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樓?


    “……”我被這個消息打擊得半晌無語,但見馬文才一臉的坦然無辜,心裏又不得不不是那麽情願地相信了這個事實。


    = =從根本上來說,我覺得我那個便宜哥哥,還是很有可能幹出這種事情來的。


    倒是馬文才那廝似乎在等著看我笑話,見我沒反應倒是有些失望的樣子。接下來又隨便問了些東西,我覺得馬文才話裏行間似乎隱瞞了很多東西,隻挑無關緊要的講,也沒有心情再問下去,反正哥哥究竟做了什麽事,等到我明天去書院的時候,看大家的反應就能知道了。至少肯定不會是像馬文才所說的那樣無關緊要。


    不過就算葉華棠真的做了些什麽對我的聲名不利的事情,我也不會對他抱怨什麽,因為這本來就是他該有的權利。


    我占了他的身份,還占了他妹妹的身體,用著他們家的錢財,並且受著他們家的關愛。又有什麽資格阻止他上書院來看看?


    我看得出,木槿和葉華棠,都是真心對我好的。我也願意真心地回報她們,盡管我不是那麽擅長表達這一點。


    我所能做的,隻有努力讀書,在考試排名上名列前茅,然後給哥哥弄到一個好的官位。我看得出哥哥並不是那麽喜歡處理政事,如果實在不行,或者到時候,我也可以過去給他幫忙。如果他能夠做一個好官,我就在三年後去到陶淵明在山中的那個小茅屋裏,每天釣魚種花,然後還可以養些豬啊雞什麽的,開墾一小塊地種些蔬菜,日子倒也自在悠閑。反正在山中隱居的話,應該也不怎麽會被戰亂波及的吧……


    我正想得來勁,忽然感覺有隻手在我的腦袋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把,接著馬文才的聲音就在我頭頂上響起道:


    “跟你說話呢。這麽半天也不吭聲,是不是又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了?”


    “恩?沒想什麽呀。”我覺得告訴他我在想以後是養一隻蘆花雞好還是別的什麽雞好應該是會受到鄙視的,於是一口否認。馬文才倒也沒說什麽,抱著我發了會兒呆,我有些困倦,自動自發地把頭往他胸口處靠了靠,閉著眼睛打盹。馬文才被我這一個動作弄得有些征愣,也不知道在那邊想了些什麽,突然清咳了一聲,向我道:“葉華棠,你靠我這麽近幹嘛?”


    啊?不是你剛才拽我過去的嗎,難道是嫌熱了?


    我了然地應了一聲,回身想往回撤,結果被馬文才一把按住身子,聲音裏也帶了絲詭異弧度,再次開口道:“我在問你話呢,躲什麽?老實回答我,這次我碰你,怎麽不反抗了?怎麽不說什麽你是男人不應該這樣那樣的了?為什麽這麽老實聽話,該不會是要打什麽壞主意吧?”


    他話雖然這麽說,目光卻灼灼發亮,一眨不眨地盯著我。我的睡意一下子被他給盯跑了,身體也不禁有些發寒,但此刻被他鉗製的角度太過詭異,想要掙脫出去卻是不能。他放置在我腰間的手有些發熱,手臂牢牢勒住我,我下意識地覺得這樣有些危險,避又避不開,隻得故意向旁歪了歪身子,打了哈欠道:


    “我沒有什麽壞主意好打啊,隻不過是想起小時候,爹爹也總是這樣抱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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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把我當成你爹?”


    馬文才臉色驟然一沉,身子迅速後撤,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他深深喘了幾口氣,也不理我,一個人掉頭回他的那半邊床榻上悶頭自睡了。我也沒有吭聲,徑自脫了外裳和履鞋,鑽進被子裏背過了身。


    我知道,以馬文才的脾氣,我說出這種話來,他是鐵定會生氣的。但是,除了惹他生氣外,我並不曉得自己到底應該怎麽做。


    其實我騙了他。在我的記憶裏,我父親幾乎沒有抱過我,母親也一樣。他們都是治學嚴謹的知識份子,平日裏總是板著一張麵孔讓我學這學那,很少流露出什麽溫柔的模樣,即使是在那片冒著滾滾濃煙的,可怕的火場裏,他們也隻是緊緊地繃著臉,無視我接近嘶啞的哭喊,嚴肅地命令我快跑,不要管他們,趕快離開這裏。這樣的父母,又怎會與我有過什麽溫情的互動?他們對我笑的時刻,甚至不比我在武館大哥臉上看到的更多。


    從以前的爭吵,到現在的磨合,我和馬文才之間在不知不覺之間似乎都發生了些變化。但是他對我態度上的變化,卻讓我覺得有些措手不及,也有些,難以承受。


    我難以承受別人對我的好,以及,另外一些我不明白的東西。我不曉得是我哪裏出了紕漏,讓馬文才一直覺得我可能是女人,但是再這樣下去的話,我怕我會沒有膽量再在這裏呆下去。


    美麗的花朵,總有一天會凋謝的。享受過溫暖的陽光,就必然要在不久之後承受無比陰冷的黑夜。


    隻有你不曾得到過什麽,才不會有失去的那一天。


    窗紙上不知什麽時候破了一個洞,蕭瑟的冷風順著洞口吹了進來,掃過我的床前,穿透了我為了省錢而買來的單薄衾被。我默默縮在被子裏,一個人靜靜抱住了枕頭。


    明天,還是去荀巨伯房裏習字讀書吧。


    抱著這個偉大的想法,我不知什麽時候進入了夢鄉。然後第二天,馬文才這廝似乎忘記了昨晚的事情,依舊淡然地拉著我同去飯舍吃飯。


    汗,怎麽回事,我記得這個家夥以前記仇的時間還要長一點兒的,起碼要持續上兩天,怎麽現在才一晚上就好了?一路上遇到的眾學子見了我依舊遠遠繞開,隻有那個太監似的中正考評官王卓然大人在看到我的時候非常高興地向著我打招呼,還過來拍拍我的肩膀,誇我給他的熏香很對他的胃口,並且說下午要是有時間,就去他那裏好好地聊一聊。


    我被他濺得滿肩膀的粉,膽戰心驚地表示學生最近很忙,還是改日再聊吧。王卓然一張臉離瞬時透出黑色,說了句“哼”便扭頭而去,一直跟在他後麵的陳夫子也跟著說我“不識抬舉”,像根尾巴似的隨著王卓然走了。我籲了口氣,才要繼續往飯舍走,忽然瞥見祝英台和梁山伯二人朝這邊走來,不由得過去興衝衝地打招呼道:


    “山伯兄,祝兄,你們也來了。”


    孰料祝英台才一看到我,就蹭地後退一步,遙遙地指著我的鼻子道:“葉華棠,我告訴你,再敢往這邊一步,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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