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內傷的事情,木仇要比木清在行的多,炎墨遲身邊此時也就隻有木仇這一個靠得住的人。所有的希望都壓製在了木仇的身上。


    木仇伸出手給昏迷不醒的白溯月把脈。


    房間之中靜極了。所有人都一言不發的看著床上的人,木清帶著落華坐在外麵的大殿中等著消息,就連一直話多的木清,此時也沉默了下來。


    炎墨遲對躺在床上的白溯月寸步不離。看到木仇沉著臉站起身,他眼神有些冷漠的看著他。


    「木仇,小月兒怎麽樣?」


    木仇一眼就看到了旁邊的那副畫。


    這幅話旁人看了沒有任何感覺。木仇自然也沒有。


    「月兒就是看了這幅畫之後才頭疼的?」


    炎墨遲輕輕點頭,一雙眸子裏劃過道道冷凝。


    「上次在莫家的一個夜裏。也突然頭疼起來!」


    木仇沉默了半晌,忽然說道:「既然是畫的錯。那就將這畫燒了吧,等到月兒醒來,眼不見為淨!」


    炎墨遲驟然想到忘塵大師交代的話,讓白溯月最好一輩子也不要打開盒子。


    這盒子打開還不如不打開。而且,那最後的一塊玉佩到底是哪裏來的?


    炎玉珃!


    炎玉珃肯定知道什麽!


    炎墨遲想到這裏,雙眼凝聚著濃濃的殺機。如果炎玉珃真的將他逼急了。也別怪他釜底抽薪,讓他後悔一輩子。


    木仇不知道炎墨遲在想什麽,卻見炎墨遲從旁邊取出來一個火摺子,拿出了一個銅盆,直接將畫丟在裏麵。


    不過是一張有些破舊古老的紙張而已,根本就沒有什麽值得去看的。


    火苗瞬間從畫卷旁邊升了起來,飛快的席捲了整個畫,畫麵上的東西被燻黑了,逐漸消失在炎墨遲的視野之中。


    這樣就舒服多了。


    看到畫變成了一片殘渣,隻剩下一個金屬畫軸留在那裏,炎墨遲不知道出於什麽心思,將畫軸拿在手裏。


    哢噠一聲,畫軸從中間裂開,變成兩半。


    在裏麵突然出現了一行小字,薄如蟬翼的畫紙就這樣出現在了炎墨遲的眼底。


    炎墨遲微微一愣,細長的雙眼之中劃過一道淡淡驚訝的光芒。


    他輕輕的側頭看了一眼床上的白溯月,那長長的睫毛閃爍著點點滴滴的淚光。


    小月兒在哭!


    這樣一想著,炎墨遲丟下手中的東西走到白溯月身邊,那輕飄飄的畫紙落在木仇的手裏,木仇唇角抿了抿。


    上麵的那些字是一個傳說,也僅僅是一個傳說罷了。


    「從往生崖上跳下去,就真的能脫胎換骨重生一次嗎?」


    木仇心中有些疑惑,他輕輕轉過身,看了一眼兩個人的身影,逐漸將手中的那個東西攥的緊了幾分,然後邁步從大門口走了出去。


    往生崖……


    炎墨遲想到之前白溯月對他說過的話,心口像是堵了一塊石頭那樣,原來九華寺上方的那個山頂,就叫往生崖。


    那字條上隻是一個小小的典故,並沒有什麽多餘的介紹,即便是落在普通人手中隨便看一眼,也知道不能相信。


    不過是一些騙人的把戲罷了,從那樣高的萬丈懸崖上跳下去,根本就沒有就隻有死路一條。


    隻有傻子才會相信!


    不……有人會相信,但相信的人都是什麽樣的,絕望,無奈,甚至可以說沒有任何想要存活下去的念頭。


    就算跳下去了,真的會有成功的人嗎,隻要是個正常人,就不會相信這種鬼話。


    如果以前這樣的事情聽在炎墨遲的耳朵裏,炎墨遲也隻會笑一笑,不會將其放在心上,可是如今看著躺在床上的白溯月,心口卻澀澀的有些發疼。


    月兒是重生之人,她擁有未來的記憶,這絕對不是假的。


    因為月兒向來不會欺騙他。


    更不會隨便說出那種玄之又玄的假話。


    如果明知道對方不會相信,還要傻傻的告訴對方,這才是最真心的話語。


    炎墨遲起身,將白溯月緊緊抱在懷裏,他心中諸多的感慨沒有地方發泄,隻有將麵前這個小女人看的牢牢的。


    不管是誰來了,都沒有辦法將她從他的懷中奪走。


    炎墨遲的眸光中透著濃濃的淩厲和殺機,他一閉上眼,就仿佛能想到那盒子裏出現的一副畫。


    那畫究竟是誰畫的,往生崖的傳說到底是誰留下來的,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難以想像的緊張。


    白溯月像是遊蕩在一處黑暗的空間之中。


    和上次頭疼發作的時候感覺一模一樣。


    不過的是,這次的感覺更加清晰,她仿佛已經融入到了周圍所有的環境裏。


    眼前漆黑一片,白溯月仿佛感覺到自己被緊緊的束縛在柱子上,渾身上下都疼痛難忍。


    雙眼根本什麽都看不到,但是耳朵卻十分靈敏。


    那是顏映柔的聲音……


    「白溯月……」


    那話語越來越清晰,和當初她在前世臨時前,聽到的一模一樣。


    說著說著,她的心口一疼,一把匕首像是刺進了她的胸口上。


    那疼隻是她想像出來的,並沒有真正的作用在她身上,可白溯月仿佛也能感覺到那到底有多疼。


    她像是被禁錮在了自己的身體之中,冷眼旁觀著所有的一切,這個身體的所有感受,她好似都能感覺到。


    那像是被她遺忘在記憶深處的聲音忽然傳了出來:「帶出來了嗎?」


    「王爺,帶出來了!」


    白溯月不知道自己在哪裏,在什麽地方,在她的感受下,到處都是一片漆黑的痕跡。


    隻是那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聲音,聽在她的耳朵裏,仿佛能夠讓她酸澀的有些想要落淚。


    可是,這些記憶到底是哪裏來的,她不是已經死在了藥宗嗎,這後麵的進展又是怎麽回事。


    白溯月有些不明白,她的大腦之中一片空白,但是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這一切很熟悉。


    前半生的記憶她記得十分明確,可是從這裏到之後發生的一切,她隻是懵懵懂懂。


    「才幾年的時間沒見,就將自己搞的這樣狼狽!」


    那聲音微微上揚,帶著幾分特有的慵懶和貴氣,白溯月心中一跳,雖然她知道這人的聲音是誰,可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炎墨遲怎麽會這般和她說話?


    那語氣有些陌生,還有些特別的含義在裏麵存留,一切都向著未知的方向發展。


    腦海之中的混沌逐漸被撥開了一角,白溯月猛然恍然,像是想起來了什麽。


    對,她終於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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