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溯月輕輕掃了一眼老夫人,沒有說話。


    她再次在那骨灰盒上凝視了一會兒,心中的殺意,越來越濃。


    她原本不過隻想著扳倒相府,但如今看來,這種懲罰實在太輕了,她會讓相府之人,生不如死,淪落煉獄。


    「走了嗎?」


    老夫人將那盒子,隨便摔在一旁,輕輕冷哼了一聲。


    「她以為老身會將真的盒子拿出來嗎,真是笑話,若是她膽敢傷害老身,老身讓她娘的骨灰,徹底灰飛煙滅!」


    一旁的屏風後麵,走出來一個身材高壯的老嬤嬤,怕的就是白溯月突然衝上來。


    「老夫人手段高明,那小丫頭不過初出茅廬,哪裏是您的對手!」


    「哼,和老身比,她還嫩了點兒,若不是老身看著她現在還有點兒用,早就……」


    她話音一停,目光凝重了幾分。


    「害死相爺的人,可有找到了?」


    那老嬤嬤搖了搖頭,小聲說道:「還沒有,隻是有用毒方麵的高手說,這種毒蟲,就隻有毒醫穀的人才會養成,現在皇上已經下了通緝令,滿城的抓捕屬於毒醫穀之人!」


    白老夫人冷哼了一聲,滿眼不悅:「毒醫穀又是哪裏的門派,怎麽會殺了丞相,而且京城這麽大,怎麽去尋找毒醫穀的人?」


    「老夫人,不瞞您說,那告示上已經寫了,毒醫穀的人,後頸上都有特別的印記,很好找的!」


    「真的?」


    老夫人咂了咂舌,一雙老眼之中,劃過一道厲光來:「上次老身都要死了,半路是被一個年輕的大夫救過來的,那毒醫穀的人,醫術都很高明吧!」


    「那是當然!」


    老嬤嬤沒放在心上,隨口說了一句,老夫人嘴角一冷,眉眼之中閃過一道厲色。


    「那人來歷十分詭異,很有可能就是毒醫穀的人,你覺得老身說的對不對?」


    那嬤嬤一愣,旋即反應了過來:「老夫人說的有道理,是不是,隻要將人抓住,問問就對了,說不定還能被老夫人您抓個正著呢!」


    「那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讓少均帶著人去抓,記住,一定要比白震更先動手,然後不用急著送進皇宮,先審問一番再說,沒準還是和白震聯和起來,要害詢兒呢!」


    嬤嬤點了點頭,隻是目光有些不解,她沉了沉心思,小聲問道:「那白震怎麽說也是老夫人親生兒子,老夫人您為何……」


    老夫人冷然的撇過頭,狠狠的瞪了那嬤嬤一眼:「多嘴多舌,不想在府中待了嗎?」


    「是,奴婢掌嘴!」


    老嬤嬤啪啪抽了自己兩個嘴巴,低著頭走了出去,在門口關門的時候,還有些納悶的看著老夫人,嘴裏在嘟囔著:「這老夫人跟自己的兒子,怎麽像個仇人似的,老爺沒死之前,可還不是這樣的,哎,這大戶人家的事兒,老婆子還真是不懂!」


    劉鬱重病,被單獨安排了一個屋子,一大早,白溯月就被人喊了起來。


    有了老夫人的吩咐,這府中的丫鬟,對白溯月也不再像是昨日那樣客氣。


    白溯月將銀票揣了起來,順便藏好了那張畫像,這才從房間裏揉了揉眼睛走出來。


    才一開門,就見那丫鬟直接將手中的毛巾丟在她身上。


    「都日上三竿了,你竟然還在這裏睡懶覺,老夫人吩咐了,在劉少爺沒有醒過來之前,你都要親力親為的伺候他!」


    白溯月聽到這種無禮的要求,抻了抻懶腰,將手帕丟在地上。


    「你確定,想要本小姐來照顧她?」


    那丫鬟冷不屑的揚了揚下巴,「老夫人說了,若是你不聽話,她有的是法子讓你聽話,讓你想一想你娘!」


    白溯月嘴角抿了抿,忽然笑了起來。


    「好,我去,不過你告訴白老夫人,什麽事情都別太過分了,若是將本小姐惹毛了,本小姐會讓……整個相府的人,來給我娘陪葬!」


    她淺笑著說完這句話,大步向著劉鬱的院子走去,動作不快不慢,帶著絕世的傲然。


    那小丫鬟被白溯月的一句話,說的有些發蒙。


    她搖了搖頭,連忙將剛才的畏懼從心裏清除出去,見到白溯月聽話了,這才鬆了口氣。


    想要讓她傳話,做夢,這種話要是傳到老夫人耳朵裏,老夫人還不拿她撒氣。


    小丫鬟得意的揚著下巴走了,卻忽視了白溯月眼底的那一抹詭異。


    站在劉鬱門前,白溯月一腳將大門踢開,就走了進去。


    門口兩個丫鬟見到白溯月進門,幾人互相看了看,一個個有些害怕的縮在角落裏。


    昨晚的事情,這幾個丫鬟可都經歷過的,現在一見到白溯月,就仿佛血腥的場麵在眼前重演。


    「劉鬱呢?」


    「劉公子在……在裏麵休息!」


    白溯月點了點頭,背著手走到裏麵的寢室,順手將門推開。


    一屋子的藥味縈繞在鼻尖上,她走到床邊,看到已經清醒的劉鬱,微微勾了勾唇角。


    「啊!」


    劉鬱睜大了雙眼,瞬間被白溯月嚇得慘叫了一聲,麵色仿佛見了鬼一樣。


    「老夫人讓本小姐來照顧你,你需要嗎?」


    白溯月向前走了幾步,嚇得劉鬱連忙大叫:「你走開,我不需要!」


    劉鬱這輩子都沒有遇到過這種可怕的事情,昨晚就是因為這女人,他才差點兒葬身在狼口之下。


    所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現在他隻要看到白溯月,就渾身戰慄不已。


    白溯月見到他的模樣,隻感覺有些好笑:「可這是老夫人親口吩咐,在你沒好之前,本小姐都要照顧你!」


    「我去和她說,不用你來!」


    劉鬱咽了咽口水,畏畏縮縮的抱著短腿靠在床邊,整個人抖如篩糠。


    白溯月卻依舊不覺得解氣,靠近了劉鬱,拿起旁邊擺放在桌子上的一根雞毛撣子。


    用棍子的另外一頭,狠狠的敲了一下劉鬱的殘腿。


    才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哪裏會不疼,劉鬱當時就慘叫了一聲。


    兩個丫鬟急的直接鑽了進來,喊道:「月小姐住手,要是再不住手的話,我們就去稟報老夫人了!」


    白溯月轉過身,冷著眸子看向那兩個用老夫人威脅她的丫鬟。


    「誰若是想變成他這樣,那就快點兒去吧,本小姐就在這裏等著你們!」


    帶著淺笑的話語,從白溯月的口中說出來,在場的幾個丫鬟,再次感覺到雙腿發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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