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夫人一向公正,自然不會徇私!」


    大夫人義正言辭的說完這句話,不光是一些千金貴婦,就連下方所有官員的眼神之中都露出質疑之色來,一旁的丞相衛詢更是老臉有些掛不住,不明白自家夫人和娘,到底要弄什麽麽蛾子。


    在這場比試之中,最出眾的人是誰,不用他說也知道,白溯月可謂是,將禮之一字,表現到了極致。


    「本夫人這般說,定然會有人不服!」


    大夫人將視線落在白溯月的身上,臉上帶著幾分安慰意味的淺笑:「月兒,剛才你的一番表現,當真是讓伯母刮目相看,可你也知道,你本來名聲就不好,有時候,做的可要比說的難得多,你臨時抱佛腳,將禮儀規矩學到了手不假,若是論到做,你卻比不上比堂姐一分,你說,伯母說的,對不對?」


    白溯月輕輕抬起頭,看到大夫人眼底的冷色,心中暗自發笑。


    如果真的按照大夫人這般說,那這場比試的,根本從一開始就就不該有。


    「伯母說的……不對!」


    兩個字從白溯月的口中,淡淡的吐了出來,大夫人的眸子,輕輕眯了眯。


    「哪裏不對,月兒說說看?」


    「伯母,這是一場比試,不是玩笑,即便堂姐以前表現的再怎麽好,以後又會變的如何,可在今天這場比試當中,輸了就是輸了,和比試前後沒有任何關係!」


    大夫人心口微微冷沉下來,一雙眸子裏,藏著幾分淩厲。


    「月兒,你這話未免說的有些太無理了吧!」


    白溯月輕輕揚了揚下巴,那張看似普通的麵容上,卻帶著十分吸引人的光彩。


    「夫人,這是一開始定下的規矩,難道說作為這場比試的評判人,都可以隨隨便便,壞了規矩的嗎?」


    大夫人被白溯月質問的臉色一紅,想要說什麽,卻沒有說出來。


    老夫人再次深深的凝望了白溯月一眼,輕輕拍了拍桌子。


    「月兒,老身知道你不服氣,可這規矩,是老身定的,比試什麽的,不過是老身說的一個玩笑,就憑你想要和若水比,還要回去多練上兩年再說,今日老身勸你,還是認賭服輸的好!」


    老夫人站起身,將蠻不講理髮揮到了極致。


    在場所有人,麵容微微一變,看著當朝丞相的眼神,多了幾分變化。


    白震心口一顫,有些震驚的望著老夫人那張蒼老的麵孔,好似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一般。


    這個老婦人,真的是他娘嗎?


    溯月不管怎麽說,都是她的親孫女,在眾人麵前責罵羞辱也就算了,如今月兒已經贏了,可在她口中,卻硬是將結果扭轉,將白的變成黑的。


    白震渾身冷的有些發抖,看著白溯月站在原地,被老夫人質問的模樣,心中越發難受氣惱,他突然從人群之中大步走了出來,直接將白溯月拉到了身後。


    「月兒,都是爹不好,白白讓你來到這裏受氣,咱們回家,沒必要在和這些人多說什麽!」


    白溯月愣了愣,抬起頭看向白震那張擔心的臉,心中瞬間劃過一道暖流來。


    「爹,人在做天在看,到底是誰有理,誰無禮,在場這麽多雙眼睛都在盯著,溯月就不相信,老夫人還能隻手遮天不成!」


    老夫人見到白震這般不敬,嘴裏一聲輕哼:「哼,白震,老身當真白養了你那麽多年,當年你跟那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女人走了,現在又要為了這個野丫頭,不要我這個當娘的了,是嗎?」


    老夫人這番話實在厲害,簡直是讓白震擔負上大不孝的罪名。


    天風國最重孝道,白震這名聲一傳出去,不知道要被多少人暗中吐口水。


    白震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好半天,他才終於緩過勁兒來。


    滿朝文武如今都在這看著,他今日的一舉一動,恐怕都要傳到皇上耳中。


    白溯月心中擔憂,輕輕按了按白震得手臂,對他搖了搖頭。


    雖然她十分討厭老夫人,可也不想白震為難,若是為了自己,就讓白震心中難受,那就更不該了。


    「月兒,咱們走!」


    白震說著話,拉著白溯月就要離開,老夫人也沒有著急攔著,隻是輕輕冷笑了一聲。


    「輸了就是輸了,明日老身就讓人將庚貼送過去,找個黃道吉日,就將人嫁過去吧,都已經被退了次親的人,彩禮也不用多,老身幫著你收了!」


    白震聽到這話,氣的指尖兒都在顫抖,大夫人都有些看不過去了,拉了拉老夫人的袖子。


    「娘,這麽多人在這看著,這咱們家自己的事兒,回去再說!」


    大夫人的態度,眾人心知肚明,一個個看戲的朝中大臣們,也沒有多管閑事的意思,隻是為白溯月的結局,心中暗暗感到可惜。


    忽然間,人群之中傳來一聲大笑。


    「精彩,真是精彩!」


    若是這句話從一般人口中說出來,恐怕誰都不會放在心上,可是,這話卻是從炎王的口中說出的。


    穿著暗紅色錦袍的男子,手中搖著一把鐵骨摺扇,上麵赤紅色的炎字,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大夫人先是一愣,旋即冷了聲音:「原來是炎王殿下,難道炎王想要來多管閑事嗎?」


    炎墨遲一雙細長的眸子裏光華流轉,嘴角輕輕一揚,那張妖孽之中還透著一點兒清冷的臉頰上,帶著幾分戲謔嘲諷。


    「本王看了一齣好戲,有人為老不尊,公然徇私,口中說著規矩,卻從來不將規矩放在眼裏!」


    幾步之間,炎墨遲就已經走到了白溯月麵前,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白溯月抿了抿唇角,心底卻被這一眼看的有些混亂。


    這人果然是個妖孽,走到哪裏,都能牽引她的心神。


    她好不容易努力震靜下來的心,卻也讓他撩撥出絲絲漣漪來。


    老夫人被這一句為老不尊,說的麵色難看。


    身為丞相的白詢,自然不能讓人這般汙衊自己的母親,他上前一步,麵上帶著幾分和善淺笑:「炎王殿下,這不過是府中一點小事,還到不了驚動炎王殿下的地步吧!」


    炎墨遲眼底的神色冷了幾分,垂了垂眸子。


    「相爺應該知道,本王一向宅心仁厚,自然看不慣你們這麽多人,欺負一個弱女子!」


    宅心仁厚……弱女子,哼!


    白詢嘴角輕輕抽了抽,臉色難看的厲害。


    若是白溯月都能被稱為弱女子,男人又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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