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楚昱恒和許安隨去了鎮國公府。


    許可為肉眼可見的又長高了,眼看就要超過許安隨了。


    楚昱恒教他練槍,


    一練就是一上午。


    許小八和豌豆苗眼巴巴的在一旁看著,


    目不轉睛,空手跟著比劃。


    “來,你們倆一起來。”


    楚昱恒一聲令下,兩個小夥子興奮得一擁而上。


    尤其許小八,


    讓他陪著可為去學堂就好似要了他的命,


    倒是一到李其和王五傳授他們武功的時候,他就像逃回水裏的魚,


    全身來了力氣,一練幾個時辰都不帶累的,


    如今槍法,劍術,騎射,倒是樣樣精通,活生生一個少年高手的樣子。


    “姑父,喝茶。”


    許可為滿頭大汗,一路小跑,端來一杯溫茶,遞給了楚昱恒。


    楚昱恒摸了摸許可為的頭,


    他舒展了四肢,關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臥床了這麽久,骨頭有些發繡鏽,


    不過是耍了一會花槍而已,倒是有些氣喘,


    鐵不煉不成鋼,人不煉是要廢啊。


    楚昱恒正感慨之際,


    許安隨拿著一盤子糕點出來,


    “王爺一把年紀了,還當自己是年輕小夥子呢。


    受了那麽重的傷,尋常人要躺上一年半載了,


    王爺這才剛好一些,就著急嘚瑟了。


    表象雖好,可別忘了內傷。


    內傷若不根治,是會留下病根的。”


    “你們瞧瞧這小姑姑,


    對我是不是太苛刻了。”


    楚昱恒抓起一塊白玉糕塞進嘴裏,


    當著小輩們的麵一點莊重也沒有,確實是好久都沒這般隨心隨性過了,也著實喜歡許可為這個孩子,


    每每看著許可為眼裏都一副慈父的殷切。


    許安隨忍不住想,


    若是三哥還活著,是不是也會這般疼愛孩兒。


    教可為讀書寫字,陪可為舞刀弄槍。


    三哥秉性溫和,對待孩子會是務必耐心和溫柔,


    可為明明可以有個最溫暖的家庭,


    可......


    許安隨低頭笑了笑,


    當初都以為這孩子不成了。


    誰能想到一年過後這孩子不但學業追上了同齡孩子,就連武功也絲毫沒有落下。


    文治武功樣樣卓越,


    越來越有許家好兒郎的模樣了。


    許安隨又遞給了楚昱恒一杯茶水,


    “王爺,今日燕王入京。


    他先命人遞了拜帖到王府,


    藩王入京不先覲見皇帝陛下,卻要拜見你這個弟弟。


    燕王顯然帶著挑撥之意而來,


    你若不見顯得兄弟生分,


    你若見了便是僭越,睿宣帝定會生疑,勢必惹火上身。”


    楚昱恒一口水下去,


    將白玉糕囫圇個咽下。


    “見,是肯定要見。


    隻不過我不會給他機會來見我,而是我去見他。”


    夫妻倆對視一笑,


    心有靈犀,想到一塊去了。


    在鎮國公府用好了午膳,夫妻二人約莫著時間差不多了,


    許安隨回了王府,


    楚昱恒則帶著徐懷宋等人掐著時間在離王府不遠處的主街上恰巧撞見了燕王的馬車。


    燕王掀開車簾,


    先是一驚,頓了片刻,立刻掛了一副欣喜若狂的笑臉。


    “五弟,五弟,


    好久不見了五弟。”


    燕王顧不上隨從攙扶,從馬車上一躍而下。


    隨即拉上了楚昱恒的手,


    又是好一頓熱絡的擁抱。


    “一別數年未見,五弟還是一副玉樹臨風的樣子。


    不愧是咱大勝第一俊男啊,


    隻是,隻是照比過去,又多了幾分沙場的鐵血之氣,


    快讓四哥好生瞧瞧,


    好啊,好啊。


    大勝好兒郎,當時如此啊。”


    楚昱恒附和著拱手行禮,


    “四哥遠道而來,著實辛苦了。


    陛下吩咐過了,今日已晚,四哥一行長途人困馬乏的,不宜即刻覲見。


    陛下特命弟弟我好生安排四哥一行今夜吃住。


    王府粗陋,怕委屈了四哥。


    京中皇家驛館早已準備妥當,


    整個園子隻有四哥一行人等,安靜舒適,備飯的廚子是從宮中特意調集過來的。


    酒菜已經備好了,


    四哥隨我前去,


    咱們邊吃邊聊。”


    燕王笑意一直掛在嘴角,攜手與楚昱恒共同上了馬車。


    一路上說說笑笑,


    燕王不忘新奇的張望著馬車外的景象。


    一別京都七八年了,


    離開之時尚是少年意氣風發,


    如今心智變化頗大,


    物是人非也可坦然麵對。


    這京都正值深秋,又臨近中秋,


    滿大街彩燈昭昭,臨街店鋪家家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而北地眼下已進入冬季,雖還未下雪,卻已景致 蕭瑟,人跡蕭條。


    草木皆禿,氣溫驟降,


    早晚需生煤炭才能取暖,


    萬物一片沉寂,隻等著大雪茫茫覆地,再要熬上漫長的四五個月才能再次迎來春意盎然。


    “來,四哥,五弟敬您。”


    習慣了北地烈酒的燕王,對於京都這種淡然無味的清酒不在話下。


    “用碗喝沒意思,


    來,換壇子,


    我與五弟今日定要不醉不歸。”


    燕王此次入京,並不是一個人獨自前來的。


    燕王膝下有一女,名為華安。


    此次入京,燕王為向睿宣帝表忠心,


    特將華安郡主帶來,並沒有打算帶回北地的意思。


    此舉確實博得了睿宣帝的好感,


    但卻同時連累了蜀王。


    燕王尚可將骨肉留於京都為質,你蜀王有何不可。


    不可就是不忠,


    不忠之人就有反叛的隱患,


    睿宣帝抓著這一點不放,連著幾封詔書傳至蜀州。


    蜀王稱病,


    不但天慧不能入京,


    就連自己也因身患頑疾而無法長途奔波緩拒了睿宣帝招他入京的聖旨。


    說是來年春末身體好些了定會入京負荊請罪,


    幾番推辭之下,睿宣帝完全喪失了耐心。


    “五弟大婚著實太意外了,


    就算我有千裏馬,也不可能一月之內從北地趕到京都參加五弟的婚宴啊。


    此次回京,祭祖是一方麵,


    最重要的便是要給五弟補上新婚厚禮。


    我可聽說了,你這個王妃可是許老元帥的幺女,咱們大勝的巾幗女將軍。”


    燕王正欲誇讚,


    許安隨已從門外姍姍而來。


    華安也已換好了衣服從後庭出來。


    兩個姑娘一打照麵便是一陣驚愕的對視。


    許安隨歎,“華安竟然生得這般多情又多姿,燕王好一個偷梁換柱,從哪裏找來這麽美嬌娘冒充華安郡主,這老狐狸此次入京,果然沒安好心啊。”


    華安卻是驚歎於許安隨的容貌以及那一身錚然的傲氣,


    “燕王輕敵了,榮王妃如此絕色,怕是何樣的女子都再難入得了榮王的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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