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頭,我們這麽多年關係了,你真的要走嗎?”


    營地眾幸存者不舍地看著李道生,他們清楚李道生這一走,可就沒有人為他們抵擋危險了,要知道之前那進化喪屍的襲擊,已經讓他們營地能戰鬥的人全軍覆沒了。


    洛塵空站在營地大門口,冷漠看著這一切……


    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之中……


    冷眼旁觀,不至於讓李道生那麽失望,他失望的是明明是洛塵空救了他們所有人的命,他們卻是第一時間為了活命與洛塵空撇清關係。


    人啊!總是那麽自私!總是口中念著大義,讓他人去犧牲,而不是去燃燒自己……


    “不了,已斷一臂,成廢人了。”


    李道生搖了搖頭,一夜的時間過去,他臉上的皺紋又多了幾分,整個人完全沒有之前的精氣神,看起來有些萎靡不振。


    “李老頭!你走了,我們怎麽辦?!我們營地就你一個第三基因鏈!”


    “你不能走!你得保護我們!”


    一些人也忍不了了,他們衝上來抓住李道生的衣服,不想放任李道生離開……


    “砰!砰!砰!”


    洛塵空衝上來就是幾拳,抓住李道生衣服的那幾人直接就倒飛了出去,在李道生麵前,洛塵空並不想殺人,否則那些人就不是暈過去了,而是腦袋爆開了。


    有了洛塵空出手,沒有一人再上前來,而李道生也隻是再最後看了一眼營地,隨後轉身離去……


    “你不開車嗎?”


    看著身邊掛著大包小包,手中更是提著一個黑色長箱子的洛塵空,李道生詢問道……


    “手受傷了,開不了。而且一路上的風景也不錯,看看也挺好的。”


    李道生沒有說話,走在前方……


    “你是不是早已經算到這一切會發生?李道生會跟我走?”洛塵空看著李道生的背影,向著身體裏麵的陳生詢問道。


    “天好算,地好算,唯獨人心難算。”


    陳生隻是平靜說出這一句話,而這就是他的答案……


    ……


    在李道生離開之後的第二天,一夥全副武裝的強者闖入那個營地,營地之中無論男女老少,雞犬不留。其屍體更是被運走,充當強盜在末世之中的食物。


    又過了幾天,一支幸存者車隊抵達了這裏……


    “哥,你說老劍聖真的在這裏嗎?”一個少女看著身邊的少年詢問道,而少年則是看著營地之中已經發臭發黑的血跡,歎了一口氣……


    “我們來晚了。”


    少年正是在北境之戰時,曾經在洛塵空某次重生中斬下洛塵空腦袋的蘇祁,而身邊的少女正是蘇祁的妹妹蘇璃。


    身為第五基因鏈的蘇祁一直在為自己突破第六基因鏈而努力著,但是第六階末世生物實在太過於稀有,加上他也清楚第六階末世生物有多麽強大,所以一直都在磨練自身。


    他的能力唯有近戰,才能將能力的威力最大化,他也意識到自己技巧上麵的不足,於是經過不斷的打聽,他知道末世之中李道生的位置,於是從中部薪蜀趕到了這裏,想不到還是晚了一步。


    “可能命該如此吧!”


    ……


    一路上,李道生雖然沒有收下洛塵空這個徒弟,洛塵空也並沒有認李道生這個師父,但是李道生教起洛塵空的劍術也毫不吝嗇。


    洛塵空身為血肉能力者,對於一個人的身體狀況何其敏感,他知道李道生已經時日無多了,這並不是因為什麽疾病,而是自然的壽命即將抵達極限。除非是抵達第六基因鏈,又或者是吃下洛塵空的血肉,轉化為屍族,才能逆天改命。


    第一時間李道生教洛塵空劍術時,要求洛塵空壓製到第三基因鏈的水平與之戰鬥,洛塵空本以為自身有一定戰鬥經驗,應該會五五開。誰知道控製到第三基因鏈身體水平的洛塵空,完全是被李道生這個獨臂老頭單手壓製,抽得遍體鱗傷。


    一般第五基因鏈被一個第三基因鏈抽成這樣,恐怕早已經紅溫破防了,更何況是一個第六基因鏈。隻不過洛塵空的心性何其強大,在被教訓了一頓之後,更加看重李道生了。


    於是洛塵空身上掛著旅途之中的大包小包,在李道生的指導下,一邊走路,一邊揮劍,從一開始的一步一劍,到後麵的一步三劍……五劍……


    洛塵空一遍又一遍重複著,形成了肌肉記憶,有時候正在想著,手中的劍就已經揮出來數次……


    沿途洛塵空也遭遇了不少喪屍,甚至於晚上來不及找一個庇護所,被夜屍包圍,但是洛塵空發現自己將實力控製在第五基因鏈正常能力者的水平,卻是能依靠劍術從容麵對這一切。要知道以為如果單單將實力控製到第五基因鏈,在不動用血肉類能力的情況下,洛塵空絕對無法應對這麽輕鬆。


    洛塵空也不敢相信想象,自己第六基因鏈的實力要是全力爆發,配合這劍術該有多麽強大。


    洛塵空也詢問過李道生,為什麽隻是教他揮劍,不教他劍招?


    李道生隻是說天賦不行,悟性不高,隻能學這一招一式……


    於是不管風風雨雨,洛塵空一邊邁步向前,從不回頭,一邊又一遍遍重複揮動手中的劍……


    洛塵空並沒有隻因為一直都是這一招一式,而動搖,或放棄,也沒有因此感到煩躁,心中一直如同平靜的湖麵一般波瀾不驚……


    一開始洛塵空隻是右手和左手一天各揮動十萬下,剛開始的時候,即便是洛塵空都感到雙手酸痛疲憊,越到後麵越艱難,往往從清晨揮動到黃昏。


    一天天過去,洛塵空越來越適應,也越來越快,後來又提升到左右手各一百萬下,洛塵空咬牙堅持……


    直至日複一日之後,洛塵空揮劍越來越有力,越來越快,原本從清晨揮到黃昏的十萬下,在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下,洛塵空半個小時就揮完了……


    這樣一直到兩個月之後,這一天洛塵空將自己控製在第三基因鏈的水平,與李道生進行純粹的劍術比拚……


    然而洛塵空不再是遍體鱗傷,而是僅僅隻是用了一劍就擊敗了李道生……


    “你已經超越了我……”


    那天在黃昏之下,李道生注視著麵前的洛塵空,以那蒼老疲憊聲音說道,樣子好像又蒼老的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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