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溯月微微驚愕的睜開雙眼,眸子裏藏著濃濃的失落。


    她本以為這件事會很容易完成,卻沒想到,木仇卻這般難見。


    「不過你放心,月兒的事情,我會修書一封,給我大哥送過去,至於他會不會來,我就不知道了!」


    白溯月勉強勾了勾嘴角,衝著木玲點了點頭。


    「多謝木姐姐相助!」


    木玲有些不好意思的推開偏殿的大門,陽光被擋在外麵,顯得房間之中有些陰暗。


    白溯月站在遠處,麵上突然閃過一道冷色來。


    「木姐姐,月兒想要和你說件事!」


    木玲一愣,先將孩子放在裏麵,這才重新走到門前。


    「何事?」


    「這次雖然躲過了一劫,可並不代表,下次,大下次還能躲過去,皇後是想要你和孩子的命!」


    白溯月聲音冷沉,壓低了幾分。


    木玲微微咬了咬唇角,臉孔上有些慘白,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微微喘著粗氣。


    「所以,要想在這宮中,保住自己的命,木姐姐還要主動出手才行!」


    白溯月抬起頭,雙眼之中閃過一道暗光,可卻轉瞬間,隱藏在了清明的眼底之中。


    木玲和白溯月對視了一眼,她也不是傻子,白溯月所說是什麽意思,已經十分清楚。


    想要她的兒子活命,她必須要做點兒什麽。


    白溯月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已然到了傍晚時分,白君燁並沒有回來,想必是因為她大嫂身體不好的緣故,留在那兒照顧。


    木玲已經將信寄了出去,可等回信,至少也需要一個月的時間,白溯月對方晴夏的身體,暫時還並不擔心,她還要趁著這段時間,好好的為自己的家人鋪墊出路。


    所謂功高蓋主,白震如今手握兵權,就像是懸在帝王頭上的一把利劍,雖說如今軒帝在世,以他對白震的了解,不會隨便動手,可軒帝一旦出事,讓太子登了基,那將再也沒有將軍府的立足之地。


    蓉兒掌了燈,閨房之中一片通明。


    「蓉兒,你先下去休息,如果有事兒的話,我自會叫你!」


    蓉兒聽話退了出去,白溯月抱著一整疊的白紙,坐在了桌案前麵。


    畫兵器圖紙,對白溯月來說並不困難,上輩子她就十分有這方麵的才華,隻可惜沒人知道。


    她腦海之中,有無數兵器的造型,如今皇室要打造的這批新兵器,自然也到了她大顯身手的時候。


    順便還能幫著白震減輕壓力。


    鮮紅色的蠟油滴落,白溯月的房間之中十分寂靜,隻餘一絲輕輕淺淺的,筆尖觸碰在宣紙上的聲音。


    忽然間,一陣清風拂麵而來,白溯月一個激靈,從沉寂之中醒悟了過來,看到擺放在手邊的一疊畫好的圖紙上麵的陰影,雙眼抬了起來。


    猛然間,她心頭一跳,一個人就站在她麵前,無聲無息,就仿佛影子一樣。


    白溯月連忙站起身,將僅有的,能夠保護自己的椅子抓了起來,動作看起來有幾分滑稽。


    可等到她看清楚對方的那張臉之時,才平復了心髒的跳動,將手中的椅子慢慢放下。


    白日才剛剛見過,沒想到晚上還會再次見到,白溯月麵容上多了幾分警惕的表情,看著麵前那張已經熟悉的臉。


    「炎王殿下!」


    對麵的人,已然換上了一身和外麵的天色一樣的黑衣,讓原本妖孽的麵容上,多了幾分清冷色彩,他那把不離手的扇子輕輕搖了搖,像是在逛自家後花園一樣,坐在了白溯月剛才放在原位的椅子上。


    「本王,過來查你任務完成的如何!」


    白溯月後退了幾步,和對方保持安全距離,她對炎王並不了解,但這樣大半夜的,跑到女子閨閣之內的行為,絕對不是正人君子所為。


    不對,她怎麽忘了,麵前這人是能夠將商號發展到天風第一的奸商,又怎麽可能是正人君子。


    不過,這樣看著對方那張極為完美的側顏,倒是十分養眼,這個男人在前世給她的感覺,仿佛恨不得用所有美好的形容詞來描繪他,可是如今越和對方接觸,就越是讓人覺得危險。


    「炎王殿下若是想看,讓人傳來一聲口信,明日我自然會讓人將這些圖紙給您送過去,不需要您親自跑一趟!」


    炎墨遲嘴角微微勾了勾,淺色的唇角瑉起一抹淺淺的弧度來。


    他側著身,緊緊盯著白溯月的側臉,那種帶著強烈侵襲力的眼神,足以讓所有女子臉紅。


    不過,卻不包括如今的白溯月。


    經過幾次接觸,白溯月已經很好的習慣了,麵前這個男人強大的殺傷力。


    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要怎麽將這個瘟神送走。


    若是被人看到他大半夜的,還在自己房間之中,不知道會被有心人如何詬病。


    不對,她現在本就已經沒了聲譽,還在乎那些幹什麽?


    白溯月上前一步,忽然將麵前那一摞宣紙大膽的搶在手裏,她麵容多了幾分冷淡,看著炎墨遲那張無比妖孽的臉,一字一句道:「炎王殿下,現在是在深夜,您這樣直接跑進來,小心本小姐大喊捉賊!」


    炎墨遲眸子凝了凝,露出一抹絕代風情的笑容來。


    他緩緩搖了搖扇子,擋住自己半張麵容,一雙細長的黑眸之中,卻透出幾分無辜色彩:「本王白日剛剛幫了你,你就是這麽對待恩人的?」


    白溯月神色一凝,將手中宣紙抓出了幾道褶皺。


    美色誘惑,說不心動那是假的,可她也知道,越是美麗的東西,越是帶著劇毒,就比如風傾城。


    誰會想到,那樣一個風華無雙,對人待物都一樣溫柔如玉的男人,竟然會是一個比惡魔更可怕的人,嘴上說著讓你溫柔到心口之中的話,可做出來的事兒,卻讓人終身難忘。


    她有時候也在想,如果在她成功刺殺風慕陵之時,就那樣死了,恐怕她也不會有多恨,可對方狠就狠在,將她當成藥引,送給他身為藥宗宗主的娘。


    炎墨遲見到麵前的女子,雙眸的神色,像是陷入了一種極為痛苦的回憶當中,就連雙手,都在輕輕顫抖。


    他微微眯了眯眸子,目光微微收斂了幾分。


    細長的鳳眸之中,帶著幾分探究和好奇的色彩。


    能夠引起他好奇了好幾天,還真是這小丫頭的榮幸。


    更何況,他現在對她手中的那疊圖紙,更感興趣。


    「你在想什麽?」


    白溯月一回神,瞬間就看到了那張在她眼前放大的無雙麵容來,她心口一驚,緩緩後退了一步,雙眼寒色更重。


    「還請炎王殿下自重,若是您再不走,我可真要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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