後點了點頭:「一直都幫你收著!」


    白溯月心中微微有些激動,她忽然想到了關鍵之處,也許跳下往生崖,並非能讓她真的重生,但是有了那塊玉佩就不一樣了。


    她還記得,那玉佩,是當初她娘的遺物。


    炎玉珃那塊也是她娘送給他的,炎墨遲的那塊,自然也是。


    所有的線索聯繫在一塊,白溯月發現,自己好像真的發現了什麽。


    隻是,就在這種時候,白溯月的腦袋忽然一陣暈眩,眼前瞬間發黑。


    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就有一種想要殺人的衝動,她控製不了自己的動作,將手中拿到的東西,直接對著身邊的人刺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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