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言情小說 ,他之蜜糖,她之砒霜


    白夜蕭的話極沉,就連孟瑤千般萬般纏著他的時候,也沒見到像現在這樣隱隱有些動怒過。


    “病?什麽病?!”孟瑤和夏念兮麵麵相覷,然後再盯著那個藥瓶,心已經涼透,“這是顏顏的藥?”


    白夜蕭點頭:“是。這種藥是幫助凝血的。必須每天按時按量服用,不然後果很嚴重!”


    雖然都不懂這是什麽意思,但單看白夜蕭的臉色,也知道這病不輕。


    孟瑤臉色已經變了,把藥瓶接過來,放在手中一搖——


    裏麵是半空的,藥已經吃了一些了,還剩下一些。


    這就意味著,顏顏一直在吃這種藥,隻是這一兩天忽然斷藥了,才會導致她忽然發病。


    而且這病來勢凶猛,十分嚇人。


    “沒有監護人在,也沒有辦法做大的手術。我隻能先搶救她。”


    這是白夜蕭進搶救室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白色的門無聲合上,把其餘三個人都擋在了外麵。


    孟瑤艱難地拿出手機,喉嚨裏像含著針那樣痛,“我馬上通知梁姐。”


    打過去,那邊卻提示關機。


    再打,還是一樣。


    孟瑤焦灼又無法,隻能改為發短信。


    手指點開信箱的時候,她卻忽然愣住了。


    “怎麽了?”夏念兮問。


    “……”孟瑤努力地張嘴,但也隔了幾秒才發出聲音,“梁姐……在回老家那天,飛機起飛之前就發短信提醒過我,要按時給顏顏吃藥。”


    夏念兮愣了一下,把她的手機拿過來一看——


    [瑤瑤,飛機馬上起飛,勞煩你監督顏顏吃藥。藥在孩子包裏,白色的藥瓶上寫有劑量和用法,孩子每天都必須要吃。請切記。]


    果然。


    現在的人很少會看短信,因為廣告和垃圾信息太多,孟瑤也已經很久很久不看短信了。


    於是就這樣錯過這麽重要的事了。


    而後孟瑤雖然去了梁雲佩那裏,每天看她在重症監護室門口忙得焦頭爛額,一天能睡四個小時都算奢侈。


    她把這件事交給了孟瑤,就沒有再過問。


    孟瑤臉色一點點地變得更灰白,已經哽咽,“怎麽辦,梁姐那麽信任我……”


    可現在顏顏卻這麽慘這麽可憐地被推進了急救室。


    她不知道怎麽給梁雲佩交代,更對不起小小的顏顏……


    夏念兮先穩住她不斷發抖的身體,然後低頭,幫她把短信編輯好——


    [梁姐,顏顏在第一醫院,剛進搶救室。盼你速來。]


    然後按下了發送鍵,發了出去。


    “梁姐的電話關機,說不定她正巧在回來的飛機上,下了飛機就能看到,這也是最快的速度了。”


    她隻能這樣安慰孟瑤。


    “你先帶她過去坐,倒一杯熱水給她,我在這裏等。”容修頎長的身軀靠在搶救室外麵的牆壁上,沉穩如山的姿態給了夏念兮無聲的安撫。


    有他在,就不會有事。


    她點了點頭,拉著孟瑤往長椅那邊走。


    走廊越是安靜,孟瑤心裏那把自責的聲音就越是讓她感覺到折磨。


    夏念兮把她按在椅子上坐著,給她倒了一杯水塞進她手裏,“先別自己嚇自己,雖然白醫生說了是先天性的病,但也沒說這個病會致命啊,你想想對不對?”


    “可是顏顏看起來好嚴重……”孟瑤手抖得厲害,杯子裏的熱水有一半都撒出來了。


    夏念兮隻能又把杯子拿回去,“有的病就是這樣,看著挺嚇人,其實沒事。”


    話是這樣說,其實她自己也沒有太大的把握。


    即便這個病真的不致命,可這麽小的孩子受這樣的折磨,真的很讓人心疼。


    兩個人的心都是懸著的,一起坐在那裏,誰也沒有再說話。


    夏念兮偶爾回眸看一眼容修——


    他還是維持著原來的姿態站著,像一顆挺拔的大樹。


    時間過得格外地慢,窗外已經漸漸地暮色四合了。


    容修的手機忽然響了,他接起來,到拐角那邊接電話去了。


    等搶救室的門終於被再度打開,孟瑤和夏念兮蹭地站了起來,她一時腳麻差點摔倒。


    “顏顏怎麽樣了?”孟瑤急急地問。


    “暫時脫離危險了,下次一定要記得按時給她吃藥。還有,她的病,叫tif綜合征。”


    兩個人聽懵了,“那是……什麽病?”


    “一種先天性的疾病,全世界有記錄的病人不超過二十例,具體症狀也因人而異。”


    “那會不會……影響生命?”


    “這個小孩應該是我知道的最小的發病患者。得這個病的人,最長活到了30歲,最短的,十五歲。”


    孟瑤膝蓋一軟,差點跪下去。


    那就是致命的病了……


    夏念兮也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會不會是誤診?”


    “你懷疑我的醫術?”白夜蕭平靜地反問。


    換言之,確診無疑了。


    “那治愈率……”


    “目前沒有治愈的案例。隻能延長壽命,但效果並不顯著。”白夜蕭是醫生,說話平鋪直敘,並不照顧任何人的情緒,“護士馬上送她進病房,今晚留觀一晚,最好讓監護人趕緊出現。”


    “……好。”


    顏顏被推進了單人病房裏。


    小家夥還沒醒來,臉色比白色的床單還要透明幾分,原本還有些胖胖的小手臂在這幾天之內竟是全然地瘦了下去,此刻插著留置針管,看著格外讓人心疼。


    孟瑤坐在病床旁邊,雙手捂著臉,五指張開,有眼淚從指縫裏滲出來,“小兮,我特別心疼這個孩子,因為她隻有媽媽,沒有爸爸……我現在內疚得快要死了,你說我應該要怎麽辦……”


    夏念兮心裏像壓著一塊大石頭,悶痛到難以呼吸。


    她也不知道怎麽去安慰孟瑤,最後隻能拍了拍好友的肩膀,然後從病房裏出來。


    孟瑤現在不能聽到關於病情的任何事,否則她會被折磨死,隻能自己先出來,再去找一趟白夜蕭,了解得更多比較好。


    她走到了醫生辦公室門外,門虛掩著。


    透過門縫可以看到白夜蕭坐在辦公桌後,正拿著顏顏的血液分析報告在說著什麽。


    他對麵坐著容修。


    夏念兮也想聽,趕緊地推了門進去站好。


    兩個男人聽到聲音齊齊地往她那邊看,白夜蕭的手還點在其中的一個數據上,聲音,卻戛然而止了。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氣氛有點怪異。


    夏念兮站了幾秒,拖了把椅子坐過去,“是在說顏顏的病情嗎?繼續說,我也想聽。”


    白夜蕭又看了她一眼,然後不疾不徐地合上了手裏的文件夾,“說完了。”


    夏念兮一愣,“啊?我來晚了?”


    “嗯。”


    “可你剛才明明……”


    “你看錯了。”白夜蕭抬起手腕上手表看了一眼,“我接下來還有一台手術,如果有需要,你可以看看這份報告。不懂再來問我。”


    他把文件夾遞給了夏念兮,起身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


    桌前,隻剩下她和容修兩個人。


    夏念兮倒是打開了那份文件夾,隻不過上麵那麽多的數字,上上下下的箭頭,又是百分比又是濃度值,她看著它們,如看天書。


    半個字都不懂。


    “老公,白醫生剛才給你說什麽了?”她把檢查單推給了容修,“你給我解釋一下。”


    容修的麵色很嚴肅:“意思就是,顏顏需要做幹細胞移植,否則的話,無法活命。”


    夏念兮的手一頓,愣在了當場。


    什麽移植,她沒聽懂,但是無法活命幾個字,她懂的。


    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了嗎?!


    ....................


    回到顏顏的病房裏,夏念兮心裏像打翻了的調料盒,說不出的滋味,相當難受。


    孟瑤還守在病床前麵,聲音暗啞,“你和容修先回去吧,我在這裏看著顏顏,明天你再過來,和我換班。”


    “他去看爺爺了,老爺子也在這家醫院裏。我一會兒也要過去。然後再過來陪你。”夏念兮很堅持。


    “嗯。”孟瑤低低應了一聲,沒有再拒絕。


    她捏在掌心裏的手機已經滾燙到灼手,可梁雲佩的手機還是處於關機狀態。


    一直都打不通……


    夏念兮又在病房裏待了一會兒,然後重新出來,走到護士台,她摸出之前孟瑤給自己那張銀行卡,“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把七號病房的款去交一下,密碼是——”


    “七號病房?已經交了啊!一次交了十萬的押金呢!”護士打斷她的話,奇怪地看她一眼,轉身拿下掛在牆壁上的繳費記錄表翻看了一遍,“沒錯,剛繳的。比你早半個小時。”


    交了?夏念兮一頭霧水,“會不會弄錯了?能給我看看嗎?”


    “不會錯的,你自己看吧。”護士把那本簿子反過來推到她眼前,又強調了一遍:“七號病房,單人間,病人叫顏顏,是吧?這麽大的數目,我們不會記錯的。”


    “對的。”夏念兮伸出手指找到了顏顏的那一欄,耐心細致地一一核對姓名和年齡,然後往後劃動指尖,目光落在最後交款人那一欄——


    上麵是力透紙背,龍飛鳳舞的簽名:容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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