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宣一愣,問他“怎麽會這麽問?誰告訴你的?”


    小家夥蹲在地上,小小的一團,眼底全是難過。


    “羅爺爺說的,他說我是全家的拖油瓶。”


    衛宣眼底一寒“和你們住一屋的那個羅老頭?”


    小家夥點頭。


    看他真的很難過,衛宣摸了一把他沒有多少肉肉的臉頰。


    “他說的不對,小然不是拖油瓶,是家人的福星。”


    要不是因為小家夥,老爺子老太太恐怕都撐不到衛宣下鄉。


    也是因為有小家夥在,衛家的氣氛反而沒有那麽沉重。


    在衛宣看來,小家夥才是全家的精神支柱。


    小家夥被小姑姑誇獎,眼睛亮亮的,歡喜替代了難過。


    他忍不住問“真的嗎?”


    衛宣笑著點頭“當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問爺爺奶奶和太爺爺太奶奶。”


    衛宣相信,衛家人給出的答案,會是小家夥想聽的。


    小家夥高興了,眼底是毫不掩飾的雀躍。


    他拎著自己的背簍,噠噠噠跑遠了。


    衛宣看他跑遠,又把他拎了回來“回去告訴太爺爺,晚上去後麵的山洞取東西。”


    牛棚正後方,四分之一的山上,有村民挖的用來躲雨的山洞。


    衛宣打算把衣服給他們送過去。


    小家夥奶聲奶氣的答應後,又跑遠了。


    衛宣故意磨蹭到天黑,借口活沒幹完留到最後才走。


    她把從卡爾那換來的衣服裝進包裹,又加了一包裹的食物,放進山洞。


    等老爺子取走包裹後,衛宣才摸黑下了山,回到知青點。


    在知青點看到楊小山時,衛宣心裏欣喜了一下。


    終於找來了。


    下一秒,她就愣住了。


    楊小山不是來找茬的,而是來找洛英的。


    看著兩人一前一後走出知青點,衛宣迷惑了,這是真的轉性了?


    文倩倩更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對臉色難看的安城道“安知青,你這對象可真……”


    未盡之言,全從她的肢體語言上表達了出來。


    眾人全都看懂了。


    真會玩,真……不要臉,真……無恥。


    不管怎麽接,反正都不會是好詞。


    安城的臉色更難看了,憨厚的臉上,布滿陰沉。


    文倩倩就像沒看到一樣,施施然站起身。


    “對了,通知你們一聲,我也要蓋房子了,蓋好後就搬出去。”


    現在的女知青臥房,太過擁擠,每天晚上睡覺都是一種折磨。


    衛宣瞥一眼文倩倩,這女人還真是記仇啊。


    這都第幾次了。


    不過,她倒是很喜歡。


    衛宣站起來,有些茶的接了一句“別誤會,人家倆或許什麽事都沒有呢。”


    說完,她也出門了。


    她追著楊小山和洛英而去,躲在暗處聽他們說話。


    第一句,就讓她血壓飆升。


    “洛知青,我聽你的話,去試過衛宣了,她和牛棚裏的那小畜生沒關係。”


    衛宣眼底的冰霜,一點一點蔓延著。


    她原以為,楊小山是因為之前被打的事,心有不忿才會和她過不去。


    沒想到,這裏麵竟然還有洛英的手筆。


    她還沒放棄懷疑。


    衛宣靜靜地佇立,聽洛英用粘膩的聲音對楊小山道。


    “衛宣狡猾的很,一次根本試不出來,你多試幾次。”


    隨後,就是楊小山被蠱惑後發出的花癡聲音。


    “好,洛知青,我都聽你的,你……快讓我摸摸。”


    衛宣不願再聽下去,轉身回到知青點。


    對還在院子裏的安城道“安知青,你頭上長了一片草原,忍得下去嗎?”


    說完,她就回臥房睡覺了。


    她沒看到安城鐵青的臉,更不知道安城信了她說的話。


    他以為,是她出去看到了什麽。


    這一晚,知青點爆發了有史以來最嚴重的一場吵架。


    所有躺在炕上的知青,都在豎起耳朵聽八卦,激動地睡不著。


    牛棚,衛家人也很激動。


    老太太和喻言摸著柔軟的新衣服,眼底漫上了淚花。


    喻言更是泣不成聲“難為小宣了。”(此後全用宣字,不做宣與萱的區分。)


    老太太跟著點頭“是啊,她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就要為我們這些老家夥冒險。”


    老爺子拍著老太太的手背安撫“孩子很好,這樣才是我衛家的好孩子,以前養的太過嬌氣了一些。”


    老太太立馬不願意了“女孩子就應該嬌氣些。”


    衛子琛沉默,他以前也是這麽想的。


    可現在……


    “媽,太矯氣會害了她。”


    這次,換老太太沉默。


    以前,衛家家大勢大,孩子嬌氣些本也沒什麽。


    一朝跌落低穀,這才發現,嬌氣真的會害了孩子。


    還好小宣挺了過來,變得更好了。


    老爺子把衣服分給大家“孩子都送來了,快點換上,小然拖不住老羅,別讓他看見。”


    老爺子拉著兒子去了門口,先讓老太太和兒媳婦換。


    半夜,衛宣從炕上爬起來,悄悄地下地。


    她悄無聲息地站到洛英枕頭前邊,聽著她清淺的呼吸。


    半晌後,才將她拎起來,提著出了知青點。


    被外麵的涼風一吹,洛英睫毛顫顫,迷糊著睜開眼。


    感覺自己騰空,還在不停移動後,她嚇得掙紮。


    “你……”


    衛宣沒給她說話的機會,一巴掌把她拍暈了過去。


    拎著洛英來到山上,在四分之一處停下。


    衛宣把她放在地上,一腳踢了下去,看著洛英慢慢滾下山。


    然後才拍拍手,轉身去了楊小山家。


    她悄悄潛入楊家,用同樣的方法把楊小山拎出來。


    正要提到山上去的時候,被突然出現的楊臨安攔住了。


    黑暗中,他看著她“揍一頓就可以了。”


    衛宣繞過他,繼續往前走“我也沒想怎麽著他。”


    隻是把小侄子受到的傷害,加倍還給他而已。


    看著楊小山從半山腰滾落,衛宣心裏的氣,才算消散了。


    她拍拍屁股直接走人,還是楊臨安給她善後,又把楊小山給送了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未亮,人未醒的時候。


    一聲慘叫,打破了十裏屯的寧靜。


    看著一身擦傷,狼狽無比的洛英被人抬回知青點。


    楊臨安這才知道,原來小丫頭昨晚不止揍了一個人。


    他無奈又覺得有些好笑。


    整人的花樣還挺多。


    他假裝什麽都不知道,跟著大家一起上工。


    知青點,洛英的哀嚎聲就沒斷過。


    她本就受傷的那隻胳膊,又動不了了。


    洛英又驚又怕,像是驚弓之鳥一樣,稍微有些風吹草動,就不停地尖叫。


    剛開始,大家還能忍著,體諒她受到了驚嚇。


    次數多了,眾人耐心漸漸耗盡。


    韓紅霞直接催促安城“安知青,你快帶她去醫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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