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沒有忘記原主的悲慘遭遇。


    那對不負責任的父母,還有那些霸占原主莊園的惡仆,薑晚一個也不會放過。


    做了虧心事的人最怕鬼敲門。


    但恰好,薑晚現在是吸血鬼,也算是個半個“鬼”吧。


    畢竟,帶了個“鬼”字。


    和古堡相隔的另一個莊園裏,正在爆發一場戰爭。


    “我就說應該給她下藥,早點把她關起來,你非不聽。現在好了,她跑了,我們的莎兒要去給那些萬惡的吸血鬼當血奴了,你滿意了嗎?!”


    穿著青綠色格子長絨裙,手戴白色手套的女人正指著男人的鼻子罵。


    男人窩囊地坐在桌邊,臉色陰沉,一句反駁的話都沒說。


    女人見此,心中的怒火燒得更旺,罵的話也越來越難聽。


    “你就是個窩囊廢,屁都不敢放一個,要不是我出主意,哄得薑家父母信任我,斷了和薑晚的聯係,咱們哪有這麽好的日子過?還不是得對人家卑躬屈膝,穿著最爛的衣裳,吃著最次的飯菜?”


    “如今,我們成了這座莊園的主人,這裏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是我們的。好日子終於輪到我們了,誰知道那天殺的吸血鬼又要血仆,我們的女兒她才那麽小,你忍心讓她到那虎狼窩裏去嗎?就交給你這麽一件小事,你都做不好,我真是瞎了眼了,嫁給你這個挨千刀的。”


    女人罵著,也嗚咽著用帕子掩麵,哭了起來。


    男人緊緊攥著拳頭,脖子上青筋暴起,看起來是極度生氣的表現。


    但他還是一動不動地坐著,對於女人的哭泣視若無睹。


    良久,他緩緩啟唇,發出的聲音嘶啞難聽,像是腐朽破敗的車輪被強行拉著,在地上劃出破碎的音節。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女兒去受苦。”


    “你?”女人的哭聲停了,她看著男人,眼露不屑,“就憑你?你能做什麽?你就是個廢物。”


    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女人複又譏誚地看了他一眼,嘲諷道:“難不成你要男扮女裝代替莎兒?”


    男人什麽都沒說,女人卻斷定男人就是這樣想的,她的嘲諷聲更大了,“不是我說啊,就憑你這損樣,還想男扮女裝?也不看看你年紀多大了,皮肉多老,怕是都咬不動。再說了,吸血鬼最是狡猾,他們的嗅覺可是最為靈敏的,一下就能聞出你那惡臭的血液,說出去也不怕笑掉人家的大牙,我可真是瞎了眼了,嫁給你這麽個蠢貨。”


    女人一口一個“窩囊廢”、“廢物”,把男人的尊嚴踩在腳底下。


    男人漲紅了臉,還是一聲不吭。


    他的胸脯急速起伏著,像是下一秒就要氣暈過去,一命嗚呼。


    終於,他忍不住了。


    伸手將桌子上的花瓶碰到,掉到了地上,發出清脆的破碎聲。


    “你要死啊?!”


    女人的哭聲再次停下,她心疼地看著地上碎成一片一片的花瓶。


    那花瓶可是原主的父親花了大價錢拍來的,就連瓶身上的畫也是出自大家之手,價值連城,就這麽碎了。


    “夭壽啊,你真是個廢物,你自己無能,拿花瓶撒什麽氣啊?我的金子呦,沒了,全沒了!”


    女人坐在地上,抱著碎片痛哭流涕。


    哭著哭著,她氣勢洶洶地站了起來,朝著男人走了過去。


    戰爭,一觸即發。


    “你這個窩囊廢,竟然敢毀了我的花瓶,我打死你!”


    說罷,女人就朝男人撲了過去。


    她長長的指甲在男人臉上撓了起來,留下幾條血痕。


    縱使男人的忍耐力再好,也忍不住了。


    他拽住女人的手腕,把她甩了出去。


    “你竟然敢推我?”


    女人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屁股,她挽起袖子,又撲了過去。


    “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男人甩了女人一巴掌,女人撓花了他的臉。


    男人死命拽著女人的頭發,女人就咬住他的胳膊不鬆口。


    誰也不讓著誰。


    “真是一出狗咬狗的好戲啊。”


    一道女聲響起,正在打架的兩人對視一眼,男人收回了自己的手,女人鬆口,放過了他的胳膊。


    還真是那句話,家醜不可外揚。


    在外人跟前,有天大的仇恨都能立馬握手言和,同仇敵愾,共禦外敵。


    “啪啪啪……”


    房門被一陣風吹開。


    薑晚鼓著掌,踩著月色緩緩走了進來。


    顧明昭攬著她的腰,一臉寵溺,任她胡鬧。


    天塌下來,有他頂著。


    看清了來人是誰,女人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她拽著男人的袖子,


    “死鬼,快看,那死丫頭回來了,我們的莎兒有救了。”


    男人還留有一點兒理智,他警惕地看著薑晚身旁的顧明昭。


    這男人看起來矜貴非凡,看那通體的氣派,不像是尋常人家出來的。


    “死老太婆,大晚上的,頭還沒沾到枕頭呢,你怎麽就開始做夢了?”


    薑晚手輕飄飄地一揮,女人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


    敢對她出言不遜,這就是代價。


    男人急忙跑過去,將女人扶了起來。


    “哎呦,我的屁股……”


    女人叫喚個不停,看向薑晚的目光裏滿是仇視。


    她顫顫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指著薑晚,“你……你到底是什麽怪物?”


    “拿手指指人,這可不太禮貌哦~”


    薑晚看起來笑眯眯的,說出來的話軟綿綿的,一點兒氣勢也沒有。


    但下一秒,女人再次倒在了地上。


    “我說了吧,不禮貌哦~”


    薑晚重複了一遍自己說過的話,看著倒在地上的女人笑彎了腰。


    顧明昭寵溺地扶著她的身子,接著轉頭看著男人,眼中紅光一閃,男人也隨之倒了下去。


    薑晚樂不可支,“阿昭,你看他們是不是太笨了,平地上都站不穩。”


    “嗯,他們太蠢了。”


    顧明昭溫柔地幫薑晚擦去眼角笑出來的淚水,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女人屈辱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她惡毒地看著薑晚,“賤蹄子,出去找了個野男人就敢回來跟老娘撒野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她獰笑著,要撲過來。


    下一瞬,腳步又硬生生地止住了。


    薑晚舔了舔露出來的尖牙,一臉天真地問:“你要怎麽扒了我的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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