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見容閎突然出神,安傑朗也順著容閎的目光,看到了那個鈴鐺和銅疙瘩。這兩個東西他都是見過的,一個是在太子那‘捉奸’的那一次,一次是在視頻中看到的太子和遊俠對賭的那一次。


    見雖見過,但這兩個東西究竟是什麽,安傑朗卻搞不懂,隻知道這個銅鑰匙扣,對遊俠似乎有某種威脅,遊俠當時就將它毀了,可不知怎麽又出現在了這裏。


    容閎將視線從鑰匙扣上移開,審視著安傑朗的臉,看了好一會兒之後,突然問了他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安傑朗,你是什麽時候出生的?”


    安傑朗不明何意,還是答道:“具體時間已經記不清楚了,大概有50年了。”


    “不是問你被初擁的時間,而是問你從娘胎裏出生,是哪一年?”容閎說道。


    安傑朗皺了皺眉,沉吟了一下,答道:“1929年。”


    “啊!”容閎點了點頭,“張作霖1928年遇刺身亡,你是他死後一年才出生的。”


    安傑朗不明白容閎為什麽問起這些,但容閎這個人總不會無聊到要刨根問底一個小輩吸血鬼的年齡,肯定是有什麽目的。安傑朗心生警覺,謹慎的道:“這似乎跟你沒有什麽關係。”


    容閎笑了笑,又為莫如深的問道:“安傑朗,你本不姓安吧?”


    安傑朗臉色一凝,“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你應該姓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原北洋陸軍上將、江蘇督辦楊宇霆的兒子。”容閎看著安傑朗,眼中淩厲的目光頻頻閃爍,“你是他的遺腹子?”


    安傑朗在容閎提到楊宇霆這三個字的時候,臉色唰的一白,“你,你怎麽會知道這些?”


    淩厲的光,在容閎的眼中突然又隱沒不見了。他雙目微眯,笑了起來,“你和你爹楊宇霆長得真像,之前我沒注意看過你,竟然忽略了這麽重要的線索。”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安傑朗怒問道。原本作為一個鬼,生前的種種身份已不重要,更何況現在早已改朝換代,就算是楊宇霆的兒子身份被人知曉也沒什麽,但是容閎為什麽一而再的要追究他這個身份呢?


    “太子為了救你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也許同樣因為你,能僥幸撿回一條命。”容閎意味不明的說著,將手上的太子,放進安傑朗懷裏,“將他找個陰氣盛的地方安置,其他的我來想辦法。”


    完全不明所以的安傑朗還想再問問,容閎已經掉頭快步而去了。


    容閎走出酒吧,正見宋歌開著車迎麵駛來。


    宋歌將車停下,打開車門,道:“祖父,我剛將他們送走了。”宋歌口中的他們,自然指的是猶大和德古拉。


    “走得挺快!”容閎坐進車裏,說道,“都說了什麽?做了什麽?”


    宋歌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然後道:“這個猶大不知道是個什麽用意。”


    容閎想了想,道:“這邊的事先放一放不去管它,你先聯係一下你父親生前在警局的關係,幫我查一個人。”


    “是。要查誰?”宋歌問道。


    “一個老婦人。”容閎曲指算了算,然後思索著,說道:“她有80歲出頭了,她很可能是跟一個女兒一起生活的,不,能看上太子的,那按年齡算就不會太大,也許不是女兒,是孫女或者是外孫女。”


    “我這就去查。”宋歌聽的也不是太明白,隻知道容閎要找一個和孫女一起居住的八十歲以上的老婦人。“祖父要查這兩個人是為什麽?”


    “這祖孫倆可不是普通人,是獵魔人。”容閎說道。


    “獵魔人還在這裏?”宋歌驚問道,下意識的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在,而且太子現在生不生死不死的樣子,隻怕還跟她脫不開幹係。”


    “祖父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嗎?”宋歌問道。


    容閎眯著眼睛一笑,高深莫測的道:“問世間情為何物啊,它就是個劫啊。”


    ……


    容閎走後,安傑朗和鬆子也開始嘀咕起來。


    “北洋陸軍上將、江蘇督辦!沒想到你這麽大的來頭。”鬆子驚歎道:“他可比我親爺爺的官可做得大多了!”


    “這個爹我是從來沒見過的。”安傑朗答道:“隻是聽我娘說過,他為人認真勤勉,但卻自負好勝,在張學良麵前常以長輩自居,常勸張學良不要吸毒,批評他貪戀美色,雖是出於好心,但卻令當時正是年輕氣盛的張少帥十分不滿。二八年時張作霖被日本人炸死了,少帥上位,兩人又因東北易幟(1928年12月29日,張學良將軍宣布東北實行易幟:遵守三民主義,服從國民政府,在東北將原紅黃藍白黑五色旗改為南京國民政府的青天白日旗,宣布擁護國民政府的政治行動,和蔣介石的領導。這就是震驚中外的“東北易幟”。)的事產生分歧,使得矛盾更深,再加上日本人從中挑唆,終於在二九年一月十日那晚,張學良將我爹騙到了了帥府,以吞扣軍餉,貽誤戎機,圖謀不軌等莫須有的罪名,槍殺於帥府會客廳東大廳(老虎廳)。”


    “原來這位教科書中的民族英雄、千古功臣,傳說中的英雄美人的傳奇少帥,還有這不為人知的一麵。”鬆子難得的很文藝的感慨了一句。說實話,他對那位傳奇少帥的了解除了小學課本裏提到的那八個字評語之外,唯一知道的是就是他和趙四小姐的那段風流豔史了。


    “那後來呢?”遙想了一下當年的美人和暗黑,鬆子又問道,“他有沒有想趕盡殺絕?你又是怎麽逃出來的?”


    “有沒有想趕盡殺絕我不知道,隻是當時懷著我的母親,得到親信的密報,帶著我連夜易裝,扮成道士逃了出來。”安傑朗說道。


    “你就沒想過報仇。”縱然那位少帥如何的英雄美人,但後來他失勢了,一個吸血鬼真想殺他,量他也躲不過。


    安傑朗搖了搖頭,“對父親,我一來是沒有什麽印象,仇恨也就比較淡,而且對於我來說,顛沛流離的日子雖然過了幾年,但卻不覺得苦,反而那段童年生活是我最開心的記憶。”


    安傑朗低垂下眼睫,似乎在回憶往事經曆,過了會兒才接著,道:“等到年齡漸長之後,也知道政治很複雜,孰是孰非,是功是過,非我所能評判,而那人也早已被囚禁失去了自由。”


    “那個裝模作樣的容閎,今天把這段事翻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麽呢?”鬆子總算又把話題拉回了眼前。


    “他不管用意在哪裏,但對太子應該沒有惡意。”安傑朗說道:“也許他有辦法救太子。”


    “我覺得太子也許不用救。禍害遺萬年,太子這能折騰勁兒,怎麽想怎麽不可能有事……,咳咳。”說了這麽多話,鬆子喉嚨疼得又咳嗽了起來。


    “你去醫院吧,我帶他去找地方。”安傑朗說著,抱著太子向外走去。


    “喂,喂,你答應給我的初擁呢?”鬆子連忙追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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