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雨一場寒,一夜晚風過後,地麵也被鋪了一層枯萎的黃葉,蕭瑟而冷寂。


    而庭院中盛放的菊花,又顯現出勃勃的生機。


    往年入秋之後,宮裏宮外都會舉辦菊花宴。不過今年的菊花依舊,賞花的人卻不是往年的心思。


    趙琚穿著一身寬鬆的紫色便服,頭發簡單的束在腦後,用一隻簪子固定,額前兩條龍須劉海垂下。


    慵懶的斜靠在躺椅上,露出腰間的扇形龍紋玉佩。手裏還拿著一隻酒壺,慢悠悠的搖晃。


    目光幽深,隻一眼便能奪人心魄,說不盡的風流肆意。


    “王爺,孟參將到了。”


    “請他進來。”


    “是。”


    高程領命退了出去,沒一會兒就見一位三十出頭,身穿黑衣勁服,麵容剛正的男子跨了進來。


    “參見王爺。”


    趙琚一改剛才的慵懶,坐直了身體,笑道,


    “快快坐下,都是一家人,大哥不必拘禮。”


    孟旭道,“禮不可廢,王爺可以不在意這些,但臣卻不能不放在心上。”


    “否則讓那些言官看見,又是一番引經據典,吵得人心煩。”


    “大哥既然這麽說,本王也不再多言。”


    “前些日子宮中風言風語不斷,太子栽了個跟頭。雖然大半火氣都撒在了懷王身上,但對本王也比之前更為警惕。”


    “以後再想動手,怕是沒這麽了容易了。”


    趙琚這話看起來是為此覺得可惜,但語氣中並沒有絲毫遺憾。


    他們這些兄弟,彼此之間最大的信任,就是平等的懷疑除自己之外的每一個人。


    孟旭勾起嘴角,盡是對太子等人的嘲諷,“懷王蟄伏多年,跟在太子身邊,忠心耿耿這麽多年,終於忍不住露出了馬腳。”


    “以前有晉王頂在前頭,就算太子察覺到什麽,他輕而易舉就能推脫。”


    “現在接他黑鍋的人沒了,王爺輕描淡寫之間,就讓他們鬥得你死我活。”


    “前兩日懷王騎馬的時候,馬匹突然發狂。親隨護主不利,以致懷王從馬上跌落,斷了條腿。”


    “王爺認為,這是誰的手筆?”


    趙琚笑道,“除了懷王兄本人,誰都有可能,就是本王的嫌疑也一點都不小。”


    孟旭說道,“懷王受傷之後,德妃整日在皇上麵前哭訴。言語中雖然沒提太子一個字,但句句都指桑罵槐。”


    “太子解釋也不是,不解釋也不是,這口黑鍋被扣得嚴嚴實實。這會兒正忙著抓捕真凶,好把這口鍋甩出去。”


    趙琚給倒了兩杯菊花酒,推了一杯到孟旭身前,拿起自己這杯指間輕搖,玉做的酒杯中晃動琥珀的光澤。


    “懷王和德妃未必相信這事兒是太子所為,之所以抓著太子不放,是想利益最大化。”


    “若是太子做的,便算不得是黑鍋。若不是太子,為證明清白,太子也不得不查清此事,給世人一個交代。”


    孟旭說道,“微臣以為,一事不勞二主,太子身為儲君,理應多承擔一些。”


    “至於懷王的腿,身有殘缺的人豈配為君。”


    趙琚饒有興趣的看著手裏的酒杯,笑著說道,“懷王兄的腿自有太醫院照料,你我不用費心,隻管喝酒即可。”


    孟旭一愣,隨後似有明悟,笑著舉杯,“王爺說得是,喝酒即可。”


    楚王府喝酒閑聊好不愜意,東宮則焦頭爛額,瓷片碎了一地。


    玉郡主今年大約是命犯太歲,之前摔傷的手臂才痊愈沒兩天,聽到太子發怒趕過來勸說,剛進門就是一個花瓶砸過來。


    慌亂之下,玉郡主也顧不得前後左右,側著身子就躲。花瓶是躲開了,但腳被扭了,腫成了以往的兩倍大,疼得眼淚一顆一顆,串成珠簾一般的往下掉。


    太子沒料到女兒會突然過來,見她傷成這樣,既心疼又心焦,連忙叫人去請太醫過來。


    本就多事的東宮,又添了一樁是非,越發的愁雲慘淡。東宮伺候的人也都收斂了三分,不再像以往那般趾高氣昂。


    季寒蘇幫妙瑩送花過去的時候,太子妃身邊的宮女,難得給了她們一張笑臉。好似之前的挑剔,都是他們幻想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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