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伯伯,看來月兒不管說什麽,皇伯伯都不會相信了,但月兒還是要多說一句,剛才那宮女是想要刺殺我的,所以我才會後退一步,不想皇後娘娘緊抓著月兒的手不放,月兒一時情急,才失去了對力道的控製,讓皇後娘娘受了傷!」


    白溯月有些不理解,軒帝為何會因為皇後受傷而生氣。


    「那如果剛才的人是朕,你也會這般做嗎?」


    白溯月皺了皺眉,這明顯不是一個問題:「當然不會!」


    軒帝冷笑:「朕看你是在說謊,月兒,朕沒想到你是如此自私自利,貪生怕死,心腸歹毒的女子,白震養出你這麽個女兒,心思當真難以琢磨!」


    軒帝的這一句話,實在是太過沉重,如果白溯月身上扣上了這樣大的一頂帽子,恐怕這輩子都會生活在所有人的嘲笑和口水之中。


    白溯月輕輕抬起手腕,將袖子卷了卷。


    「皇伯伯,如果溯月真是故意的甩開了皇後,那月兒手腕上的傷痕誰來給月兒解釋一下,如果不是皇後抓疼了月兒,月兒怎會動手?」


    隨著白溯月開口,周圍不少人真的將目光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白皙的手腕出現了一道通紅的掌印。


    可見抓著她的人,使出來的力道有多重。


    蘭寧公主看到不少人的臉上已經有了猜測的神色,她立刻搶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說道:「那一定是皇後娘娘心中害怕,才會抓的力道大了些,白溯月……你可不要故意轉移自己身上的罪責!」


    顏映柔被扶到了一邊,她咳嗽了一聲,發出一道沙啞至極的聲音,每說一個字,都讓她的嗓子生疼:「白……溯月、你連……連當眾殺人的事情都做的出來,還、有什麽事情不可能的?」


    白溯月聽到顏映柔還敢出聲,嘴角輕輕抿著,轉過頭看向她:「你不是還活著嗎?」


    「我……」


    顏映柔心中有話,可是嗓子疼的很,弄的她說一句話需要浪費好大的力氣,她氣的使勁兒瞪著白溯月的方向,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白溯月都要死上千次萬次了。


    「你什麽你,不過是用你來試驗一下罷了,就算殺了你,我都嫌髒……」


    我都嫌髒……


    這四個字在顏映柔的耳朵旁邊來回徘徊著,她心中又驚又怒又氣,卻因為嗓子疼憋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白溯月,我要殺了你!


    這幾個字在顏映柔的心中叫囂著仿佛要衝破她的心房。


    然而,白溯月像是沒有注意到顏映柔那滿含殺機的視線,將目光重新落在了軒帝的身上。


    「皇伯伯,溯月敢對天發誓,根本沒有想要傷害皇後娘娘的意思,如果溯月在說謊,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白溯月舉起手,當著皇帝的麵發誓。


    這種行為頓時引起了不少人的鬧笑。


    炎墨遲見到白溯月開口的模樣,嘴角緩緩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來,鋼骨摺扇帶著一點清涼的風,將燥熱吹散。


    白溯月麵色嚴肅,一本正經的看著軒帝的方向:「舉頭三尺有神明,也不要不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因果循環,心地惡毒的人,早晚都會下地獄!」


    白溯月一字一句將這番話當著所有人的麵說了出來,讓在場的文武百官,都露出了嬉笑的表情。


    如果真的有什麽所謂的神明,這世道還哪裏有那麽多的貪官汙吏,哪裏有那麽多的勾心鬥角。


    這些不過是一些窮苦之人心中的嚮往罷了,祈求能夠有人解救自己,讓他脫離苦境。


    所有人都將白溯月的話當成了玩笑,但唯獨顏映柔不同。


    她緊抿著唇,聽到白溯月的話後,隻感覺渾身發毛,脊背發冷。


    真的沒有神明嗎?


    那她是怎麽穿越到這種地方來的?


    那一連串的問號在顏映柔的眼底閃過,她隻感覺自己的心口都在微微顫抖。


    穿越而來的顏映柔,不敢去佛祖寺廟,因為那種地方隻會讓她感覺陣陣心悸。


    每次抬頭看著那些佛像,她會看到那些佛像仿佛在詭異的笑。


    軒帝咳嗽了一聲,讓不少人立刻將笑容收斂了下去,這麽嚴肅的時刻,他們不應該打斷的。


    「月兒,你說你沒有傷害皇後,可朕親眼看到你將皇後推了出去,就算你不是有意為之,可也讓朕心寒!」


    白溯月忽然理解了軒帝此時的心情,軒帝肯定以為,她為了自保才會將皇後推到殺手的懷裏。


    肯定在想,如果她都這樣的話,白震肯定也在背地裏對他不忠心,不然的話,也不會養出她這種女兒來。


    白溯月腦筋急轉,想著怎樣解決如今的這處險境。


    不論她會如何,她至少都不能連累白震。


    炎墨遲站在原地,看著白溯月突然跪倒在軒帝麵前,瞳孔微微一縮。


    他邁步就要走到高台之上,可突然間,看到了白溯月垂落在旁邊的手,背對著他比劃了一個手勢。


    炎墨遲的腳步驟然一停,看著白溯月的眼神,眸光輕閃。


    小月兒竟然在這種時候,不讓他出手幫她。


    不過也好,他倒是要看看小月兒有什麽能耐從這絕境之中走出來。


    「皇伯伯,月兒知曉皇上因為月兒沒有為皇後娘娘擋刀,覺得月兒膽小怕事,心中不忠,可是你可知道,月兒並不怕死?」


    說話間,白溯月忽然從袖子裏拿出一把匕首,對準了自己身上剛才類似皇後受傷的位置,狠狠的刺了下去。


    群臣絕不會想到,白溯月會做的這樣果決。


    在鮮血出現的那一瞬間,就連軒帝都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月兒你……」


    顏映柔看到白溯月的動作,驚愕的睜大雙眼,喉嚨的疼痛都被她遺忘在了腦後。


    白溯月……好狠。


    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誰會有這樣大的決心,對自己動刀子,雖然顏映柔自己屢次三番的想要自殺,那都是她說的假話。


    不用說自殘了,就算看著白溯月都感覺肩膀上的肌肉一陣陣抽搐的疼,她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台上的場麵。


    炎墨遲再也沒有忍住,快走了幾步來到白溯月麵前,看到她緊握著匕首的一端,那張艷華無雙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濃重的怒氣。


    「白溯月,你幹得好!」


    炎墨遲直接將渾身染血的白溯月從地上抱了起來,還沒等著軒帝發話,直接帶著人大步向著二皇子府外走去,這裏是風傾城成親的地方,根本不是白溯月應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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