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五日之前,你所在的青樓,可是雲月樓?」


    白溯月眼底閃過一到暗芒,點了點頭:「皇伯伯,月兒記得是叫這個!」


    「然後,在你所在的房間之中,發現了戶部尚書公子的屍體?」


    老皇帝一個接一個的問題,讓白溯月不由得心生警惕,可是她卻沒有絲毫猶豫,實事求是道:「月兒臨走以前,並未發現什麽尚書公子,他死了的事兒也是後來在府尹大人口中得知的!」


    白溯月站在大殿中央,眼光開始掃到別處。


    一道明黃色瞬間吸引了她的視線,那身影旁邊,還站著一個柔風弱柳一樣的女子。


    白溯月雙眸瞬間一寒,真沒想到,還真是冤家路窄,走到哪兒,都能看到這兩位。


    雲月樓一事,白溯月以為已經畫上了句號,可她現在,心裏忽然湧上了一絲不妙的感覺。


    顏映柔那雙藏著恨意的眸子裏,竟然帶著幾分黯然殺機,神色間,甚至還隱約能看到得意的色彩。


    如今兩人已經徹底決裂,顏映柔在她麵前,自然不需要再偽裝什麽,這會兒看著她的麵容,竟然帶著嘲諷之意。


    軒帝沉吟了片刻,雙眼在白溯月身上掃了掃。


    「月兒,那天在那間廂房之中,可還有別的人在嗎?」


    白溯月一皺眉,眼底閃過一道疑惑。


    也就是因為她的這分猶豫,讓軒帝的神色凝重不悅起來。


    「到底有還是沒有?」


    白溯月連忙抬起頭,麵色有些為難的說道:「月兒那天,剛剛醒來,就見到顏映柔帶著太子殿下闖了進去,倒是並沒有仔細觀察周圍有什麽!」


    軒帝猛然一拍桌子,麵上明顯多了一絲怒色。


    「有,還是沒有?」


    這次,他問的語氣加重了幾分,滿滿的威嚴從四周散發出來,白溯月心頭微微顫了顫,麵上卻並無畏懼。


    她看向顏映柔的方向,卻見對方已經將視線側開,躲在太子風慕陵的身後。


    白溯月隱約察覺,一定是顏映柔在皇帝麵前說了什麽。


    顏映柔當初常常和她一起,她又將她視做姐妹,來宮中,怎麽可能不帶著她。


    顏映柔點子很多,常常讓軒帝十分開懷,久而久之,軒帝對顏映柔也十分有好感。


    白溯月心中寒了寒,如今顏映柔已經被趕出將軍府,又進入了奴籍,但她在太子的保護下,倒是沒受到什麽傷害。


    這身上的傷還沒好,就迫不及待的跑出來害人了。


    「溯月並未看到,皇伯伯難道不相信月兒了嗎?」


    白溯月氣呼呼的嘟著嘴,一雙大眼裏閃動水霧,像是被欺負的小丫頭一樣。


    老皇帝看到她的表情,原本的氣勢收斂了不少,麵容又沉靜下來。


    顏映柔見到白溯月死鴨子嘴硬,嘴角暗自露出一抹笑意,她站在旁邊,淺笑道:「當日我進門之時,月兒姐姐可是已經醒來的,誰能證明,你是在我來的時候才醒的呢?」


    顏映柔一句反問,讓白溯月無話可說。


    一沒有證人,二沒有證據,在這件事上,白溯月不能為自己辯解。


    大殿之中,驟然寂靜下來,軒帝那雙,帶著濃濃威壓的視線,一直落在白溯月的身上。


    白溯月脊背有些發涼,雙手死死的捏著袖子,輕輕咬了咬牙。


    就在她剛要開口的片刻,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低喝:「本王可以作證!」


    「炎王殿下,皇上沒有傳喚,您不可隨意進出……」


    德公公的聲音還在後麵喊著,然而,一道暗紅色的身影從門口款款走來,長身玉立,灼灼其華。


    炎墨遲手中捏著一把嶄新的摺扇,淺色的唇角微微揚著,那雙濃墨似的眸子,一瞬間,和白溯月的交匯在了一處。


    她微微垂了垂頭,盡量忽視對方那張如仙似妖的臉,低聲道:「皇伯伯,溯月從來未對您說過謊話,難道您現在,不相信溯月了嗎?」


    顏映柔雙眸輕閃,在看到炎墨遲出現的那一刻,心中一急,緊追不捨:「以前沒有說過,不代表以後不會說,還有炎王殿下,你怎麽證明姐姐在我來之前都是睡著的,難道你就在姐姐的房間之中嗎?」


    聲音雖然柔和,可話中的內容卻十分尖銳,這樣的話說出來,帶著極為強大的穿透力。


    炎墨遲若是承認,那今日白溯月的名聲,就毀的更徹底了,若是不承認,那他就是和白溯月聯和欺騙皇上。


    炎墨遲對著白溯月的方向,輕輕的眨了眨眸子,細長的鳳眸之中,滿是戲謔的光彩。


    原本還淡定十足的白溯月,在炎墨遲出現的一瞬間,就開始緊張起來。


    他到底是要,幹什麽?


    白溯月氣的暗中咬牙,沒事他跑出來摻和什麽,當真是越攪越亂,若是再讓他多說兩句,恐怕她就算跳進黃河,也都洗不清了。


    「皇伯伯,月兒並未看見炎王!」


    炎墨遲一臉神傷,瞧著白溯月的眼神,像是再看負心之人般,他故意走近白溯月身側,修長的指尖,輕輕滑過她的臉頰。


    「你這丫頭,還真是冷心冷情,那晚你喝的爛醉,還是本王將你送回房間,今日你竟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沒見過本王!」


    炎墨遲這一番話,讓軒帝的眸色鬆了鬆。


    按照他的說法,白溯月不記得他很正常。


    炎墨遲帶著幾分寵溺的,敲了敲白溯月的腦袋,恨得白溯月恨不得直接將那把新的鋼骨扇子折斷。


    「本王就住在隔壁,那日你連房間都未關,本王怎不知,你到底在什麽時候醒的?」


    炎墨遲這話說的,多了幾分曖昧,白溯月的腦袋轟鳴了一聲,開始相信炎墨遲這番話了。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晚的事情,他全都看在眼裏了,然而在前世,他並沒有出手阻止?


    一種莫名的感覺,在心口逐漸散開,冰冷的讓她四肢發顫。


    那屍體消失的事情,也就很能說明了,炎墨遲想要處理點兒,不過是舉手之勞。


    她心中微微冷哼,沒想到重來一次,還讓她發現了這樣大的秘密。


    前世他買了自己的那一夜,難道說,是因為當初的事兒,心存愧疚嗎?


    軒帝眯了眯雙眼,伸手摸了摸鬍子,一雙精明的眼,落在了白溯月身上。


    「月兒也別緊張,剛才皇伯伯不過是為了試探你,問你這些是因為,宮中丟了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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