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尚卿逗二哥懷裏的狗蛋兒玩:“叫姑姥爺,給你壓歲錢。”


    “姑姥爺。”


    “哎。”應完就往狗蛋兒懷裏塞了一個紅包,裏麵裝著一毛錢。


    劉雪峰笑了笑:“你啊,我們這兒什麽時候講究這個,趕緊一起進屋暖和吧。”


    聽到這話,水建國才把藏在稻草地下的野豬腿拿出來,和兩隻兔子一起提進堂屋。


    王彩荷看見兩人帶來這麽大的年紀,忙說:“建國,這天氣這麽不好,你們幹什麽要去冒險?人比肉重要。”


    “是,二舅媽說的對,我們以後不會了,但東西既然帶來了,你和二舅就安心收著。”


    “你娘真的生了個閨女嗎?”


    水建國聽二舅媽問起妹妹,臉上的笑容更真誠了幾分:“是啊,妹妹叫水冰月,長得很好看,奶香奶香的,比弟弟好多了。”


    “這也快中午了,留下來一起吃了午飯再走。”


    “好,都聽二舅媽的。”


    等王彩荷去廚房做飯,劉雪峰和水尚卿聊起天來。


    “尚卿,怎麽沒把娘送過來?”


    “我媳婦這次難產,我想讓娘在家多住一段時間。你和大哥要是覺得耽誤你們的事的話,需要幹活兒的時候隻管去叫我們。”


    劉雪峰搖搖頭:“你看你想哪裏去了。我就是覺得,給娘養老是我和大哥的事。娘不論住在誰家,都是出了大力的。沒道理農閑的時候,留在你們家。”


    “二哥要覺得實在不妥,等化凍了,我就送娘回來,你看成不?”水尚卿也就是嘴上說說,他更希望嶽母多多待在自己家。


    半個小時後,王彩荷就做好了午飯,一盤炒臘肉,一盤辣白菜,一盤土豆炒肉,一條清蒸魚,一盤炒雞蛋。配上玉米餅子,是很好的菜。


    狗蛋兒坐在奶奶懷裏吃的噴香。大家其樂融融的。


    “二哥,春生和燕妮過年回來過沒?”


    “哎,這倆孩子,心裏隻有工作,連狗蛋兒都不想,我們這兒也沒有電話什麽的。也不知道該怎麽聯係他們。”


    “誰說不是呢,我們就這一個兒子,當初讓他讀了大學,除了結婚的時候回來一次,把狗蛋兒送來回來了一次,就再沒有見過人了。


    可每個月的錢不少寄來,信裏也寫著一切都好,就是忙。狗蛋兒隻見過爸爸媽媽的合照,可憐的很。”


    王彩荷為人溫柔,但也覺得兒子和兒媳婦太過分了。


    吃完飯,水尚卿和水建國就趕著毛驢回家了。


    經過一條河的時候,發現河麵上有一個人。水建國轉頭告訴水尚卿:“我下去看看,那河麵上好像有個人。”


    “去吧,小心一點。這幾天溫度沒那麽低,冰麵很脆。”


    “我會注意的。”水建國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發現是一個衣衫單薄的長發女人。


    蹲下拍了拍她的肩膀,沒有任何反應。就拉著她的胳膊,把人往岸上拉。


    安全到達岸邊,水建國累出一身汗,不是因為這個女人太重。二是因為要一直小心腳下的冰麵,以防意外發生。


    抱著人上了板車,把她放進棉被裏。兩人加快速度往家趕。


    當老太太看到大外孫抱著個頭發散亂的女人進門時,心裏一跳,趕緊把人領到她住的屋子。


    “建國,你怎麽抱個女人回來?”


    “姥姥,這人昏倒在玉帶河上,這樣的天氣,早晚要凍死,我就把她救上來了。”


    “好了,你出去吧,我幫她看看。”


    “哎,都聽您的。”水建國快速的出了門,回了自己的房間。


    水建黨湊過來問大哥:“你撿的那個女人好看嗎?”


    “不知道,她整個人髒兮兮的,穿的衣服很單薄,我隻顧著救人了,怎麽會注意她長什麽樣子。”


    劉雪梅知道丈夫和兒子撿了個女人回來,有點不開心:“卿哥,我們家男人多,你撿個來曆不明的女人回來幹什麽?”


    “真不賴我,是老大看到的,他也是想救人一命。總不能看著活生生的人凍死吧?”


    “但是人醒了不好安置啊,我們家可沒有多餘的房間給她住。”


    水尚卿也發愁,救人從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他當初當兵的時候幫過很多人。


    但後來他被迫退伍,那些受過他恩惠的人很少有幫忙的。甚至有些人還要落井下石。


    老太太先用雪幫那個女人擦暖了四肢,才用熱水幫她擦洗,是個年歲不大的漂亮姑娘。


    就是身上沒什麽肉,還有許多傷,腿上的腿骨是斷的。身上僅有的衣服雖然破舊,但從質地上看是很好的料子。


    難不成這是被從大城市拐來的姑娘?一切都是猜測,隻能等她醒了再說。


    等到了晚上,這姑娘發起燒來,不停地哭。老太太照顧她半夜,喂她喝了退燒藥才算安穩下來。


    所以當第二天那姑娘醒來,就覺得渾身暖洋洋的,她多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了,就像做夢一樣。


    她想坐起身,發現旁邊躺著一個銀發,麵容和善的老太太。


    因為身體虛弱,又跌回床上,這一下,老太太被吵醒了。


    “姑娘,你醒了。是我大外孫從冰麵上把你救回來的。你叫什麽名字,怎麽會出現在那裏的?”


    年輕姑娘張開幹澀的嘴唇,聲音嘶啞的說:“我叫沈亞娟,是被同學賣給人販子的。他們把我從南方運到這裏。


    我趁機跑出來的,翻了好幾座大山,很久沒有吃東西了,又冷又餓,就昏倒在冰麵上了。謝謝你們救了我。”


    說完,就想起身磕頭致謝。老太太把她按回床上:“你還虛弱的很,我給你煮碗雞蛋羹,補補身子。”


    看著老太太不是很高大的身影,卻覺得特別的溫暖。眼淚不自覺的從眼睛裏滑落。


    水建國從屋裏出來,看到姥姥去了廚房,也進去了。


    “姥姥,你今天怎麽起這麽早?”


    “那個姑娘醒了,很久都沒吃東西了,我給她做碗雞蛋羹,補補身子。”


    “姥姥,這麽冷的天,你回屋休息,本來今天就輪到我做早飯,我來做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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