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姓羅的,死性不改,還想把我也弄去尼姑庵裏。”許安隨心中暗自罵道。


    “一箭雙雕,聰明如我啊”羅掌司正得意,隻見許安隨笑得前仰後合,不能自已。


    “可都記下了?”許安隨問。


    徐懷宋欣然點頭,我做事將軍放心,該添油的地方醋也都加好了,還是許姑娘厲害,兵不血刃。


    “方統領可都聽清楚羅掌司方才所言了?”許安隨問。


    方魯點頭,身後的一眾禁軍將士也跟著點頭。


    許安隨又看了看周圍圍著的長風軍將士,


    “你們呢?可曾聽清了?”


    圍觀將士異口同聲。


    “聽清了,聽清了。”


    許安隨伸了個懶腰,“行了,方大人可帶著羅大人還有幾位師太回去複命了。”


    方魯一愣,不明所以,瞪著他那雙牛大的眼珠子心想,“這許七姑娘神神叨叨的,葫蘆裏賣得什麽藥。”


    許安隨將徐懷宋擬好的狀紙工工整整疊了三折交到了方魯的手中,


    “方才那生辰八字不是我的,是五公主合歡公主殿下的。


    羅掌司不是說合歡公主命中寡宿是克親之命麽,看來陛下身體一直微恙並非春冉公主所致。”


    場麵一度啞然,


    眾人反應過來之時無不拍手叫好。


    “春冉公主離京這麽多年如何方得了陛下,想必是最為親近的合歡公主命格所致,


    按照羅掌司所言,合歡公主也要同為前往戒山修行,


    還請方大人將今日之事稟奏陛下,並非我等抗旨不尊,


    若陛下相信羅掌司所言,就請陛下下旨讓合歡公主同行,同為公主祝禱龍體安康她合歡公主自當義不容辭,我們就在這等她,她什麽時候來與我們匯合,我們什麽時候親自送兩位公主去戒山。”


    “一派胡言!”方魯怒斥。


    “合歡公主乃我大勝長公主,陛下親妹,太後嫡女,自然祥瑞,何等尊貴。


    什麽寡宿,什麽克親,


    陛下和太後身體康健洪福齊天,


    你這該死的江湖術士信口雌黃竟敢惡意詛咒陛下和太後還有長公主。”


    方魯向楚昱恒抱拳拱手,


    “下官這就將此妖道帶回去交給陛下處置,


    今日叨擾了王爺並非我本意,還請王爺勿怪。”


    方魯押著羅掌司走了,承恩寺的那幾個尼姑也灰溜溜的跟著走了。


    “我軍棍還沒打呢,就這麽放過他了?”劉英不解氣,琅琊棍在手中晃來晃去。


    許安隨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眸色寒沉,


    “放心,姓羅的活不了的。”


    方家可算抓住了明家的錯處,方魯在殿前好一番添油加醋,許安隨的狀書有理有據容不得他們一絲反駁,睿宣帝大怒,當場用硯台砸破了羅掌司的腦袋。


    誰叫他一遍遍得提及造反不造反的,


    誰叫他不分場合當眾貶低一眾女將的,


    竟敢公然詆毀合歡為不祥之人,這無能的妖道死不足惜實在可惡。


    當夜羅掌司便被京衛秘密處決了。


    此事明相也受了不少牽連,睿宣帝大怒,連皇後都跟著被狠狠斥責了一頓。


    春冉的事本來他們占得先機,這下好了,人沒帶走,反而惹怒了一眾武將。


    如今反倒是讓榮王反咬一口,此事鬧成這樣,想必榮王定會懷恨在心吧。


    “還不都是你沒用。”


    皇後的鳳儀殿內,下人皆被屏退,明相狠狠一巴掌扇在了皇後的臉上。


    “該請的大夫也都請了,該吃的藥沒少喝。


    別人的肚子生得皇子,怎就偏偏你的肚子不行。


    皇子生不出來多生幾個公主也行啊。


    你身為皇後身下子嗣如此單薄,若非你無能又怯懦,我明家何至於事事都要矮上方家半分。”


    皇後呆滯滯的跌在一旁,眼裏絲毫沒有光亮,是一片見不到底的黑色泥潭。


    任由明相如何謾罵皇後默不作聲的承受著。


    直至明相甩袖而去,貼身宮女小環流著淚將皇後攙扶起來。


    未等皇後心情緩和,皇後的陪嫁嬤嬤端著一大碗黑濃的藥碗進來。


    那藥散發著濃鬱的腥膻味道,頃刻間滿屋子飄得全是,光是聞著就讓人深深作嘔。


    “老爺又從哪裏弄來的偏方。


    總這樣吃藥,好人也要吃壞了。


    嬤嬤行行好,放過皇後娘娘吧。”


    柳嬤嬤麵無表情的將藥碗遞到了皇後的麵前。


    皇後麵若死灰般毫無反應,


    柳嬤嬤將藥碗放在一旁,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打在環兒的臉上。


    “賤婢,都是你多嘴教壞了娘娘。


    這藥是相爺尋遍各地神醫配出來的,相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娘娘好。”


    環兒一隻耳朵聽不到了,順著臉頰流血,整個人蒙了一般呆趴在地上。


    “我喝,我喝,”皇後熏紅著雙眼端起藥碗仰頭便一飲而盡,


    那苦藥穿腸破肚一般劃過她的喉間進入到胃裏,她隻覺得自己好似飲了一碗死老鼠的血漿,瞬間幹嘔了十幾下,剛吐出來又硬生生的咽進去,反複幾個來回,想死的心都有了。


    柳嬤嬤滿意的笑了,


    那笑容機械般的掛在嘴角,毫無溫度,冷得可怕。


    柳嬤嬤離開,環兒勉強爬起來,


    她滿眼淚光早已泣不成聲,


    “娘娘,娘娘,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環兒心疼的抱著皇後,不停得撫摸著皇後的後背,幫她順著那口嘔死人的惡氣。


    皇後實在想吐,環兒卻含淚製止。


    鳳儀殿中所有的東西都逃不過柳嬤嬤的監視,


    若柳嬤嬤發現了皇後的嘔吐物,定會再度端上來一碗苦藥逼著皇後服下,這樣的罪一日一次就夠了,再來一次當真折磨死人了。


    當晚皇後做了個噩夢。


    夢裏無數嬰孩兒青麵獠牙的朝她撲來,找她索命。


    她跑,拚了命的跑,她求饒,跪地哭著求饒,


    可那些嬰孩兒根本不想原諒她。


    她們長著還未成形的小手發出刺耳又痛苦的哀嚎聲,


    “我們死的好慘,是你害死了我們,你吃我們的肉,喝我們的血,你不得好死,我們詛咒你的孩兒同我們一樣死無葬身之地。”


    皇後驚醒,猙獰著雙目死死的看著天花板。


    皇後病了,病得很厲害,高熱不退又胡言亂語,明相借此時機找了一群人在京城民間各處散播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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