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尚卿和幾個兒子一起忙活到傍晚的時候,才停手。最後一趟回家後,院子裏堆起了兩座一人高的魚山。


    雖然腥味很大,一家人都是喜笑顏開。往年不是沒有這樣幹過,但基本上打不到什麽魚。


    老太太招呼一群傻樂的大老爺們兒:“趕緊吃飯吧,一鍋燉了十根大肋排,一人一根吃個痛快。”


    “太好了,姥姥做飯最香了,要是姥姥一直住在咱家就好了。”小七建禮抱著姥姥的腰不撒手。


    老太太明白小外孫是想她留下來一起吃肉,自然很開懷。她這一輩子都要強,要不然也不會在丈夫征兵遠去不歸後一人養大三個孩子。


    “姥姥天氣好的時候可以常常來看你們,到時農忙的時候還有地裏的活兒要幹,不能總是閑著。”揉揉小七的頭,語氣十分溫柔。


    一家人進了堂屋坐在炭火旁吃著雜糧饃饃配肋排。因為都是自家人吃的,所以肋排上的肉很多,小七根本吃不完。


    水尚卿也不嫌棄,把兒子啃剩的給吃了。老太太自己隻吃了提前斬開的半段。


    老三問老太太:“姥姥,我娘吃晚飯了沒?”


    “早吃過了。不過明天你們要是上集上賣魚的話,最好換點雞蛋和糧食回來。錢倒是次要的。”


    “知道的娘,填飽肚子最要緊。”水尚卿笑嗬嗬的應承著,讓原本英俊硬朗的臉龐看起來憨厚的很。


    水冰月躺在娘的身旁,感覺很無聊,今天一天都沒有人和她玩,還挺無聊的。


    自從那天神魂離體後,變得越來越耳聰目明,似乎這具身體比她原來的那個還要逆天。睡覺也可以提升精神力,屬於天生靈體。


    所以隻要她想,就可以知道老爹和哥哥們在聊什麽。原來在爹的眼裏吃飽是現在最重要的事。


    畢竟,就水冰月目前看到家人,沒有一個胖的。姥姥說缺雞蛋,是不是隻要多些下蛋的雞,這個問題就可以解決了。


    水冰月認真的翻閱自己前世的記憶,似乎有一個獸語轉換術。


    便在一家人都入睡後,神魂離體跑到山上找野雞去了。神魂的速度很快,幾乎是瞬間就到了所想之地。


    就看到一個小山洞裏有幾隻野雞在睡覺。水冰月揮舞著嬰兒狀態的小手去點點野雞的腦袋。


    那些沉睡的野雞被凍醒了。一睜眼就看到了一個飄浮的嬰兒魂體。咯咯咯的交談起來。


    水冰月做出一個開天靈的手勢,配著密語,總算聽明白那些野雞在說什麽了。


    “聽獵人們說,公雞是至陽之物,這小孩的魂體怎麽還敢離花衣霸那麽近。之前有個淹死的小孩看見它就跑遠了。”一個長得最肥的野雞這樣說。


    水冰月突然開口了:“你們說的是鬼魂,我不是,我想邀請你們去我家,比山上暖和多了。”


    所有的野雞都不叫了,抬頭稀奇的看著水冰月。然後就發現它們想要逃跑。


    水冰月立在洞口,這些野雞,不敢動,真的不敢動。


    看來商量不通,隻能采取特殊手段了。水冰月小嘴叭叭叭念了一串術語,所有野雞的眼睛就失了光彩,跟在水冰月的身後下了山。


    來到水家的時候,水冰月飛上牆,野雞也到了牆頭,水冰月進了院子,野雞就落到雪地上。


    怪累人的,水冰月回到本體,接著休息了。失去控製的野雞開始驚恐的叫喊,吵醒了睡眠淺的老太太。


    打開門一看,院子裏有六隻野雞,一公五母,都挺肥的。隻見老太太拿來一把穀子把這些野雞引到原來的雞舍裏,關了起來。


    碎碎念道:“你們到了我家就是緣分,我不會殺你們,但是要老老實實下蛋,現在家裏很缺雞蛋。這裏凍不著,餓不著,比在山上強多了。”


    喂完穀子便回了屋裏,繼續睡覺了。等第二天早起給要趕集的孩子們做飯的時候,到雞舍順便看了一眼,嘿,真的有野雞,不是做夢。


    草墊上赫然是五個雞蛋,撿到懷裏去了廚房。一家人吃早飯的時候,老太太高興的說:“尚卿,不用換雞蛋,隻換糧食就好了。”


    “為啥呀?家裏不是沒多少雞蛋了。”


    “昨晚上,家裏來了六隻野雞。今天早上下了五個蛋。”老太太現在還是樂嗬嗬的。


    小七最好奇,趕緊問:“姥姥,野雞在哪裏?我想去看看。”


    “就在雞舍裏,要不然在雪地裏一晚上容易凍死的。”


    聽了這話,小七吃完自己碗裏的高粱粥,就往雞舍跑。那些野雞看到漂亮的小男孩看到它們眼睛都亮了,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那眼神太熟悉了,就像它們看到蟲子時的狀態,那就是盤中餐的意思呀,就差流口水了。


    老太太吃完飯過來拉走了小七,交代他:“不要嚇著那些野雞了,它們可以下蛋的,下的多了,你們就能每天吃上雞蛋了。”


    “可是,雞腿更好吃,我好久都沒吃過了。”


    “那你大哥不是打了兩隻嗎?等你們今天回來就可以吃到了,不要惦記這些活的。”老太太勸說道。


    小七點點頭,算是同意了。老大和三個小的跟著老爹,趕著驢車一起去集市。


    因為是頭一次賣東西,所以隻帶去了四麻袋的魚。太多賣不完還要費力帶回來。


    三個小的坐在車上,老大水建國和爹輪到趕車,走了兩個鍾頭才到了集上。


    這個集上有很多從城裏趕來的,他們手裏有錢,沒有糧食和肉,所以常常拿錢和票來這裏換東西。


    水家找了一個合適的位置把驢車停好,打開麻袋,漏出裏麵的大魚。


    水尚卿和大兒子放不開,也不好意思叫賣。小七年紀小,還想著要早點回去吃雞腿呢。就扯開嗓子喊:“賣魚嘍,新鮮的河魚,又大又鮮,便宜賣嘍。”


    小五和小六對視一眼,也鼓起勇氣叫賣,三個漂亮的男孩一起開口,吸引來不少人。


    “有人來了,大哥,趕緊給人家介紹一下。”小七拉拉大哥的衣角,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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