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一陣僵持,炎墨遲更是知道麵前這個老太監的地位。


    在整個皇宮之中,烈焰皇帝最信任的便是這個老太監。


    他說的話。隱約都已經代表著皇上的旨意。權勢十分了得。


    炎墨遲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依舊抓著白溯月的手腕向著裏麵走去。


    那老太監見到炎墨遲如此冥頑不靈,偏偏要帶著白溯月進門,眼底閃過一道濃濃的不悅之色。


    「三皇子殿下還請三思。老奴之所以不讓您帶著這位姑娘進門,是因為皇上已經知道了您在天風國做的事情,所以如今正在氣頭上。若是您帶著她進了宮門,恐怕皇上會立刻大怒。到時候就算是您,也難以保得住她的性命!」


    老太監將這番話說的有理有據。更讓炎墨遲有了遲疑。


    因為他們回來的實在太晚,已經失去了先機。


    炎元翌和司徒藍紗回來,沒準會添油加醋的將外麵發生的事情說上一遍,所以即便是炎墨遲。也要斟酌一二。


    「我不進宮!」


    白溯月當機立斷,下定了決心。


    「王爺別因為月兒的事情為難,月兒就在這裏最近的那間客棧等你。若是你好了出去。就去找月兒好了!」


    炎墨遲握著白溯月的手緊了緊,卻沒有抵得住對方掙脫的力道。


    白溯月依舊麵不改色,就這份氣度,也讓周圍原本在看熱鬧的侍衛讚許。


    「三皇子殿下,該走了!」


    老太監搖了搖拂塵走在前麵帶路,立刻有人準備了轎子讓炎墨遲坐在上麵。


    宮中的人都知曉炎墨遲如今舊疾復發,所以眾人對他可謂是悉心照料。


    白溯月看著烈焰國皇宮的大門在她麵前緩緩關閉,眼底的平靜的湖泊盪起了陣陣漣漪。


    讓她的心湖,越來越不平靜。


    「姑娘,您還是快走吧!」


    一個人看到白溯月的身影,隻感覺她有些可憐。


    這位姑娘不知道是哪裏來的,但是炎墨遲身為當今烈焰國的三皇子,皇上最中意的皇位繼承人,恐怕絕對不會讓一個身份低微的女子為正室。


    即便是現在喜歡,恐怕以後也就當個妾而已。


    可就算是炎墨遲的一個妾,也比他們這些小兵高貴,除了剛開始那個不長眼的,敢嘲諷白溯月的侍衛外,剩下的都對白溯月很和善。


    白溯月哪裏不知道他們的想法,淡淡的轉過身看著對方笑了笑。


    風輕輕吹來,將她臉上的半截麵紗吹落,露出了下方那張極美的容貌來。


    瞬間讓城門口的幾個侍衛看呆了一些。


    直到對方已經走了,他們才回過神來。


    「怪不得三皇子如此喜歡這個女子,就這模樣,即便是司徒家的大小姐都難以比擬!」


    「別胡說,若是被司徒家的眼線聽到,明天你就死定了!」


    「啊……是是,我知道了!」


    侍衛們的聲音有些遠了,白溯月倒是痛快,直接來到最近的一間客棧找房間。


    這將近二十多天的風餐露宿,簡直能折磨死人,白溯月要好好的休息一下,然後仔細去想想,接下來的事情要怎麽辦。


    三個多月的時間已經到了。


    炎墨遲的身體也將要到了極限,他那麽能忍的人,如今都虛弱下來,可見事情的嚴重性。


    白溯月倒是沒想到,剛剛到了客棧,就遭到了拒絕。


    「抱歉姑娘,我這小廟沒辦法讓你這位大佛住下,還請找其他去處吧!」


    「多少錢也不行?」


    白溯月輕輕蹙著眉,眼底閃過一道疑惑和為難。


    「不行,多少錢都不行,姑娘還是趕快走吧!」


    白溯月看了一眼大堂之中,不少人都在悄悄看她,眼底閃過一抹明悟的光彩。


    「姑娘,不瞞你說,你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司徒家的大小姐,哎,我這也是無可奈何,若是大小姐不小氣的話,恐怕整個京城你也不會找到住的地方,誰敢冒著得罪大小姐的風險來收留你呢!」


    白溯月看到掌櫃一臉手足無措的可憐模樣,臉上並沒有其他表情。


    而是轉身踏步離開了這間客棧。


    一陣嬉笑從白溯月的身後傳來,然而卻沒有讓白溯月有任何觸動。


    她並沒有感覺丟失麵子,或者是憤怒。


    當初在天風國和南夜國,司徒藍紗這個高高在上的公主,可是受盡了打壓和欺負。


    如今她來到了對方的地盤上,司徒藍紗怎麽可能會忍下這口氣,不去報之前她打過她一巴掌的仇。


    白溯月走在大街上,行人卻紛紛避讓,不管白溯月買什麽,對方都一臉驚恐的看著她,仿佛她就是瘟疫似的。


    司徒家的實力,在京城之中體現的十分明顯,不少人看到白溯月如此窘迫的局麵,全都躲在旁邊大笑了起來。


    這裏並非是白溯月熟悉的任何地方,如今的她就像是出了籠子的鳥一樣,形單影隻。


    可是,原本還在譏笑白溯月的人,逐漸發現了不同之處。


    這人竟然被欺負了這麽久的時間,那臉上的表情依舊淡然自若,像是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在別人一樣。


    這種淡然,讓剛才拒絕白溯月的那些人,心中出現了絲絲內疚之感。


    甚至有人張了張嘴,有種想要將白溯月叫回來的衝動。


    白溯月微微垂著眸子,繼續向著前方走著。


    就在大街上不遠處的長廊,早早就有人在暗中觀察白溯月的身影。


    炎元翌輕輕一笑,對著旁邊的司徒藍紗勾了勾唇角:「落難的鳳凰不如雞,藍紗,你看看她如今的模樣,解恨嗎?」


    隻是,等待炎元翌的並非是司徒藍紗的誇獎,而是一杯已經冰冷的茶水。


    司徒藍紗怒視著炎元翌:「你這話,是在形容我嗎?」


    「不是不是……」


    炎元翌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他怎麽忘了之前司徒藍紗去天風之時那番狼狽的模樣。


    「她哪裏像是鳳凰了,就算是以前,在本小姐的眼裏,也是連雞都不如!」


    她猛然將手中的空杯砸在地上,目光充滿性質的盯著白溯月的身影,她已經派人通知過了這一條街上的所有人和所有商鋪,不管是誰,都不能賣給白溯月任何東西。


    現在見效甚好,看著白溯月站在這裏格格不入的樣子,讓她積聚了幾個月的怒火,在這一刻在逐漸消散減少。


    「不錯不錯,我倒是看看她今天晚上會住在哪裏,炎墨遲已經被帶入宮中,我自然會安排人好好照顧墨表兄,這個機會,我已經等了很久了!」


    司徒藍紗的嘴角,溢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來。


    一旁的炎元翌卻在擦幹了身上的茶漬之後出聲:「藍紗,你看她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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