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炎墨遲的懷裏,向著風傾城挑釁般的說著,唇角溢出的絲絲笑意,讓風傾城感覺心口一陣陣難受。


    他風傾城竟然還會有這樣一天,會對一個註定要死在他手上的女子在意。


    他袖子下的手緊緊的攥起,看著白溯月似笑非笑的眸子,一股怒火在胸口爆發出來。


    風傾城很想一把將白溯月從炎墨遲的懷裏搶過來。


    可惜他不敢,一是沒有炎王的勢力大,他的武功更是和炎墨遲不在一條線上。


    再加上如今白溯月手中,攥著關乎他身家性命的那張……真地圖。


    「白溯月,我求你,你當真會將那張地圖給本皇子嗎?」


    他輕輕抬起眸子,清冷無雙的眼映襯著湖邊的粼粼光彩。


    像是有什麽東西,在他的眸子裏緩緩破碎。


    白溯月輕輕挑眉,對著他露出一張笑臉。


    「你跪下,求我,我就給你!」


    說話間,白溯月晃了晃手中的圖紙,她的聲音清晰,帶著一字一頓的重量。


    風傾城剎那間笑了。


    「月兒,你別鬧了,本皇子怎麽知道,你手裏的地圖是不是真的?」


    白溯月見到風傾城懷疑,瞬間將地圖藏了起來:「那算了,當本小姐從來沒說過,明天本小姐就會讓我爹將這張地圖獻給皇上,到時候誰真誰假,一看便知!」


    這番話氣的風傾城心中惱火。


    可卻將硬是拿白溯月沒有辦法。


    他臉色冰冷,站在原地和白溯月對峙著。


    白溯月打了個哈欠,臉上露出幾分慵懶的神情。


    炎墨遲蹙了蹙精緻的眉宇。


    那雙鳳眸之中含著一抹淡淡的冷色:「天涼,本王帶你回去!」


    白溯月有些疲倦的點了點頭,雖然傷口已經上好了藥,也根本不嚴重,可還是讓她整個人感覺疲倦的厲害。


    炎墨遲轉身,就想要將白溯月抱著離開。


    風傾城站在清風之中,隻感覺渾身都在微微顫抖,看白溯月的模樣,隻要他不求她,她絕對不會將她手中的地圖給她。


    「白溯月!」


    風傾城忽然開口,讓白溯月的眼神微微一凝。


    炎墨遲抱著白溯月轉過身來。


    岸邊人影荒蕪,隻有湖風相伴,風傾城見到四處沒有人煙,眼神逐漸的沉寂了下去。


    「你當真會將那張真地圖給本皇子?」


    白溯月輕輕笑著點頭:「我白溯月的為人,難不成二皇子還不相信嗎,我說會,就會!」


    風傾城眼神更是凝重,忽然撩起長袍,直直的對著白溯月單膝跪地。


    這一跪,讓白溯月心中微微驚訝,不過卻並沒有感覺有多麽不可理喻。


    風傾城現在的野心,已經到了不要尊嚴的地步了。


    她心中越來越冷,隻感覺為前世的自己有些不值得。


    她怎麽早就沒有發現風傾城是這麽個玩意呢?


    白溯月突然感覺有些無聊。


    她甩手將地圖丟在風傾城的麵前,眼睛再次閉上,隻不過這次看著風傾城的時候,眼底流露出來的色彩,帶著半分不屑。


    風傾城啊風傾城,她倒是要看看這輩子你到底要如何……走上那萬人之上的位置。


    一旁的書童跑過來,將風傾城扶起來。


    風傾城那張如玉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絲破碎的裂痕。


    「剛才的,你可都看到了?」


    這一句話,讓書童渾身有些發冷。


    「奴才……奴才什麽都沒看到!」


    風傾城悠然將地麵上的圖紙撿了起來,看到上麵可腦海之中的記憶差不多的線條,嘴角輕輕抿了抿。


    「怎麽做,應該不用本皇子來說吧!」


    那書童臉色一變,整個人都在渾身顫抖,他直接跪在地上,口中帶著祈求:「還請二皇子給奴才一次機會,奴才永遠都不會說的!」


    風傾城的目光落在了書童臉上:「是嗎?可本皇子總覺得,死人的嘴才是最嚴的!」


    說話間,風傾城抬起腳,直接揣在了書童的胸口上。


    噗通一聲落水聲傳來,那書童掙紮呼喊了幾聲,逐漸沒入了湖水當中。


    風傾城這才輕輕的彈了彈膝蓋上的灰塵。


    白溯月竟然讓他下跪……


    他輕輕笑了起來,能讓他風傾城下跪的人,白溯月還是第一個。


    風傾城獨自坐在馬車上,趕著馬車轉身回府,夜色幽幽之中,獨留下那一抹殘影。


    一棵大樹後麵,一道影子貓著腰從那裏露出來一點頭,涼風一來,讓那人在夜色之中打了個寒戰。


    他小心翼翼的向著來的方向加快跑去。


    二皇子府中,林子萱穿著一身整齊,一夜無眠。


    一個影子躡手躡腳的在門外敲了敲門,林子萱立刻焦急的將房門打開。


    「回稟大小姐,剛剛二皇子殿下出門去見了白溯月,奴才還看到……」


    「看到什麽了?」


    林子萱語氣一急。


    「看到為了白溯月,二皇子殿下為炎王下跪!」


    「什麽?」


    林子萱聽到這個消息,瞬間瞪大了雙眼,腿一軟,直接後退了兩步。


    她靠在旁邊的桌子上,整個人的頭腦都有些發暈。


    「白溯月,竟然是白溯月!」


    林子萱頓時笑了起來,眼底帶著濃濃的嫉妒色彩:「她好心將正妃的位置讓給了我,卻在暗中和二皇子糾纏不休,我就知道她不會那般好心,回去稟報爹,不管用什麽辦法,都要讓將軍府倒黴!」


    「是!」


    那人退了下去,消失在了朦朧夜色之中。


    林子萱輕輕趴在床上痛哭了起來,她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原來就算得到了風傾城的人,她依舊無法得到對方的心。


    ……


    顏映柔被蘭寧公主帶到了衛青媛的房間。


    她穿著高領的長裙,將脖子上青紫的痕跡掩飾了下去。


    隻可惜即便這樣,顏映柔說出來的話,沙啞的聽不清晰。


    喉嚨受到了重創,恐怕她要養上好些天才行。


    顏映柔腦海之中回想著當時白溯月的臉色,心中帶著幾分懼怕,蘭寧公主的聲音幽幽傳來。


    「到了,這就是青媛的房間!」


    蘭寧郡主伸出手,將房門打開。


    房間之中燈火明亮,顏映柔一眼就看到了躲在床頭的衛青媛。


    「大夫說,青媛身上的傷口已經好了,隻可惜這種病,沒人能夠根治,隻能平日裏服一些安神的藥讓她安靜下來,可是總吃這種藥也不太好!」


    吃多了,人就會變成傻子。


    蘭寧公主的話並沒有說完,隻感覺心中一陣生疼。


    畢竟衛青媛是她唯一的孩子,她怎麽可能不怨恨那些將她女兒害成了這般模樣的人。


    顏映柔見蘭寧公主傷心,因為說話費力,也就沒有出聲安慰她。


    她將目光落在了衛青媛的身上,衛青媛睜大著一雙眼睛,眼底布滿了火光和驚慌。


    看到顏映柔靠近過來的瞬間,五指瞬間對著顏映柔抓了過去,「別殺我,別殺我……」


    那慌亂和迷茫的眼神,讓她根本分不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誰。


    五指直接抓在了顏映柔的臉上,顏映柔沙啞的慘叫了一聲,臉頰上瞬間多了幾道紅紅的抓痕。


    蘭寧公主也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伸手將顏映柔拽了出去,眼底劃過一道愧疚之色。


    「你看這……青媛就是這個模樣,見到誰就要傷害誰,我以為她吃了安神藥,應該會安靜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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