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站在旁邊輕輕皺了皺眉,炎墨遲這一番話,顯然已經將其中的漏洞給提了出來。


    「皇上。本宮怎麽可能如此明目張膽的害人。這不是在當眾告訴別人,下毒的就是本宮嗎?」


    皇後微微垂眸,眼底滿是落寞和失望之色。


    璟帝臉上露出一抹幽深之色,視線重新落在了炎墨遲的身上。


    「遲兒。父皇知道你對皇後有些怨恨,但朕說過,當初那些都是誤會!」


    誤會?


    白溯月心中呲笑。如果沒有見到皇後的時候,她還能以為這是誤會。可是如今,皇後的所作所為。當真讓她大開眼界。


    「春兒,你將本宮進來之後發生的事情,如實的稟報給皇上,你是三皇子身邊的奴婢。應該會不偏不倚!」


    白溯月一聽到皇後居然叫她,心中微微劃過一道淡淡的思緒。


    她抬起頭,眼底靈光閃爍。


    「皇上。之前大皇子帶著太醫來給三皇子殿下看病。在之前三皇子一直昏迷不醒,因為大皇子發病,驚動了三皇子殿下,他才醒過來,然後……皇後娘娘就帶著參湯來了!」


    皇後聽到白溯月說的這一番話,瞬間顏色大變。


    她早就和春兒打過招呼,春兒應該知道現在該怎麽說,難不成這丫頭不想活了嗎?


    一道銳利的目光,在白溯月的背後冷厲的如錐刺骨。


    然而,白溯月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輕輕抬起頭,那雙眼底的神色卻全然不一樣了。


    躺在床上的炎墨遲,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極為淺淡的弧度來,什麽時候,這個在他羽翼下被保護著的小女人,竟然能夠獨當一麵了。


    還能來保護他……


    想到這裏,炎墨遲原本冰寒的臉色,逐漸暖了起來。


    璟帝聽完白溯月的話,嘴角勾起一抹冷厲的弧度,看著皇後的眼神也逐漸起了變化。


    「春兒,在本宮來之前,你可有看過還有其他人來過這裏?三皇子除了裝昏迷之外,還做了什麽事嗎?」


    皇後見到自己的心腹丫鬟,竟然在關鍵的時候反口,心中的狐疑越來越濃。


    「沒有,奴婢一直都在房間之中看著,三皇子殿下是不是裝暈,春兒又怎麽不知道呢?皇後娘娘也說了,奴婢必須要公正才行!」


    「你……」


    皇後總算了解到,自己這次策劃差在哪裏了。


    從始至終,這個春兒都不是原來的那個春兒。


    皇上看她的眼神已經逐漸的變成失望之色,她瞬間就知道,這次是她輸了。


    棋差一招,隻是,她真的輸了嗎?


    皇後輕輕笑了起來,旋即拍了拍巴掌。


    「真不錯,就連我都相信了呢,隻是本宮沒有想到,想要毒害本宮的人竟然在這裏,她根本就不是春兒!」


    這一句話,瞬間讓大殿之中寂靜無聲。


    炎墨遲嘴角的笑容逐漸消散,眼底閃過濃濃的流光。


    皇後像是戳穿了炎墨遲和白溯月的偽裝,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濃。


    她眼光流轉,眼角的斜紋微微挑起,藏著極為自信的神色。


    皇上緊緊的蹙著雙眉,坐在下人準備好的椅子上,靜觀其變。


    那雙深沉似海的眸子,沒有因為下方的變化出現一丁點的波動。


    「朕要看的,隻有證據!」


    淡淡的丟下這句話,皇上眯了眯眸子,輕輕的喝著擺放在手邊的茶水。


    果真是當政之人,看的從來都是結果,而不是過程。


    「當然有證據,皇上,隻要讓人看看這個丫鬟的臉上,是不是帶著人皮麵具,就一目了然了!」


    白溯月抬起頭,凝視了皇後片刻,皇後等人不慌不忙,兩個丫鬟從她身邊走來,直奔著她的臉上摸去。


    她帶著的,隻是最普通麵具。


    摘下來十分輕鬆,根本沒有太多技術可言。


    白溯月袖子下的手緊了緊,她忽然挑眉,用疑惑的眼神凝視著皇後。


    「皇後娘娘,奴婢一直都在王爺身邊,和您好像並不熟悉,您為何會一口咬定,我就是假的呢?」


    她當然肯定!


    皇後在心中念著,可是這話卻不能說出來。


    她依舊莊嚴肅穆的站在原地,即便聽到這種話,麵目也依舊不為所動。


    她輕輕挑了挑眼皮,目光之中帶著濃濃的嘲諷和鄙夷。


    完全沒有將白溯月放在眼裏。


    「本宮在位這麽多年,連這點眼力難道都沒有嘛,還猶豫幹什麽,給本宮搜!」


    坐在旁邊的璟帝並沒有阻止,像是看戲一樣,那雙眸子裏沒有絲毫感情。


    炎墨遲躺在床上,微微閉目養神,不驕不躁,不緊不慢。


    白溯月微微垂下眸子,「奴婢是三皇子殿下的人,沒有殿下用意,皇後娘娘的手下,好像無權來搜奴婢!」


    這句三皇子殿下的人,瞬間將炎墨遲取悅了。


    他輕輕眯了眯眸子,抬起頭看向皇後的方向。


    「春兒一直跟著本王,不過是說了句公正的話,母後就這般誣衊,當真讓本王刮目相看!」


    炎墨遲的聲音清清淡淡,但是話語之中的諷刺,卻正中紅心。


    皇後聽到白溯月的這一番話,已然認定了白溯月根本不是春兒,以前的春兒根本沒有膽子跟她這麽說話。


    「你這奴婢,好大的膽子!」


    白溯月一轉身,瞬間跪在璟帝的麵前。


    「還請皇上給奴婢做主,恐怕皇後娘娘就算掀了奴婢的皮,也要弄出了證據出來,這和殺了奴婢並沒有什麽區別,還請皇上饒命……」


    璟帝的眼皮挑了挑。


    這個一直在旁觀的人,總算有了一點兒反應。


    「皇後說這丫頭是刺客偽裝,說那毒酒是墨遲提前準備好,打算對付皇後你的是嗎?」


    皇後聽到璟帝的問話,十分謹慎的點了點頭:「正是!」


    「那你大半夜不睡覺,來到墨遲這裏做什麽?」


    「本宮……本宮這麽多年沒有見到遲兒,晚上來看他可有過錯?」


    「既然你是突然來此,遲兒一定沒有事先得到消息,他又昏迷不醒,又怎麽可能害你?」


    璟帝這話說的當然沒錯,可她來這裏之前,這些問題怎麽可能不處理好,給人留下把柄?


    皇後一臉哀怨:「本宮就知道,皇上會拿捏這些過錯不放,可本宮早就通知了這裏的人要來看望墨遲,若是皇上不信的話,大可以將這裏的下人都交出來,挨個的問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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