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詢目光一冷,心中顫了顫。


    他不由得將視線落在了白溯月和白震的身邊,他可記得,那西苑之中,原本是三個人來著。


    「你早就讓人去搬救兵了?」


    白溯月嘴角勾了勾,目光之中帶著幾分好笑:「相爺,難不成你還以為,我們當真要坐以待斃?」


    話雖然如此,可他們之前,誰也不會想到事情會突然發展到這種地步,為什麽白溯月這麽短的時間,就能去宮中找來人手?


    「是你故意這樣做的?」


    白詢像是想到了什麽,臉色難看的瞥向白溯月。


    白溯月目光平靜,那張並不十分亮麗的臉,卻帶著自信和強勢的色彩。


    白詢忽然想到,他恐怕徹底小看了這個小丫頭。


    難不成,以前那樣,都是白溯月故意做出來的樣子?


    他身為丞相,在官這麽多年,還從未被人如此欺騙隱瞞過。


    「你這個丫頭,好深的心機!」


    白溯月呲笑,她才不管白詢對她的看法如何,她隻想告訴他,現在這場,是她贏了。


    除掉相府,也不過是她復仇的第一步,隻因為這相府實在太難纏了。


    「相爺,現在咱們要怎麽辦?」


    「怎麽辦?」


    白詢的目光閃過一道淩厲,「白將軍協同白溯月想要造反,你們可都記住了?」


    白溯月頓時輕笑了起來:「相爺,難不成,你就沒有別的誣衊別人的藉口了?這虎符可在本小姐的手中,可是從你這相府搜出來的,對了,還有這兵法,看來相爺的野心可不小呢!」


    白詢被白溯月說的心口緊縮,雙手死死的攥著拳頭。


    想他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竟然著了一個小丫頭的道。


    沒準,這一切都是麵前這個鬼丫頭一手操作的。


    「來人,殺!」


    白詢現在,隻一心想要將白震和白溯月除掉,這造反的罪名,他可承擔不起。


    「既然你們兩人這麽不識時務,本相也不會手下留情,你們兩個死了以後,便是死無對證!」


    白溯月回頭,輕輕瞥了一眼那邊的屋頂。


    炎墨遲的身影已經消失,不知道人這會兒跑去哪兒了。


    就在她遲疑的功夫,一柄長劍已經到了白溯月眼前,她連忙側身躲開。


    白震從一旁的侍衛手中搶過兩把長劍,丟給白溯月一把。


    「月兒,快走!」


    白溯月目光冷凝,院子猛然被人一腳踹開,闖進來幾十個皇宮的禁衛軍。


    「白詢,你們在幹什麽!」


    一聲低喝,從禁衛軍後麵傳出,白溯月詫異的看過去,卻沒想到,老皇帝竟然也出現了。


    一個侍衛的長劍,卻不合時宜的刺了過來,白溯月眼神劃過一道狠色,原本能夠躲開的動作,她卻驟然停下腳步。


    呲的一聲,劍尖已經刺進了白溯月的肩膀,那人瞬間被白震擋開,可白溯月的肩膀,瞬間就被鮮血染紅。


    「月兒!」


    白震低喝了一聲,連忙扶住白溯月。


    老皇帝一進門,就將這一幕看的清晰,他臉色勃然大怒,這已經不是白日當中,隨便能夠說幾句,就能解決的小事兒了。


    白詢見到老皇帝的眼神,心神一陣巨顫。


    他手一軟,手中的長劍已經掉在地上,看著老皇帝步步逼近,連忙率先開口:「皇上切莫走近,這兩個,可是叛逆!」


    「胡說,白將軍和小月兒怎麽可能是叛徒!」


    「皇上,臣手中有證據!」


    隻可惜,軒帝並沒有停下腳步,走到白溯月麵前。


    「月兒,你身上的傷怎麽樣,到底出了什麽事兒?」


    白震當即跪倒在地,手中是從白溯月手中拿出來的,還染著血的虎符和兵法殘譜。


    雖然那兵法殘譜是白溯月臨摹的,但並不全是假的,隻是其中一些高深的解釋,她沒有記錄下來而已。


    有些用處,可若是沒有詳細的布局,就隻能靠著人推演猜測,總的來說,就算珍貴,可卻不怎麽實用。


    軒帝一看到眼前的場景,目光之中多了幾分震驚。


    「這是……」


    一旁的小太監連忙代替軒帝將東西拿在手裏:「皇上,這是虎符,還有……好像是一本兵法!」


    軒帝看到那封麵上的名字,眸子裏劃過一道意外之色。


    「皇上,這些都是剛才主院失火的時候,一個相府的家僕從裏麵找到的!」


    這一句話,皇上頓時就明白了前因後果,想必白震定然是和白詢起了衝突。


    白詢見到皇上馬上要先入為主,立刻反駁:「皇上,這完全是誤會!」


    軒帝讓人將虎符和兵法收了起來,轉過身,冷眼看向白詢的方向:「誤會,怎麽可誤會,朕聽你好好說說?」


    白詢一臉緊張,渾身像是都要被汗水浸透了一般。


    如今被軒帝如此懷疑,恐怕今日起,相府危矣。


    白詢剛要說話,不遠處款款走來了兩道身影,老夫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了過來,被人攙扶著,一小步一小步的挪了出來。


    軒帝眸子微微眯了眯,冷然陳靜的站在原地等著。


    站在老夫人身邊的衛氏,臉上被白紗遮擋,但就是如此,那額頭上的紅斑,看起來也讓人感到恐怖。


    白溯月心中暗笑,小心的摸了摸腰間的香包。


    這裏麵,可是裝著濃濃的玉芝花粉,她可是一點兒不剩的,全都抹在了大夫人的臉上。


    就算衛氏回去洗上十遍澡,也不可能將已經過敏的肌膚洗幹淨。


    「白老夫人!」


    軒帝淡淡開口,帶著一絲恭敬之意,白震的爹,乃是當年有名的大儒,也是當初輔佐皇帝登基的開國元老,所以皇上對老夫人,自然敬重三分。


    「還請皇上聽老身這個老不死的一句話,今日這事,全然都是白震一手所為,故意要陷害相府,就算他是老身的親生兒子,老身也不會姑息!」


    白震有些震驚的,看著老夫人的方向,卻見老夫人的臉上帶著濃濃的痛心之色,捂著胸口猛烈的咳嗽了幾聲,指著白震的方向喝道:「你真是要氣死老身,這麽大的年紀,竟然還有如此野心,說,這幕後的主使者到底是誰!」


    白震一臉茫然,半天都沒有發出聲音來。


    白溯月眼神一冷,老夫人這心偏的還真是沒話說,她倒是感覺白震不是她兒子,而是她的仇人。


    「老夫人,就算你想護著自己的兒子,也不用這樣誣衊我和爹,如今證據就在這裏,在場那麽多人,都看到這虎符出自相府,我爹想要帶著大伯去麵聖可有過錯……咳咳,你們不但要消滅證據,還想殺我和爹滅口,剛才那一幕皇上都看在眼中,你們做了錯事,還有什麽狡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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