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要命的是,那個人朝著她的方向來了。


    這讓衛宣不得不開始懷疑,難道對方是跟蹤她到牛棚,沒找到後又追過來的?


    她屏住呼吸,盡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打算等這人走了再離開。


    這種時候,正麵碰上更要玩兒完。


    她想的倒是好,奈何人家不配合,那人剛走過她藏身的地方,還沒等她鬆口氣呢。


    那人就像大鵬展翅一般迅猛地撲過來,在她還沒反應的時候就想要控製住她。


    衛宣本能地掙紮,在對方企圖捂住她的嘴想要架住她的脖子來完全控製她的時候,張嘴狠狠地咬下去。


    在對方吃痛鬆了一些力道後,立即伸手反擊,胡亂抓撓。


    她沒想過跑,因為她根本就跑不掉,對方是男人,不管是體力,耐力還是速度都要比她強。


    而且,對方腿還比她長。


    這裏沒有錯綜複雜的地形,也沒有大的遮擋物,光靠她自己是跑不掉的。


    那還不如反擊看看,萬一她踩了狗屎運,就成功了呢?


    (雖然知道不可能,但還是可以想想的。)


    在對方想再次捂住她的嘴時,她立刻伸著‘勝利的’兩根手指頭去戳對方的眼珠子。


    攻敵所必救,隻要對方回防,她的嘴巴就能恢複自由,身體也能得到自由。


    可對方根本不如她所想的那般回防,反而還要扭轉她的身子,讓她背對著對方。


    情急之下她也不管了,隨便找個地方亂戳,一下子戳進對方鼻孔裏。


    一瞬間,她就知道她戳到哪裏了,顧不上嫌棄這裏有鼻屎,她現在隻想讓對方閉嘴,然後放開自己。


    萬一對方大喊大叫,驚動了其他人怎麽辦?


    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畢竟對方和自己一樣,應該也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可萬一呢?


    為了以防萬一,她隻能先下手為強。


    男人兩個鼻孔被堵地嚴嚴實實,隻好張開嘴巴呼吸,生理性的淚水宣泄而出,模糊了視線。


    這正好給了衛宣機會,掙紮間把從地上抓到的土一把塞進對方嘴裏。


    呸呸呸,對方立即往外吐,心裏都快要氣死了。


    就這樣,衛宣還不滿意,又想戳對方眼珠子。


    對方無法,隻好抓住她的手,緊緊地控製住。


    兩人四隻手,兩兩交織在一起後又交叉著抓在一起,形成扭纏的姿勢。


    也不知是誰腳底不穩,最後兩人齊齊摔倒,就這樣還不消停,互相翻滾著想爭先贏過對方。


    滾著滾著,不知道哪裏出來個小斜坡,兩人就這麽滾下去了。


    碰碰撞撞中,衛宣的手指懟的更深了,她都能感覺到對方的鼻梁骨近在咫尺。


    她繼續往裏懟。


    關乎性命,心軟要不得,女人不狠,身份暴露啊。


    鼻孔裏劇痛襲來,對方再也忍不住地的出聲“小丫頭,你這是想弄死我不成?趕緊把你的手拿出去。”


    好家夥,再遲一些,他怕是要成為第一個被女人捅穿鼻孔的人了吧。


    都能聞名全國了。


    衛宣不為所動,萬一對方是詐她呢?她開口不就主動暴露了?


    繼續捅!


    這下,對方是真的急了,不知道怎麽弄的,衛宣隻感覺手中一空,她的兩隻手就被對方一隻手控製住了。


    她驚駭,這男人竟然隱藏了實力,那剛剛怎麽不反擊?是在假裝弱雞?為什麽呢?


    還沒想出個一二三,對麵又說話了“小丫頭,心夠狠啊。”


    又是戳眼珠,挖鼻孔又是喂土的,這是衝著搞死人去的。


    看著柔柔弱弱,卻是個心狠手辣的。


    衛宣不說話。


    她這謹慎的樣子,反而讓對方笑起來,聲音沉沉的,帶著磁性和一股不明顯的清冷。


    “行了,以為不說話我就不知道你是誰了嗎?衛宣是吧?我放開你,你也別亂來,咱們好好商量商量?你也不希望引來別人吧?”


    要問他是什麽時候知道衛宣身份的?在剛抱住她的時候就猜到了。


    就衛宣這身嬌肉嫩,肌膚細膩,手上又摸不著絲毫繭子的人,十裏屯本地人中是沒有的。


    那就隻能是外來者。


    現在在村裏的外來者,就隻有知青和他了。


    可就算是知青,下過地就會磨出繭子,除非是剛來的。


    正好,他白天就見過幾位。


    再根據身高,體形等等,很容易就能確認她的身份。


    不然,衛宣怎麽可能會撲騰這麽久呢?


    那都是他默許,放任的,他出手就從來沒失敗過。


    更不要說是被一個從未訓練過,又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弄得如此狼狽。


    全靠他放水。


    人家都指名道姓,就差報身份證號了,衛宣也不能再裝死。


    “你是楊為民?”這也是衛宣猜的。


    他們昨天剛來,今天一大半時間又都在縣城,見過她的村裏人,就沒幾個。


    就算是村裏人,也隻知道她是衛知青。


    能準確說出她姓甚名誰,她卻沒聽過聲音的,也就那麽一個。


    就是白天見過的楊為民,他的聲音她沒聽過。


    其實,她是聽過的,隻是那時她心亂如麻,沒心思記住這些罷了。


    楊臨安對此毫不意外,甚至全在意料之中。


    有膽量和牛棚中的人暗中往來的女子,可不會是個蠢貨。


    能猜到,並不稀奇。


    他非常幹脆的承認了“是我,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嗎?”


    衛宣從地上爬起來,拍拍屁股後轉身就走。


    “我們沒什麽好談的,從今以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不把今晚的事說出去,我也不會搞你。”


    楊臨安興趣大增“你想要怎麽搞我?你要知道,隻要我出去說一聲,你將會麻煩纏身。”


    衛宣轉身看他,雖然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見“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就是在汙蔑,我可以去告你。”


    楊臨安搖搖頭,小丫頭還是天真了。


    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找不到出處的流言就像斬不斷的流水一樣,她就是渾身長滿嘴都說不清。


    剛想完,衛宣就給他來了個轉折“你會說難道我就是啞巴不成?我也不求會給你帶來麻煩,但多幾雙盯著你的眼睛應該沒問題。”


    “那時候,你還能像現在這樣出現在這裏嗎?”


    盯著的人多了,誰都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出紕漏。


    他們兩個人,都必須低調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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