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淡淡的,帶著無情之意的話語從璟帝的口中說出來,瞬間讓炎元翌渾身拔涼。


    炎墨遲緊緊握著白溯月的手腕。臉上出現了一抹怒色:「小月兒。這就是你給本王的交代嗎,讓人將你處死?」


    白溯月回頭看了炎墨遲一眼,輕輕搖了搖頭。


    「王爺,雖然天垠山脈是隔絕烈焰和三國之間的天險。和一旦這山脈被人打通,或者不存在了,就再也沒有能夠阻擋兩個不同陣營國家的交鋒。如果你父皇不想引起三國對烈焰的強烈反擊的話,那就隨便殺吧!」


    兩個侍衛走到白溯月麵前。作勢要帶走她。


    炎墨遲挑眉掃了一眼周圍的兩人,示意他們不要亂動。


    「王爺。皇上的命令,屬下不能不聽,您也不要因為這件事抗旨不尊!」


    白溯月抬起頭,對著炎墨遲輕輕一笑。


    「王爺。月兒沒事,不過是去烈焰國的天牢裏麵轉一圈而已,南夜國的我都看過了。來這裏瞧瞧也可以的!」


    白溯月輕輕將炎墨遲的手從自己的手腕上拿下來。然後轉身跟著那些人離開。


    「王爺放心,不管在哪兒,月兒都會保護好自己的安全,隻希望你盡快閉關回來!」


    這種情況下,他哪裏能有什麽心思閉關。


    炎墨遲有些無奈的看著她離去,卻也知道白溯月說的話是真的。


    她剛才那樣做,並非是魯莽行事。


    若是在這裏拖延時間,事情沒準很快就會發展成,她被強行抓走,而炎元翌成為被害人,完好無損。


    白溯月知道自己暴露了身份,絕對不會受到善待,所以就強行將炎元翌也給拖下水了。


    「這個小月兒!」


    炎墨遲輕輕搖了搖頭。


    墨幽站在炎墨遲身側,微微垂眸:「王爺,王妃這方麵交給屬下照顧,您就安心閉關養傷,這段時間,屬下不會讓任何事情影響到您的心情!」


    炎墨遲微微閉了閉眼睛。


    「如果王妃知道您不顧自己的身體,即便出來以後,也一定會生氣的,到時候……」


    「好!」


    墨幽顯然最了解炎墨遲的心思。


    他在擔憂白溯月,白溯月又何嚐不在擔心他。


    隻有等他徹底的好了,他才能給她撐起一片天地來。


    「墨幽,若是小月兒受到一丁點的傷害,本王回來之後,她少了一根汗毛,本王都會掀了這烈焰皇宮,本王說到做到!」


    炎墨遲留下這句帶著極強威懾力的話,轉身帶著已經失去保護任務的墨竹離開。


    將墨幽留在皇宮,那他就隻能帶著最信任的墨竹前去閉關所在。


    畢竟閉關這段時間十分緊迫緊張,不許任何人打擾。


    炎墨遲出了皇宮,墨幽沒有停留,沉思了一笑轉身消失在了原地。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穿著黑色鬥篷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皇宮另外一處十分隱秘的地方。


    房間之中,太陽從窗欞之處倒影進斑駁的光芒,那細微的光彩,映照在了對麵那個人的臉上。


    「進來!」


    像是察覺到了什麽,裏麵的人突然開口說話了。


    墨幽遲疑了一下,將房門推開,房間之中空蕩蕩的,隻有那人一個,站的身材筆直。


    明明已經上了年紀,可還是那樣威風八麵,和當年一模一樣。


    「墨幽,你來了!」


    一陣輕輕的嘆息,從那人的口中傳出來,那人背著雙手,逆著光,背對著墨幽。


    「皇上,老奴來了!」


    「當年你和遲兒離開,這兩天我一直想要單獨見你,但是都沒有機會,遲兒那孩子疑心很重,對不是親近之人,從來都不信任,所以我能依賴的就隻有你了,你和他母妃的關係匪淺,他從小到大在這皇宮之中相信的就隻有你這麽一個人!」


    墨幽輕輕點了點頭,那張蒼老的臉上閃過一道淡淡的光彩。


    一雙眸子裏藏著難以看透的深意,更是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


    即便在皇上心中,這個墨幽也像是一個迷。


    若不是當年他有求於他,他也答應了他的話,他也沒有辦法探測炎墨遲身邊發生的一絲一毫。


    「這兩日老奴一直都在王爺身邊幫著煉藥,也沒時間來見皇上一麵,不知道皇上對炎元翌害王爺這件事有什麽看法!」


    「若是現在就除掉炎元翌,勢必會讓皇後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元翌一個人身上,朕在想,這一個月的時間遲兒去閉關,朕不希望有人去打擾他,就讓皇後暫時為元翌頭疼吧!」


    「皇上這麽做,是因為不管白溯月,還是炎元翌,您都不能除掉吧!」


    墨幽的聲音老太橫秋,卻一言就說透了璟帝的心思。


    對於墨幽這個老人,璟帝的心中一直都是有著三分敬意在的。


    「當年茉兒為了保護這孩子,服毒身亡,不知道究竟做的是對是錯!」


    「皇上,是對是錯,這件事早就已經鑄成,如今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墨幽打斷了皇上的憂愁聲音,將這幾年以來,炎墨遲從離開烈焰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說了一遍。


    聞言,璟帝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震撼之色。


    當年炎墨遲離開的時候,手中雖然也有大量的金銀,可畢竟隻是普通的銀錢而已。


    在那些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炎墨遲竟然白手起家,在短短幾年的時間內,就創造出了一個影響了幾國生機的墨商。


    然後,還在天風當了一個閑散,卻權利很重的王爺。


    隻這一點,就足以讓他這個當皇上的父親刮目相看。


    「他出身尊貴,不曾想卻吃的了這種苦!」


    墨幽苦笑了一聲。


    「皇上說笑,還是源於皇上的教導有方,給了王爺這樣做的動力,王爺這麽多年來,除了在打探藥宗的消息之外,就在想著怎麽能夠撼動烈焰皇室,讓您的位置不穩!」


    璟帝突然大笑起來,原本周身上下陰冷的氣質已經消散。


    如今看起來,他神采奕奕,更像是一個遇到滿意兒子的父親。


    「做的不錯!」


    「就算是恨我,能夠恨到這種地步,做到這種地步,也真的很不容易!」


    「為何皇上不解釋?」


    墨幽眼神悠然,帶著幾分困惑。


    「解釋?當年遲兒的母妃,死在朕的懷裏,他還親眼看到,撞見,下意識的就認為是朕親手殺了他的母妃,朕解釋起來還有用嗎,他還會相信嗎?」


    墨幽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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