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都傻了, 怎麽也無法理解,為什麽一個跟富婆混進來的小白臉會搖身一變,成為劫匪頭子。


    方才的糾紛還曆曆在目,這會兒周圍的人基本都是因為糾紛聚集過來, 並且在剛剛慷慨發言, 對其粗暴行為和可疑身份高高在上的橫加指責的。


    之所以如此, 不過是看著對方一個麵生的小白臉, 與他們這些‘上等人’發生糾葛,居然還膽敢動粗而已。


    這裏不少人對於自己的地位優勢認知很明確的, 並且會不吝表態來維護自己的優勢。


    裏麵多的是類似鍾安之流剛剛擠進來的, 因為這樣的人才會過於強調,剛才造勢也最大聲。


    而這個時候,一群人卻緊緊的縮在一起,恨不得忘了剛才的事。


    不過楚夜白自然沒空招呼他們。


    他走上宴會廳的正中央, 此時偌大宴會廳,安靜得針落可聞, 甚至仔細聽的話, 能夠聽見外麵海風的聲音。


    楚夜白無疑是個顯眼的人,他長相俊美, 氣質悍野,反差的是身上穿著潔白有型的西裝襯衣, 為他增添了幾分禁.欲自律的氣質,整個一西裝暴徒。


    看得裴涼頗為眼熱, 真好久都沒有見過這種類型了。


    當然以裴涼的高標準都如此, 就更不要說在場其他女性了。


    之前楚夜白或許有刻意低調的成分,坐在最角落的賭桌上,也就兩位漫無目的的美女發現了他的存在。


    此時他出現在大廳中央, 掌握著眾人的生殺大權,外貌加持和複雜的心理效應之下,不少人即便處於提心吊膽的危機之中,見他之後第一感想竟然不是畏懼憎惡,而是心裏多了絲不可忽略的荒唐的恍惚敬畏。


    接下來不斷有人被抓進大廳,大多是原本在房間裏休息的客人或者少數幾個遊輪工作人員。


    裴涼看了下對方有序高效的收攏過程,看來一開始潛入遊輪的肯定不止楚夜白一個人了。


    他作為可以隨時活動的自由客人,在這幾天內應該需要提前進入遊輪之中統籌安排。


    所有客人的名單以及房間安排他們也應該早就拿到了,並且控製監控的時間,該是至少提前於現在行動前五小時以上的。


    這樣一來所有客人的行動軌跡都在掌握之中,能在行動的時候輕鬆將散落在宴廳外麵的客人收攏過來。


    而船長室的控製時間應該至少在行動前的兩個小時。


    此時航線應該早已偏離,並且在行動前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抵抗造成的混亂和多餘的流血麻煩,全船的服務人員應該在二十分鍾前,被船長室以臨時集合的目的匯集在一個地方。


    這也是大廳的人被控製的同時,絕大部分工作人員也連串的被攆進來的原因。


    剩下無法離開崗位的人,隻看那邊運行離不了人,挨個去抓就是了。


    果然,待所有人被集中於大廳之後。


    楚夜白便開口了,他嘴角還噙著笑,看起來風趣而優雅。


    “女士們先生們,晚上好!抱歉我們的魯莽闖入打擾了各位的雅興,想必在場各位也對我們這些不速之客沒多少耐心。”


    “正好海上風大,我們加班也不容易,如果大家積極配合,各位可以早點擺脫我們這群不速之客,我們兄弟也可以早點下班,相互都方便。”


    “沒有異議的話,接下來就由我,本艘遊輪的暫時負責人為大家說一下流程。”


    “首先請各位待在原地,不要做出任何可疑舉動,安靜等待,我的同事們過來的時候,自覺交出身上的首飾財物和通訊工具。”


    這場宴會,出入的皆是上層名流,單是隨身攜帶的珠寶,動輒就是數百上千萬的。


    甚至有位名媛這會兒脖子上戴的那串鑽石項鏈,是月前剛剛在某拍賣會大放異彩的珍品,價值數千萬美元。


    楚夜白繼續道:“在此提醒大家,不要做出任何可疑舉動,如果被我的同事判斷為試圖反抗,那麽為了節省我們的管理成本,我們也不得不開木倉清理不確定因素。”


    誰敢?


    這些人手裏都特麽拿的是木倉,單是這樣還怕他們不小心走火呢。


    大部分人這會兒就是身上發癢都不敢去撓的。


    楚夜白的話還在繼續:“本艘遊輪的信號已經關閉且駛離原本航線,外界暫時無法定位,即便用衛星電話成功報警求助,要鎖定這艘船的具體坐標加上趕過來的時間,最快也在五個小時以上。”


    “所以隨身帶著衛星電話的客人,請稍安勿躁,暫時不要為了五個小時以外的救援冒巨大風險。”


    聽了這話,原本打算悄悄用衛星電話求救的人心都涼了。


    這些窮凶極惡的劫匪,要是被他們發現報了警,五個小時以後,就是海上警衛隊趕來,他們屍體都涼了。


    裴涼點了點頭,跟她猜的時間差不多,此時看向裴凝,見她臉上沒多大驚慌之色。


    更沒有求助的意圖,隻一雙眼睛充滿崇拜和仰慕的盯著楚夜白,跟個狂教徒似的。


    裴涼勾了勾唇,突然小聲道:“求助也沒用,外麵已經自顧不暇了。”


    裴凝下意識點頭道:“就是,明天過後他們就會知道在這艘船上多幸——”


    話說了一半,裴凝突然意識到這裏不是她生活多年,對末世的存在習以為常的談話,整個大廳裏應該所有人還在盼著回到岸上而已。


    她一個激靈,落在楚夜白身上的視線被鞭子抽回來似的,看向自己的‘姐姐。’


    見對方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對她的回答頗為滿意似的。


    裴凝有些惱羞成怒:“你都知道的事詐我幹什麽?你詐出來了又怎麽樣?我不是以前的裴凝了,你也不是我姐姐。”


    裴涼卻沒有再理會她,自顧自思索了起來。


    也難怪,她一開始得到係統提示這是末日劇情的時候,第一時間也試圖聯係一下外界,卻發現根本不可能。


    先前還以為是世界規矩,這末日必須到來,執行任務者不管以任何方式提出預警都會失敗。


    結果是這群劫匪幹的好事屏蔽了信號。


    但任務還是不會給你漏洞的,如果以裴凝的說法,到了明天早上遊輪上的人也會徹底了解狀況,並慶幸自己身處暫時安全的大海之中。


    那麽就說明一夜過去後,外麵的局勢已經徹底混亂。那麽這會兒應該早已經開始了。


    裴涼大概梳理出了現在的基本情況,而裴凝對楚夜白的態度也很好理解了。


    末日來臨,秩序崩潰,亂世出梟雄。


    楚夜白這會兒別看是正讓人恨得牙癢癢的劫匪,可他有木倉有人,掌握了一隊戰鬥力強悍的傭兵組織。


    正好躲過了末日來襲的第一波衝擊,船上的人又大都是技術和管理層麵的精英,一船這樣的幸存者組織起來,在末世中絕對是不得了的開局。


    那楚夜白十有**就是這個世界的男主了,至少是裴凝所掌握的劇本裏的男主。


    裴涼和裴凝都一清二楚,但其他客人卻不明白。


    他們這會兒隻覺得倒黴透頂,楚夜白警告他們不得向外界求救之後,更是憂心自己的性命。


    卻聽他又加了一句道:“不過也不用失望,到了環節自然會讓你們跟外界聯係的。”


    眾人一驚,心裏突然多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但此時劫匪們已經開始幹活兒了。


    這些人準備齊全,準備的是不會對珠寶造成損傷的袋子,甚至還會分門別類,更甚至劫匪裏麵還有鑒定專家。


    被木倉指著誰的動作也不敢慢了,各項首飾名表放上托盤,普通飾物被刮到一邊,像那種幾大奢侈品牌的當季飾品,人家壓根看都不多看一眼,義義烏批發市場裏打包一樣囫圇扔進一個集中的袋子裏。


    那些動輒百萬以上的又歸類到另一邊,而少數幾個身價千萬甚至上億的才有資格獨立一個袋子。


    不值錢的假貨或者廉價首飾便是直接往地上一扔,別占了位置。


    其中有個小開,就在裴涼他們附近的,手上脫下來的一個名表剛放上托盤。


    便被綁匪中的鑒定專家拿起來看了一眼,接著順手往‘批發’袋子裏一扔。


    那小開頓時就不服了:“識不識貨?那是近兩千萬一支的理查德米勒,全球隻有三支。”


    鑒定師是個看起來很年輕,甚至還有些稚氣的小帥哥,年紀最多不會超過二十歲。


    他應該跟楚夜白一樣,是前就混入遊輪中的人,因此此時身上還穿著酒保的製服。


    白襯衣,修身的黑色馬甲,整個人看起來幹淨整潔,筆挺纖細,像個勤工儉學出來打工的大學生,沒人會把他跟硝煙彌漫的劫匪混在一起。


    這樣一個年輕人,又如此迅速草率,確實讓人質疑他的眼光和專業性。


    年輕的鑒定師卻嗤笑一聲:“假的!”


    那小開不依不饒了:“你知道我是誰?我會戴假貨?”


    周圍人先是隻覺得這家夥腦殘,都什麽時候了,跟人掰扯這些。知道這些平時玩個表最受不得人質疑真假,可這會兒你命還在人身上攥著呢。


    但很快他們就知道為什麽這家夥反應這麽大了。


    年輕的鑒定師點頭道:“知道,船上每一個有價值的客戶信息我都知道。”


    “杜氏公子——”


    杜公子聞言,臉上露出難掩的得色,正要說既然知道我是誰為什麽還敢質疑他。


    就聽年輕鑒定師下一句話道:“杜公子身上著裝過季,但絕不顯落魄,細節處的鞋表極盡奢華不會惹人起疑,隻會讓人覺得隨性不盲目。”


    “但以杜家渠道,買到假表的可能性極低,再加上杜家近幾月與大環境萎靡不相符的規模擴張,股價攀升。線下實體店選址無數,營銷聲勢浩大,與之相反的卻是裝修進度緩慢,久久無法開業,且店鋪擴張內部卻大幅度裁員。”


    “加上杜家全家國籍已經發生轉變,應該是已經快兜不住了,最後在股市收割一波跑路。”


    杜公子聞言雙目圓睜,看鬼一樣看著對方。


    周圍的客人也驚了:“什麽?杜家原來早就是空殼了?”


    “我才剛買了他家的股票。”


    “我剛剛追加了投資。”


    一時間被媒體造勢和杜家之前瘋狂擴張開新店的繁榮景象迷住眼,做出錯誤投資的人開始騷動了。


    甚至離杜公子比較近的直接抓住他的衣服逼著他們還錢。


    然後眾人也明白為什麽這家夥對一隻表的反應這麽大了,哪裏是二世祖的虛榮心作祟。


    分明就是怕心思細密的人從這裏察覺端倪,下了船之後露出消息瓦解他們杜家的計劃。


    便有個大漢劫匪問楚夜白道:“老大,這小子可是明單裏的重要肥羊之一啊,那他家裏這不是沒錢交贖金了?”


    楚夜白卻笑了笑道:“不,原本他的贖金額再加兩倍。”


    “為了避免明天一早這個消息就滿天飛,杜先生應該很樂意花這筆錢買寶貴的時間的。”


    小弟們直呼高明。


    有客人就懵了:“贖金?什麽贖金?”


    楚夜白道:“本來這是第三個環節的,不過既然提到那也先說無妨。”


    “我的原則是和氣生財,人命可貴。即便現在拿木倉指著各位,但相信我,我是打從心裏尊重各位客人的。”


    “你們才是社會的中流砥柱,帶動世界發展的小部分人。我對各位的價值予以肯定,各位應該也對自己的價值心知肚明。”


    “所以為了世界不必遭受無畏的人才流失,稍後我會讓各位向家裏打電話。”


    “你們的任務隻有兩個,一,將我評估的贖金準確的轉達,二,用盡一切辦法,讓對麵做到務必在兩個小時內贖金到賬。否則——”


    楚夜白笑了笑:“如果兩個小時內,贖金沒有如數到賬,那就說明我對你們的價值評估失誤。”


    “你們本身或許沒有我想的那麽重要,但卻占據了那個位置。”


    楚夜白臉上的笑意收斂,一時間看著竟然有些殘忍:“我最討厭德不配位的人,但這樣的人海裏的鯊魚倒是喜歡。”


    客人們渾身一抖,脊背發涼。


    有些人就小聲的哭了起來:“可我家裏沒錢。”


    “我就是被混上船長長見識而已,衣服首飾都是租的嗚~~”


    現場類似的人也不少,表演工作者,還有不知怎麽搞到機會一起上來的撈女撈男,要說之前楚夜白還被當做類似的角色呢。


    便有劫匪不耐煩道:“哭個屁,沒指望你們,十萬八萬的我們還嫌浪費電話時間呢。”


    倒,倒也是。


    大廳的東西差不多收集完畢之後,裏麵的衛星電話還有劫匪方自己準備的便被分發了下去。


    由劫匪分區監視打電話問家裏拿贖金。


    賓客們帶來的值錢財物肯定不止隨身的這點,但隻要人集中在大廳,各個房間的搜索就方便多了。


    趁那邊忙著安排與外界聯係贖金的時候,楚夜白來到遊輪的主人麵前。


    “明天晚上的拍賣會,各項拍賣品應該早已經歸入保險庫。但保險庫需要三個人才能同時打開。”


    “三位請跟我走一趟吧。”


    遊輪主人是個收藏家,這次的拍賣品裏麵還有幾件是他忍痛拿出來造勢的愛物。


    聞言便心如刀割:“那是藝術品,你們不能這麽粗暴的搶走。”


    楚夜白露出一副遺憾的表情:“那就希望您為它們買了足夠多的保險。”


    這根本不是錢的事,這批強盜真的是刮地三尺什麽都不放過啊。


    遊輪主人臉色蒼白的去,心如死灰的回。


    楚夜白回來的時候,正好輪到鍾安打電話。


    這會兒鍾安整個人都快嚇尿了,他本來就被楚夜白打的一邊臉青腫,掉了好幾顆牙,還流著鼻血。


    此時臉色驚惶,畏畏縮縮,哪裏還有平時意氣風發的富家公子的體麵?


    跟家裏要贖金的時候,整個人聲音都是哽咽的,因為哽咽著說不清楚,還被旁邊的劫匪嗬斥了好幾下。


    顯得更加可憐了。


    那邊鍾安的父母聽到兒子被綁架了,也是哭天喊地心肝兒肉的鬧騰,聽得一邊的劫匪腦仁疼。


    又毆了鍾安幾拳警告,才讓那邊閉嘴不敢嚎哭拖延時間的。


    給贖金鍾家倒是給得痛快,畢竟這幫劫匪搶劫,要錢兩個小時內到賬,不可能太超過各家的操作範圍。


    隻是承諾給錢的時候,鍾安他媽忍不住對裴家姐妹破口大罵,活似要不是兒子跟她們出來玩,就不會遭這大罪一般。


    這就是笑話了,裴涼作為頂級舞蹈家,遊輪主人本來就是她的粉絲。鍾家得知她受這邀請,原本安排的訂婚旅行都取消了,直接改蹭人家遊輪算是訂婚旅。


    就是巴不得以裴涼未婚夫的身份,多結識一些人。自己功利熏心,這會兒倒是反怪她們了。


    裴凝聽著電話擴音裏傳出來的聲音,細細的審視了一翻鍾安,眼裏的鄙夷和嫌惡是怎麽都藏不住。


    她上輩子怎麽就這麽蠢?怎麽就會視這樣一個貪婪,卑鄙,毫無擔當的人和家庭為畢生所願?


    上輩子劫匪控製整艘遊輪的時候,她和鍾安也是躲開她姐姐去了別的地方偷情,才出來就被劫匪抓住扭送到了大廳。


    性命威脅的驚惶之中她姐姐也沒有發現端倪,鍾安事前沒有遭到楚夜白的修理,也不至於被重點招呼這麽狼狽。


    <a href="http:///"></a>


    鍾安的一切表現尚在正常範圍內,加上自己的執著和濾鏡,還將他視作完全的依靠。


    到後來末日來臨,少部分人異能覺醒。


    鍾安也成了那少部分的幸運兒之一,並且他的能力在先期還挺實用,是金屬變化。


    整個人可以變成金屬形態,在此形態中不但可以杜絕感染,攻擊力也很高。


    於是即便末日洗牌,鍾安仍舊是占據優勢那一小部分人,更何況還攀上楚夜白的陣營。


    然後末世之中,秩序崩壞,倫理道德廉價如紙,當然也放大了人類的本性。


    尤其是鍾安這種貪婪好色,涼薄寡情的。


    作為他的附屬物,沒有任何單方麵價值的裴凝,可想而知在那之後過的是什麽日子。


    她也曾視鍾安為自己的救世主,也曾為鍾安的優勢和進步喜他所喜,但最後發現,這個人除了他自己以外,根本就不在乎任何人。


    但裴凝還是得為了生存忍氣吞聲的附庸著他活著,要不是她姐姐——


    想到這裏,鍾安手裏的電話被搶了過去,掛斷鍾安母親那不開揚聲都能聽見的抱怨哀嚎。


    剛才的鑒定師小帥哥將手機扔給裴涼:“輪到你了。”


    裴凝的思緒也戛然而止,看她‘姐姐’熟練的撥通父母的號碼。


    這裏跟國內有點時差,遊輪上這會兒差不多快九點了,但他們家所在的省份這會兒應該才剛剛吃完飯。


    裴涼打通電話,臉上並無驚慌之色,閑聊似的問父母:“吃飯了沒?”


    “正吃呢,你們三個玩得怎麽樣?”


    裴涼道:“挺不錯的,海上夜景很好,就是今天晚上有點冷,沒有出去看,先前給您倆發的照片都收到了吧?”


    “收到了收到了,還有幾天才靠岸呐?”


    “原本計劃還有三天的樣子,不過現在看起來不會這麽快了。”


    裴涼才說完這句,一旁的劫匪大漢便惡聲道:“讓你要贖金!這是讓你嘮家常呢?”


    這聲音太過凶悍,老兩口一下子聲音緊張了:“你邊上有人啊?什麽人呐?你們這會兒怎麽了?快說話呀。”


    裴涼連忙安撫了兩句:“沒,看電視呢,警匪片,等會兒我聲音調小點。”


    老兩口這才放下心來。


    裴涼拿下電話,一手緊捂住傳聲孔。眼神不悅的看了過去。


    視線落那大漢身上,突然大聲道:“你吼那麽大聲幹嘛?”


    “區區兩千萬贖金而已,嚇唬到老兩口怎麽辦?你們老大讓我們自己打電話要,就是知道咱們自己更明白如何讓家裏人掏錢。”


    “你這是幹什麽?你在教我管我爸媽要錢?你知道我爸媽什麽性格嗎?知道怎麽對症下藥嗎?知道怎麽盡早拿錢避免麻煩嘛?不知道你喊什麽呀?要我是你老大,第一個把你開了。”


    周圍的人都懵了,幾個拿木倉的劫匪被她那第一聲吼嚇得渾身一激靈,甚至差點走火。


    誰都沒想到這女人看著嬌嬌弱弱的,一開口跟練了獅吼功似的,他們這會兒都感覺耳朵裏在嗡嗡。


    楚夜白也注意到這邊情況,想到之前的事,便順勢走了過來。


    這時候裴涼在繼續跟父母說話了。


    “我剛剛在刷新聞,這會兒外麵挺亂的,到處都有□□,你們先別吃飯了,去把院子大門鎖好,誰敲都別開。”


    “過年的時候不是囤了好多吃的嗎?暫時也不用擔心存糧,別不當回事,現在我這裏都收到消息了,肯定不是小事,你們先保重自己,家裏不是有一台收音機嗎?先找出來。”


    裴爸聞言,連忙上網搜了下實時訊息,發現從今天下午開始,很多地方都出現了人咬人的亂象,並且是大規模無組織的。


    統一同時出現,按照網友的坐標來看,世界各地都有,視頻裏的血腥畫麵殘忍無比,按理說這種視頻按照往常,很快就被審核刪除了,但今天卻在網上大肆肆虐。


    裴爸也引起了重視,跟裴涼打著電話就去關了門,還拿倉庫裏的粗鐵鏈纏了大幾圈加了幾把大鎖。


    這才回到家關好門窗,然後才上二樓,就看到外麵院子好幾個一臉血的人行屍走肉般路過。


    老兩口喊都不敢喊,有一個經過他們別墅想進來,推不開門隻得作罷。


    裴家家境不錯,買的是合院別墅,院牆圍著,倒是不容易進來,可也是心驚膽戰了。


    這邊裴涼掛了電話,竟然從頭到尾隻字沒有提贖金的事。


    裴凝複雜的看著她,這人她可以確定不是自己姐姐。但在這時候卻想的是讓她們父母保重安全。


    因為上一世父母算是有驚無險,裴凝也理所當然的知道他們會在基地重逢,就從未想過這件事。


    這個人呢?她應該是明知道父母會最終脫險的,卻選擇不惜觸怒劫匪交代這些‘無意義’的話。


    是什麽原因?難道是知道楚夜白的性子審美所以作秀?


    那就可見心機深沉了。


    剛剛被她吼一頓的大漢陰惻惻的盯著她:“所以呢?你這娘們兒擱這兒嗶嗶半天,結果贖金呢?”


    裴涼兩手一攤:“我父母隻是普通的教職工,哪兒可能一口氣拿出兩千萬?”


    竟然是一副要耍賴的樣子了。


    鑒定師小帥哥冷笑:“我知道你是誰,你父母沒錢就管經紀公司要,我看過新聞,你光是這雙腿就投保了十幾億,區區兩千萬,我相信你的公司願意出的。”


    裴涼聞言便露出懊悔的表情:“別提這事了,當事人就是後悔,非常的後悔。”


    “早知道今天,買保險那錢用來幹什麽不好?如今都打水漂了。”


    這裏麵恐怕隻有裴凝知道她的意思了。


    但劫匪可不跟她來這套,鑒定師小帥哥直接道:“扔下海喂魚。”


    眼看要翻車,楚夜白卻適時道:“等等!”


    “區區兩千萬,也不是不可以讓她行使一點美人兒特權。錢可以給你們免了,不過方才還沒聊完的話題,現在倒是可以繼續。”


    說著他走過來,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上麵,身體往前傾,手木倉前端挑起裴凝的下巴——


    “說說看,為什麽你剛剛阻止我出大廳?就好像——你知道一會兒會發生什麽一樣。”


    說著他又輕笑了一聲:“我想我們的行動計劃沒有拙劣到,區區一個毫無偵查意識的年輕客人都能破解的地步。”


    周圍的劫匪聞言,臉上露出驚駭的神色:“這女人在行動開始前知道了?”


    “她之前出過宴會廳,會不會撞見了工作人員被控製的場麵?”


    “不可能,要是這樣,她不會回到大廳還跟沒事人一樣,而是給其他人示警。”


    “那就是提前知道的了?”


    剛剛吼裴涼的大漢嚎著嗓子大聲道:“誰!誰特麽這幾天在船上的時候顧著泡妞泄露了機密?”


    楚夜白皺了皺眉,開口道:“你吼那麽大聲幹嘛?”


    “你長得醜,聲音粗,現場大夥兒本來就緊張,我們隻劫財,又不是奔著給各位貴客留下畢生陰影的。如果這次有個不錯體驗,下次再碰見了,也好配合。”


    “沒看見不少貴客都害怕了嗎?閉嘴!”


    誰還想碰見您第二次?這次活著下船,以後就再也不出海了。不少人心裏哭道。


    但劫匪一行多了解他們老大啊,總是說著最和善的話,做著最狠辣的事。


    果然,下一秒他便看向裴凝,那深邃危險看獵物一樣的眼神讓裴凝恐懼無比之餘,又更加沉淪進去了。


    她甚至沒有辦法挪開視線,仿佛被黑色的旋渦深深吸了進去。


    楚夜白一笑,衝她道:“有什麽事不能心平氣和的談呢?”


    說著一把撈過她姐姐,將她整個人按坐在自己大.腿上,姿勢頗為曖昧。


    她姐姐身材姣好,玲瓏有致,因為跳舞身體的柔韌性常人無法想象。


    楚夜白臂彎裏攬著她的腰,手掌卻能抬起她的大.腿。


    裴涼此時穿的禮服是露背裙擺開衩的長裙,楚夜白的手掌放在果.露在外那條腿上,像是摩挲一件觸感良好的瓷器。


    他接著說出下半句:“比如我問一句,你回答一句,如果答案讓我不滿意的話,就剁你姐姐一條腿。”


    “怎麽樣?”


    裴凝看到眼前的畫麵,心裏妒恨不已,就像是透過時空看到了上輩子。


    上輩子的發展軌跡與這輩子不同,她那時候沒有足夠的經驗應對這種凶險的突發事故,所以表現驚恐,不受控製。


    因為情緒太過崩潰,一點風吹草動就大喊大叫,劫匪們不耐煩,便要幹脆打暈她。


    她姐姐當時站出來保護了自己,麵對劫匪的木倉口,怕得臉色蒼白,但還是絲毫不讓。


    這固執堅韌,為保護家人不惜性命的閃光點吸引了楚夜白,進而被他搶走。


    但她姐姐當時對鍾安一心一意,對於末世之中被迫委身於楚夜白一直鬱鬱寡歡。


    鍾安也是無恥,明明靠讓出姐姐獲得了不少好處,卻一副被迫放棄的樣子,從頭到尾都在做好人。


    裴涼覺得她姐姐蠢,但蠢的同時又無比的好運,隻是她卻不會享受自己的好運。


    這次回來,雖然前麵波折無比,但此時裴凝卻仿佛看到了希望。


    她隻用走姐姐走過的路就可以了,而此時,路就擺在自己麵前。


    上輩子為了保護妹妹不惜性命的姐姐,那麽她也可以做好一個,為了保護姐姐不惜性命的妹妹。


    裴凝強壓下心中的喜悅,正要調整情緒。


    可還沒有說話,就聽她姐姐開口道:“好好談不成嗎?非要用這麽粗暴的方法解決?”


    說著口氣裏竟然還有些可惜:“剛剛不是聊得挺開心的?還約著一起喝酒來著。你變臉這麽快,讓我顯得很尷尬啊。”


    周圍的劫匪一聽,有些就忍不住笑了。


    這蠢女人,這份上了還跟他們老大玩兒風情呢?


    雖然他們老大平時看起來對女人挺有風度,也好像很好說話的樣子。


    但在任務中,他眼裏可是沒有男女老幼之分的,尤其這會兒還涉及行動泄密的事。


    想靠著美色勾引蒙混過關,怕是得失望了。


    裴凝也皺眉,意識到她現在可是有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同樣對未來一清二楚,也同樣知道楚夜白的價值。


    當然也同樣對楚夜白虎視眈眈,極盡手段的想要得到手。


    楚夜白低頭,與裴涼的距離近在咫尺,他笑了笑,眼裏仍舊對她不掩驚豔和欣賞。


    就仿佛這完全與要對她做什麽可怕的事不衝突一樣。


    他曖昧道:“美人兒,和你聊天確實很愉快,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一會兒你能完整的跟我一起坐在酒吧,一邊聊天一邊靜候我的尾款到賬。”


    “當然你甚至可以開最貴的酒,記在我的賬單上。不過這些能不能實現,就要看你妹妹的表現了。”


    說著他再度看向裴凝:“說吧,選回答我的問題,還是你姐姐的一條腿。”


    裴凝一臉堅決道:“你別想傷害我姐姐!”


    話才起個頭,又聽裴涼道:“那要是剁的話,你會先剁哪條腿?”


    楚夜白看著裴涼,眼睛眯了眯,這女人的反應明顯不正常。


    看她的談吐雖然總有一種莫名耍弄人的促狹感,但這絕不是個認不清形勢的蠢女人。


    應該明白,自己現在不是在開玩笑才是。


    想到實際上那話是她挑出來的,那就說明不僅是她妹妹,這個女人知道的同樣不少,且現在看來頗有些刻意試探之嫌。


    甚至不惜愚蠢的暴露,這裏麵的邏輯就讓人有些猜不透了。


    楚夜白順著裴涼的話道:“你兩條腿都同樣美麗,讓我一時難以抉擇。”


    見裴涼看著自己笑而不語,竟是一定要他選出一邊的時候,楚夜白陡然有了種荒誕感。


    但好奇和對場麵絕對掌控的自信,卻讓他選擇了和裴涼在這裏無意義的繼續下去。


    他狀似無奈道:“好吧,如果一定要選,那就左腿吧。”


    “畢竟我的手現在就放在它上麵,如果選右腿的話,它可能會傷心的。”


    裴涼臉上總算露出了滿意之色,對楚夜白笑道:“因為接下來的事對你來說太難了,所以在這之前,我給你最大的選擇權利。”


    “選擇被我的左腿還是右腿——”


    話說一半,所有人眼睜睜的情況下,楚夜白臉仿佛被猛擊了一下,接著頭垂下來就這麽直直的失去了意識。


    等所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木倉已經抵住了他的太陽穴。


    作者有話要說:  麻了,枯坐一天,這寫的是啥玩意兒?


    進入末世副本我腦殼都是僵的,不知道幾天才能寫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從此男主改拿綠茶劇本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銀發死魚眼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銀發死魚眼並收藏從此男主改拿綠茶劇本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