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人被一路拖到了健身房深處,沿途印出一條沾滿血液的拖痕。


    一個大媽哭嚎著:“我這到底是遭了什麽罪啊!本來就快被餓死了,還要被這麽折騰,幹脆讓我死掉了算了!”


    其他人有心想讚同,可惜此時饑餓加受傷,已經讓他們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個別幾個人雙眼無神,似乎在靜靜等待著死亡。


    繩索停下拉拽,先後化為虛無消失,黃盛腳步也停了下來,冷冷的低頭打量著他們。


    他拿出手機,打開那張特寫挨個臉的近距離確認。


    終於,這一次讓他從人群裏成功找到了那張麵龐。


    這個三足人精通一點化妝術,能夠在倉促之間改變自己的容貌。


    但現在受傷後他已顧不上去做這些,很容易被找了出來。


    黃盛手一伸,猛的抓住他的脖子,將他身體提離了地麵。


    三足人拚命的試圖掙紮著,但喪失控製能力的它對黃盛並沒有什麽威脅。


    此時副本信息適時的更新,告知所有人第四個三足人已被發現,並再一次提醒黃盛不得傷害三足人,否則會引起未知後果。


    “我有一個問題,把你的四肢都砍掉,算不算是傷害你?”


    黃盛近距離盯著對方眼睛,聲音陰冷。


    此時健身房大門內外是滿地的血泊,多個同胞屍骨未涼。


    是什麽驅使三足人做出如此瘋狂的行徑,要用平民百姓的命給它們爭取逃脫的機會?


    既然副本已經再三強調要保證它們的安全性,自己等人顧念萬千民眾,絕對不會輕易去動它們。


    無數人雖然陷入饑餓中,但這畢竟是一種副本機製。


    是一種相對和平的、認賭服輸的玩法,是一種擺在規則上的明麵遊戲。


    但現在呢?


    有人都大開殺戒了還指望我們保證你們的人身安全?


    “算、算!”


    這個三足人本來並不想開口,一副被抓認命的樣子,但聽聞黃盛的話卻立刻驚慌起來。


    “我進來的時候,副本規則讓我不要殺你們,但我抓住你們的時候,副本規則又讓我不要傷害你們,看起來規則似乎是沒有說清楚,但我相信總有一個清晰的尺寸。”


    黃盛手一鬆,三足人捂著脖子落在地上。


    然而下一刻,隨著雪亮的刀光一閃,一蓬鮮血唰的撒在地上,一隻手猛的飛了出去!


    三足人捂著斷手,尖銳無比的慘叫了起來,它痛的和普通人類並無二般,滿地打滾,痛哭流涕。


    它在黃盛麵前褪去了一切的神秘色彩,隻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生靈。


    黃盛靜靜等待著,然而十幾秒鍾過去了,沒有任何副本信息傳來,他嘴角不由微微一彎。


    果然,這副本再三提示不要傷害三足人,這既足以證明它們的本質是軟弱的。


    同時又證明這本身是一個值得推敲利用的副本信息,如果副本真的鐵了心要保護三足人,為什麽不直接告訴他們有嚴重的後果,比如殺死一個三足人直接副本失敗?


    現在看來,副本也並不是三足人的保護傘,他現在雖然還不敢殺死對方,但狠狠收拾一番這些沒有底線的畜生還是可以的。


    “殺的好,再給這畜生一刀!”


    大娘又在罵了。


    不過這一次聲音帶上了興奮,連帶著周邊其他意識還清醒的傷員,眼神裏也多多少少帶上了一些色彩。


    “還有一個人是誰?”


    黃盛轉過身,繼續望向所有人。


    剛才有兩名士兵被一次性控製,且這次營救事件涉及到的規模比較大,他相信不是一個三足人能夠勝任的。


    人群裏沒人說話,有些傷者帶著麻木的表情,對方混雜其中的話,也不好輕易斷定到底是誰。


    “不出來是嗎?很好,我現在就一個個進行甄別,被我抓到就立刻剁你兩隻手!”


    錳鋼長槍重重往地上一杵,發出沉重的撞擊悶響,槍首鋒麵上此時還殘留著新鮮的血液,令人不寒而栗。


    無須黃盛再說什麽,一個人默默的爬了起來。


    黃盛令對方單獨站在一邊,摩挲著清醒戒指低頭看去,果然看到了對方的第三隻腳。


    就在這時,老板辦公室的方向突然傳來了猛烈的捶門聲,同時黃盛的對講機響起。


    他一接通,就聽對麵於小娥神情慌張道:“黃哥,不好了,剛才兩個三足人想強行越獄,被我們製止了,但是有一個人好像被打成重傷了!”


    黃盛從空間裏拿出一小捆登山繩,給斷手那個做了簡單止血後,直接把兩人捆成粽子,一路拖到了辦公室附近一間空空如也的員工房內反鎖住。


    隨後用鑰匙打開老板辦公室房門,一進去就聞到空氣裏一股血液味。


    於小娥神態緊張,於正陽神色驚恐。


    兩個三足人,一個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一個已經趴在了地麵。


    地上吐了幾口血,這人胸口下能見到凹痕,似乎是肋骨被打斷了。


    音樂已經被關了,隻有多管閑事的繩索還優哉遊哉的掛在窗簾上不斷活動著。


    “怎麽回事?”他問道。


    於小娥連忙道:“那張音樂優盤裏雖然都是吵人的電音,但是在換歌或者換節奏的地方偶爾會有很安靜的時候。”


    “這兩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串通好了,就是趁這樣一個機會一下控製了我們兩個!”


    “我們兩個過去想要把繩子解開,但是你那根繩子抽打了我們一下,我們就清醒了。”


    “恰好這個時候沒戴手銬那個男三足人站起身襲擊我們,就被我堂哥一拳打在心口上了!”


    黃盛蹲下判斷了一下男三足人的情況。


    肋骨被打斷是小事,但斷掉的骨骼好像捅進內髒了,這三足人此時已經停止了呼吸,必須要急救。


    然而以東勝廣場內現在僅有的醫療條件,具備這種胸外科的手術急救能力嗎?


    或許勉強有,或許沒有。


    真想救對方,黃盛手裏現在就有細胞重啟液,給它喝了大概率能直接救活。


    當然這不重要,三足人是生是死他本身並不在意。


    現在重要的是,黃盛麵臨一個選擇。


    “黃、黃哥,我不是故意的。”


    於正陽操著一口濃濃的東北地區口音,驚慌的解釋道:“當時我生氣的很,就下意識力氣大了一些,我也不知道它這麽不禁打啊!”


    黃盛沒有說什麽,轉而望向坐著的女三足人:“我剛才又抓了你兩個同伴。”


    被反手銬著的女三足人神情緊繃,一言不開,顯然也得知了這個消息,否則不會那麽巧選擇剛才嚐試反抗。


    黃盛靠近對方:“我把你其中一個同伴,一個惹得我非常不高興的三足人,雙腳和雙手都砍了。”


    “它離死不遠了,不知你怎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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