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夫人不卑不亢的昂著頭,眼底劃過一道堅決色彩。


    她這一輩子為相府,為皇室做的足夠多了,她從當年剛入宮連一個螞蟻都不舍地踩死的小宮女,變成了如今這番心狠手辣,都是誰的原因?


    軒帝見到白老夫人跑到他麵前倚老賣老,隻感覺有些頭疼。


    「周茵,你可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麽?當年你為了朕和母後確實做了不少陰暗事,可你最終沒有得到好處嗎?你成了丞相夫人,一品夫人,難道這些都是白來的嗎?」


    老夫人聞言,輕笑了起來:「白詢在天牢之中身死,如果不是皇上疏忽,或者是縱容,我兒怎麽可能會死的這樣不明不白?」


    軒帝沉吟片刻:「這件事確實朕也有錯,可是白詢身為丞相,也實在囂張,朕本想給他一點兒警告,誰知道……」


    軒帝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在現在還說這些都已經沒了用處。


    老夫人依舊跪在地上:「不管皇上如何想,老身隻想要均兒在老身有生之年能夠獨當一麵,就算老身死,也能死的放心!」


    軒帝見白老夫人跪在他麵前磕頭,眼底閃過一道無奈的色彩。


    「好了好了,你先起來吧,這件事朕會好好考慮!」


    白老夫人一看有門,立刻起身行禮:「那老身就在府上,等著皇上的好消息了!」


    軒帝見白老夫人走了,眼底閃過一道冷色。


    一旁一個看起來上了年紀的老公公走到軒帝身邊,輕聲說道:「皇上別生氣,這白老夫人說到底也是在為自己的子孫後代考慮,這老婦人手段狠毒,現在年紀大了,估計也活不了多久了,就連白詢都死了,一個白少均又算的了什麽?」


    軒帝輕輕點了點頭:「隻要雲千紫留在天風,就算二十年盟約到了也沒什麽,那昭王怎麽也不會捨得自己的女兒死在天風吧!」


    「皇上也沒有滅了青武國的野心,隻要能保證天風風調雨順,百年安好足以,青武國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兩國交好才是主要,這麽多年青武都沒有再和天風聯姻,誰知道還打著什麽主意?」


    老太監明顯是軒帝的心腹,為人十分低調,平日裏也不愛言談。


    軒帝聽到他的話,輕輕沉了沉雙眼。


    「皇上,該喝藥了!」


    ……


    一個月的時間轉眼流逝,盛秋的天開始連續陰沉起來。


    大旱之後便是大澇,這麽說也不無道理。


    自從相府出了事情,這麽多天府門一直關閉著,就連常常喜歡參加聚會的白若水都很少出門。


    因為白若姚剛剛出事沒幾天,相府的二少爺白少亭,就因為與人鬥毆,被人直接打死。


    打死白少亭的人還是京城之中有名的混混,那人被抓住之後更是對打死白少亭的行為供認不諱,此時已經被關押在監牢之中,隻等著秋後處斬。


    白少均在軍營之中一在遭到打壓,再加上上次留下的傷勢,讓他右手的手筋斷裂,成了個連劍都拿不穩的廢人。


    現如今已經從營中退了出去,回了相府。


    整個相府都處於陰雲籠罩的狀態之下,白溯月更是沒有放過這次機會,以刑部尚書為主的文武百官,全部開始彈劾白詢這麽多年在暗中做下的一些壞事,有炎墨遲的幫助,人證物證俱全。


    雖然罪名成立,但白詢畢竟已經死了,所有的後果都要白少均一力承擔。


    白少均被削了兵權,削了職位,成為了隻能留在家裏混吃等死的二世祖。


    所以相府更是低調,那些被白詢提拔上來的官員,也被拔出掉了不少,相府變成了孤立無援的境界。


    對這種結果,白溯月很滿意,她更滿意的是府中傳來白老夫人病了的消息。


    風傾城再次當著百官的麵宣布退婚,在一開始的幾天,一度將白溯月的名字推到了高潮。


    連續被兩個皇子退婚,白溯月還真是做到了前無古人。


    這一個月的時間,京城可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過,退婚一事的主角,卻並沒有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白溯月這一個月來忙的團團轉,隻因為屬於她的武器店開了。


    明明一個男子才需要的武器,在白溯月手中卻變成了好些小巧能防身的女子武器。


    白溯月在研究兵器上本身頗有天賦,當年在軍中很多人的武器都是她親自幫著挑選打造的,那些人對白溯月佩服的五體投地。


    有炎墨遲這個第一大富商撐腰,白溯月開店開的十分順利。


    蓉兒也被她從將軍府拉了出來,和墨竹一同待在武器店之中看著。


    武器店剛剛開業不久,店中並沒有多少人光顧,而且白溯月所擺設的武器都是女子所用的袖箭等物,外表漂亮威力強大,可惜的是很少有女子有這一方麵的認知。


    白溯月正在殿中無聊,門口就有一道身影走了進來。


    炎墨遲換了一身黑色金紋的長袍,墨發披散在身手,手上摺扇輕搖,笑著邁步走了進來。


    這一個月的時間,炎墨遲白天大半的時間都膩在白溯月身邊。


    更是不惜時間,給白溯月真的畫了一張落款為遲暮的畫像。


    白溯月將之前那女子的畫像深深藏了起來,再也沒有多提那人的身份一個字。


    所有的疑惑都被她掩藏在心中,等到她真的將這份疑惑問出口的時候,那就說明她對炎墨遲動心了。


    所以……她不會主動去問。


    「月兒,白少亭的事情,可是你做的?」


    炎墨遲一進門,便開門見山。


    白溯月從圖紙之中抬起頭來,有些疑惑的看著對方:「還能有誰?」


    炎墨遲聽到這話,瞬間笑了起來:「你怎麽知道那人會答應你這種要命的要求?」


    白溯月勾了勾唇角:「一個人馬上要死了,死的更有價值一點兒,難道他會不願意嗎?」


    炎墨遲的眼神深了深,並沒有再去問白溯月是怎麽知道那人要死了,而是迅速轉開話題。


    「小月兒,明天便是風傾城和林家小姐的大婚,難道你不期待嗎?」


    白溯月見炎墨遲笑意盈盈,一副心情不錯的樣子,微微挑了挑眉:「炎王殿下讓我這個被退婚的女子如何登門?以什麽身份登門?」


    炎墨遲從身後拿出了一個鐲子,直接將白溯月的手抓了起來,輕輕一搭,白溯月就見到一個冰涼的手鐲扣在了她的手腕上。


    她一愣,連忙收回手,用力的要將鐲子拔下來。


    可惜的是,她發現無論怎麽拔,也都弄不下來了。


    「別白費力氣了,除非你將自己的手砍下去,不然絕對下不來!」


    炎墨遲在旁邊悠然自得的說著,嘴角劃過一道淺淺的笑容來,「你連本王的傳家之寶都收下了,現在便是本王的未婚妻,本王不需要你我的婚事讓外人幹預!」


    白溯月狠狠瞪她:「不要外人幹預,但是本小姐還沒同意!」


    炎墨遲將扇子壓在唇上,一雙細長的鳳眸彎成了極為好看的弧度。


    「你嘴上不同意,但是心裏同意了,本王看的出來!」


    「王爺又不會讀心之術……」


    「誰說不會的?」炎墨遲忽然挑起眉頭,帶著幾分戲謔的瞧著白溯月。


    白溯月冷笑了一聲:「那王爺猜猜本小姐現在在想什麽?」


    炎墨遲目光幽深了幾分,輕輕敲了敲白溯月的腦袋:「你此時肯定在想,我不可能知道你在想什麽!」


    白溯月嘴角一彎:「王爺在耍無賴!」


    兩人正在聊天,蓉兒抱著一堆東西從裏麵走出來,還沒到外間,就大喊起來:「小姐,這些都放在那兒……」


    一隻手直接將蓉兒的嘴堵住,墨竹森冷的眼神嚇得蓉兒一個機靈,手中的東西瞬間就要往地下落。


    墨竹默默抬起腳,將幾樣東西飛快的踢起抓住,看著蓉兒的眼神不悅的眯了眯。


    然後拎著她的後領子向著外麵走去。


    白溯月隱約聽到了蓉兒的聲音,但是一回頭見到沒人,心中多少有些疑惑。


    炎墨遲將她的臉扶了過來:「本王已經準備好了明天要送給風傾城的大禮,小月兒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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