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墨遲忽然伸出略顯冰涼的指尖,將掌心輕輕撫在了白溯月的眼瞼上。


    「小月兒,有些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他的聲音之中帶著濃濃的低沉和深邃。聽在白溯月的心中,竟然感覺到了那裏麵夾雜的半點兒顫抖。


    對,就是顫抖!


    白溯月感覺到炎墨遲的掌心的溫度,一如既往的勾了勾唇角。沒有再多說什麽。


    炎墨遲說的對,那些都是上輩子的恩怨,如今就連炎玉珃都已經死了。那些事情就讓他過去吧。


    馬停在太子府的門口,如今白君燁親自率兵去了前線。青武國和南夜國兩兵焦灼,天風國更是毫不留守的將援軍支配過來。


    白震會這樣做。完全是將白君燁和白溯月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看待。


    一想到一年多的時間,白溯月連白震一麵都沒有見到,心中就有一種,沉甸甸的思念。


    這是思念親人。思念家的感覺。


    因為青武國和南夜國的戰爭,雲千紫在府中的地位變得尷尬起來,她一步也不敢離開太子府的大門。就唯恐有人將她的身份給認出來。


    無聊的時候。雲千紫就去逗弄如今已經三個月大的君念夏。


    炎玉珃的屍體並沒有找到,因為護城河水流湍急,人一落下去就不知道被衝去了哪裏,可是在炎玉珃落下水的時候,炎墨遲手中的弓箭正中他心髒的部位,除非他遇見大羅神仙,否則斷然沒有活命的可能。


    這樣一想,這抓走的怒火熄滅了,白溯月老老實實的留在府中休養身體。


    傷口在半個月的時間逐漸長好,然而距離孩子出生的時間也越來越近,整個太子府中,不知不覺的就開始充滿了緊迫感。


    不管什麽事情,炎墨遲都盡量陪在白溯月身邊,然後親力親為,白溯月所吃的所用的,也隻有炎墨遲親眼看過才放心,白溯月就仿佛易碎的珍寶,炎墨遲恨不得將其含在嘴裏。


    老老實實在府中享受了近乎一個月無微不至的照顧之後,生產之日也悄然而至。


    房間之中傳來陣陣壓抑的聲音,炎墨遲站在門前,第一次感覺到無力。


    他猛然推開門,嚇得旁邊的兩個丫鬟連忙上前阻攔。


    「王爺,這女人生孩子,男子是不能進門的,不然容易招惹晦氣!」


    炎墨遲隻是淡淡的掃了那丫鬟一眼,眸子裏逐漸浸滿了寒光,他依舊不管不顧的走到床邊。


    「若是本王不在,小月兒會害怕!」


    他淡淡說完,就坐在床榻一旁,看到白溯月疼的臉色蒼白,滿臉都是汗珠,伸出修長的手指,將白溯月放在旁邊的手抓住。


    麵前的血腥仿佛一點兒也沒有影響到他,炎墨遲的眉眼之中,隻殘留著白溯月一個人。


    感覺到手心滾燙,白溯月仿佛感受到身上的疼痛都消減了幾分,她仰起頭,深深的吸了口氣。


    「王爺,月兒沒事!」


    雖然沒事,可每個女子生孩子,都是在鬼門關走過一回。


    再加上四個月前方晴夏出事,所有人的心裏都像是多了一條繃緊的線。


    白溯月垂下眸子,眼底瀲灩著幽光,她抿著蒼白如紙的唇角,抓著炎墨遲的手微微用力。


    「月兒一定會沒事!」


    炎墨遲心中一痛,反手將白溯月抓住,他情緒稍顯不穩,就連身邊的穩婆都是戰戰兢兢的。


    「王妃,用力啊,孩子快生出來了!」


    那種疼痛,仿佛將人撕裂了一樣,白溯月微微揚起脖頸,額頭上的汗珠不斷滾落。


    即便是再能忍痛,可她依舊無意識的大喊出聲。


    炎墨遲忽然彎下身,將人緊緊的抱在懷裏,他心口在顫抖著,看著白溯月青白的臉頰,第一次對自己的決定有些後悔。


    如果月兒沒有孩子,也沒關係。


    如果麒麟丹的毒性沒有解開,那麽月兒一定就不需要忍痛了。


    他明明說過不讓白溯月受傷痛苦,可他卻沒有做到。


    炎墨遲心中將自己狠狠的唾棄了一遍,抓著白溯月的手指在輕輕顫著。


    他習慣將所有的局麵都掌控在自己手中,然而,如今這種讓他抓不住的感覺,卻讓炎墨遲難受的厲害。


    「小月兒!」


    他低低在白溯月的耳邊呢喃,仿佛要喚醒的白溯月的神智,那邊的穩婆卻有些亂了陣腳。


    「孩子還沒出來,王妃別昏迷過去,再加把勁兒!」


    穩婆急促的催促聲,白溯月隻感覺渾身都在疼著,那種痛楚仿佛要將她淫滅。


    但是她的心中還有一陣清明,立刻聽從穩婆的吩咐,一聲嘹亮的啼哭聲傳來,白溯月隻感覺眼前一片白芒。


    「恭喜王爺,是個小公子!」


    那穩婆仿佛擦了把汗,興奮至極的將孩子抱給炎墨遲,炎墨遲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對著身後的人冷淡說道:「找乳娘來,先帶下去!」


    新鮮出世的兒子隻是他爹輕輕掃了一眼就被抱走,讓幾個穩婆的臉上格外精彩。


    白溯月以為受了傷,再加上連日來的虛弱,在孩子出生之後就已經昏迷了過去。


    炎墨遲見到她額頭上都是汗珠,親自在旁邊照顧,看的那些想要動手的丫鬟都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王爺,王妃隻是昏睡過去,等到醒來就好!」


    炎墨遲淡淡的恩了一聲,麵上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他用手指輕輕擦了擦白溯月的額頭,臉上也沒有驚喜的表情。


    隻是緊繃著的心,在這一刻總算落了地。


    天色已經很晚,房門被人敲響,木仇站在門口,向著裏麵看了看。


    房間之中的空氣已經幹淨清新,白溯月依舊在昏睡著,炎墨遲坐在床邊沒有合眼。


    看到這樣一幕,木仇輕輕轉過頭,將手背在身後。


    「月兒沒事吧!」


    他想了半天想要說的話,可是在白溯月沒有醒來的時候,實在沒有什麽好講的。


    「沒事!」


    炎墨遲將白溯月放在外麵的手輕輕放在被子裏,這才起身來到門口,他掃了一眼木仇,眼底隱藏著說不清看不明的情緒。


    木仇靜默了片刻:「你去休息吧!」


    炎墨遲垂下眸子,濃密的睫毛擋住了那雙細長雙眼之內的所有情緒。


    「我不會走,上次月兒一直陪到我醒來為止,這次,本王也會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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