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白溯月不敢再想,連忙將心神全部收回。


    隻是此時此刻,她的心都在顫抖著。


    「炎王殿下……」


    白青嵐沉默了半天,終於從牙縫之中擠出這四個字,滿臉都是不敢置信。


    白溯月何德何能,能夠得到炎王賞識,就算名譽損傷至此,炎王都沒有絲毫嫌棄之意。


    炎墨遲眯了眯眸子,眼底帶著一點兒冷色。


    「本王的名號,什麽人都能叫的嗎?」


    白青嵐心中一顫,連忙向著後方退了一步,將身形藏在老夫人身後。


    去過一次王府,白青嵐可當真對這個心性深沉的男子嚇怕了。


    上次不過是讓她拉了兩天的肚子,下一次若是惹到了他,還不知道會受什麽罪。


    老夫人狠狠的拍了白青嵐的手一下:「真是沒出息!」


    「炎王殿下應該不想和相府為敵吧,既然炎王不喜歡嵐兒,老身也不會強求,但是娶了白溯月這個女子,王爺不害怕被人戴上一頂綠帽子嗎,這女人當初在青樓之中過了一夜,還三番兩次和皇子們糾纏不清,如果在相府,她早就該被浸豬籠了!」


    老夫人的聲音十分狠厲,帶著幾分語重心長的味道。


    在她眼裏,炎墨遲不過是個年紀輕輕的普通人,就算再怎麽有錢,也許隻是個家底豐厚的二世祖罷了。


    京城之中將炎墨遲謠傳的神乎其神,白老夫人雖然心中也相信,可她怎麽也想不到,炎墨遲這樣年輕,這麽大的一個家業,會是他一手創辦的。


    白溯月低垂著眸子掃了一眼老夫人:「你走可以,將老丞相的牌位留下來,把老相爺供奉在相府,恐怕他的在天之靈都不會安息!」


    白青嵐聽到白溯月的要求,拉了拉老夫人的手臂。


    老夫人冷哼了一聲,將牌位放在了一旁。


    白溯月身邊有炎墨遲在,她也沒辦法當著炎王的麵做什麽,但她一定會讓白溯月付出代價。


    「青嵐,我們走!」


    老夫人甩了甩袖子,邁步離開了府們。


    白震看著老夫人走了,默默的起身走到那牌位前,對著牌位跪下身,輕輕磕了三個頭。


    白溯月看到白震的模樣,心中怎能不理解他的難受,老夫人這樣做實在有些太過分了。


    「小月兒,你要她死嗎?」


    炎墨遲站在白溯月身邊,背著手眼神幽深的看著老夫人離去的地方:「本王會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這一句話,像是在給白溯月保證,他可以讓老夫人悄無聲息,誰也察覺不到的下地獄。


    白溯月微微仰起頭,輕輕勾起唇角:「不要,我不要她現在死!」


    白溯月側過身,對著炎墨遲動了動唇角。


    炎墨遲眼神輕輕冷了冷,拉著白溯月走出房間。


    「你不是恨死她了嗎?」


    白溯月點頭:「我是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挫骨揚灰,可是……如果她死了,她就什麽痛苦都感覺不到了,我要讓老夫人親眼看著自己的百年基業敗落,看著自己想要的一切在指尖錯手流逝,如果不這樣,她永遠都不會有所悔恨!」


    白溯月輕輕勾起唇角,一臉自信。


    她有這個把握,讓老夫人給自己挖掘好墳墓,自己鑽進去。


    「小月兒,看來你的報仇方法,可不比本王的溫柔!」


    炎墨遲垂眸看了一眼白溯月,輕輕用指尖颳了刮白溯月的鼻子。


    那帶著濃重寵溺意味的動作,讓白溯月瞬間愣住。


    「不過,本王就喜歡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時候,這個老夫人本王不會插手,全都交給你自己了!」


    炎墨遲輕輕低下頭,靠近白溯月的耳垂,傾吐蘭息:「怎麽解恨怎麽來,不用留情哦!」


    說完這話,他像是想起了什麽,拉著白溯月向著後院走去:「今天是大日子,本王不想讓旁的事情影響到你我二人,本王帶你吃好東西!」


    白溯月默不作聲,聽到生辰這兩個字,看著周圍熟悉的場景,像是陷入了回憶。


    白震是個粗人,每天都有幹不完的事兒,哪裏會想到白溯月小女兒家的心思。


    根本也沒有記得她的生辰。


    白君燁又和她關係僵硬,對方也不會管她的閑事,這麽多年來,白溯月倒是連自己的生辰都忘記了。


    以前顏映柔在開始的時候,會為了討她的歡心,在這一天帶著她出去到處玩樂,她還記得有次被顏映柔帶出去,最終兩人迷了路,白震找了兩三天才將她們找回來。


    後來,顏映柔好像挨了罵,再也不會單獨帶她出門,從那以後,府中過的,隻有顏映柔的生日。


    她還記得顏映柔會做很多稀奇古怪的食物,在她自己生日的時候,會專門讓府中廚子幫她做叫蛋糕的東西。


    那時候的場麵仿佛還歷歷在目,白溯月現在想想,忍不住露出嘲諷的笑意。


    如果她還是那時候的她,永遠都想不到她和顏映柔會有那樣一天。


    她也絕不會想到,那個小小的身體裏,其實裝的是一個成人的靈魂,對她好討她歡心,都是在利用她。


    那次她失蹤迷路,恐怕都是顏映柔故意為之吧。


    如果不是白震找來的快,她白溯月在那一天就死在外麵了。


    「想什麽呢?」


    炎墨遲忽然拍了拍她的後腦勺。


    白溯月抬起頭,睜開一雙明亮的大眼,對著炎墨遲輕輕眨了眨。


    「沒什麽,炎王殿下想不想吃……蛋糕?」


    白溯月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眼底閃過一道冷光。


    炎墨遲皺了皺眉:「那是什麽東西,好些糕點本王都吃膩了,不如就聽小月兒的!」


    ……


    宮中,皇後被幽禁,太子受傷,群臣動容。


    二皇子一躍成為皇帝眼前的紅人,不少還未站位的百官,紛紛向風傾城示好。


    相府的宴席還在緊鑼密鼓的準備著,皇上再添皇嗣,這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隻可惜這喜事還沒完,在江北一帶,一場默默擴散的瘟疫卻在逐漸爆發開來。


    炎墨遲得到消息,想到那天白溯月的話,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來,他坐在王府之中的書房裏麵,看著麵前擺放的滿滿的書信,輕輕舔了舔唇角。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炎墨遲每天的事情也堆積如山,他慢條斯理的翻閱著最近兩天收集到的消息,輕輕蹙著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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